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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招隐寺(7)

“问题就在这。”冯老头苦笑了一下,又接着道:“都以为我是鹤浦一中出来的,还当过语文教研组长,如今呢,不管真的假的,又被返聘到市政府工作,好像我有什么通天的能耐!其实呢,你知道的,我有个屁办法!鹤浦一中的校长是新调来的小年轻,我腆着这张老脸,去找他求情,你晓得那畜生跟我说什么?他说,你也是做教师的出身,竟如此为老不尊,带头坏了学校的风气。倘若人人都像你这样,还谈什么公平公正?谈什么教书育人、师道师德、和谐社会?这畜生,呸!也配跟我谈师德!从他嘴里冒出来的排比句,刀刀见血,扎得我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后来就有那晓事的跟我说:这事也怨不得校长,找他通门路的条子,装了满满一抽屉,他也没得办法。这事要能成,你这张老脸没用,非得有狠人出面不可。”

说完,冯延鹤眼巴巴地看着端午。

端午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尴尬地低了头,不无讥讽地对老冯道:“你看我这样一个人,够得上你说的‘狠人’的级别吗?”

“这个我自然清楚。” 冯延鹤忙道,“你跟我一样,都是这个社会的绝缘体,百无一用。不过,若是尊夫人肯出面帮忙,打个招呼,也就一两句话的事。”

“要说狠人吧,她平常在家,对我倒是挺狠的。”端午其实已经提前知道,冯老头要说什么了,甚至也知道他会以怎样的方式去说。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勉强笑道:“她不过是一个律师,你让她跟谁去打招呼?”

冯延鹤的眼神飘忽不定,渐渐地就生出一丝同情来。他的眉毛轻轻往上一挑,笑道:“你懂的!”

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有太多的皱褶需要展开。像松松垮垮堆在腹部的脂肪,藏污纳垢。仿佛他略过不提的那个名字,是一个人人都该明了的平常典故。笑容像冷猪油一样凝结在端午的脸上。

这一类的话端午倒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徐吉士曾收到过一封蹊跷的读者来信,写信人指名道姓地检举家玉为了让儿子进入鹤浦实验学校,“用金钱或金钱以外的特殊方式”,向教育局的侯局长行贿。这封信当然被吉士压了下来。不过,同样的话,被这个成天嚷嚷着“修德就贤,居于北海之滨,以待天下之清”的冯延鹤暗示出来,似乎更为猥亵。端午不免惭怒交加,没有理会冯延鹤递过来的饼干桶。

略微定了定神,端午还是故作轻松地向他的上司表示,他可以给家玉往北京打个电话。试试看。

片刻的沉默过后,冯延鹤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是在他办公室睡一会儿,还是回资料室去睡?

这个问题,倒是很容易回答的。

回到资料科的办公室,端午拉上窗帘,将几张椅子拼在一起,在脑袋底下垫了两本年鉴,躺了下来。可他一分钟也没能睡着。满脑子都是家玉一丝不挂的样子。

他想起了那年在华联百货再次见到她的情景。那时,她的一只手插在别人的口袋里,脑袋撒娇般地靠在那人肩头,在一种静静的甜蜜中,打量着玻璃柜中琳琅满目的珠宝。她的脸比以前红润了一些。马尾辫上扎着一条翠绿色的丝绸缎带。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长得十分彪悍,即便是背影,也让人不寒而栗。他们也许正在挑选结婚用的戒指。男人搂着她,手里举着一枚铂金戒指,在灯光下细细地察看。家玉忽然就僵住不动了。她从墙上一块巨大的方镜中看见了端午,惊愕地张大了嘴。然后,那个男人缓缓地转过身来,也看到了他。他的块头那么大,而家玉的身体却是那么单薄。

一种他所谙熟的怜惜之感攥住了他的心。

端午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看着她那疑惑、明亮而惊骇的眼神,同时也看到了命运的玄奥、诡秘和壮丽。

他装出没认出她的样子,迅速转过身去,消失在了自动扶梯旁拥挤的人流中。

在以后的婚姻生活中,夫妻二人对这个邂逅的场景很少提及。端午还是忍不住会让自己的回忆一次次停留在那个时刻。因为正是在那一时刻,他的世界再次发生了重要的倾斜、错乱乃至颠倒。其实,不论是庞家玉,还是从前那个羞怯的李秀蓉,他都谈不上什么了解。前者因为熟悉而正在一天天变得陌生起来,而后者,则在他的脑子里蜕变为一个虚幻的暗影……

一阵劣质香水的气息,漂浮在午后滞重的寂静之中。他知道,小史回来了。她捏他的鼻子,歪着脑袋,望着他笑。

她告诉他,单位又发食用油了,她刚才路过工会,帮端午也领了一桶。

“怎么样?全身而退?”端午从椅子上坐起来,对她道。

他让小史赶紧去把窗帘拉开。要是老郭冷不防闯进来,感觉就有点暧昧。

“暧昧一点怕什么?”小史咧着嘴傻笑,“反正你老婆也不在家。”

这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喜欢跟他逗闷子。她跟端午几乎无话不谈。比如,在一次关于伟哥是否有用的争论中,小史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得意地向端午炫耀说,她的第二个男朋友,绰号叫“小钢炮”的,因为服用伟哥过量,一个晚上与她“亲热”的次数竟达六次之多。她这样说,多少有点让人心惊肉跳,从而生出不太健康的遐想。虽说她有口无心,但这一类的谈笑,使本来轻松无害的调情,有了腐败变质的危险。

“怎么这么高兴?不会是老郭又给了你什么新的许诺了吧?”

“你还别说。”小史已经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手里举着一面小圆镜,正在补妆。镜子反射出一个圆圆的光斑,在墙上跳动着。她侧了一下脸,又抿了抿红红的嘴唇,接着道:“我问老鬼能不能借钱给我开饭店,他说,可以考虑考虑。”

“你要真的能把饭店开起来,我就辞职跟你去端盘子,怎么样?”

“端盘子这样的事,哪舍得叫你去做?”小史道,“不如跟我合伙吧。你出一半的钱,坐地分赃怎么样?我在大市街还真的看中了一间店面,月租金只有四千多一点。我想把它盘下来,可以先开一家鱼餐厅,你晓得我爸爸……”

“端盘子还可以接受,”端午打断了她的话,笑道,“合伙当老板就算了吧。”

“那有什么分别吗?”

“这年头,做个小老板,基本上跟判无期徒刑差不多啊。”

“那你在这个单位死耗着,就不是无期徒刑啊?”

“那不一样,”端午成心逗她,“至少,从理论上说,我还是自由的,可以随时辞职啊。”

“你是说,从一所监狱,跑到另一所监狱?”

端午一时语塞,倒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她。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小史或许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傻。

自从来方志办上班的第一天,小史就嚷嚷着要在鹤浦开一家饭馆。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她的家在江边的渔业巷。父亲是个打鱼的,每天出没于长江的风波浪尖之上。如果能开一家餐厅,至少鱼是不用发愁的。开饭店的念头,在她的心里扎了根,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她曾发誓赌咒般地对端午说,如果哪位有钱人愿意给她的饭店投资,她就毫不犹豫地嫁给他。可在端午看来,她显然把这当中的逻辑关系弄反了。因为,对于有钱人来说,“嫁给他”,早已不是一种恩惠,反而成了一种威胁。而且,嫁给一位有钱人,要比在鹤浦开一家饭馆困难得多。

“噢,对了,冯老头今天早上那么着急上火地找你,到底是什么事?”小史剪完了指甲,用指甲刀的反面挫着手指的棱角,不时地用嘴吹一下。

“一个老鬼还不够你烦的吗?别管这么多闲事行不行?”端午沉下脸来,语调多少有点生硬。他抓起电话,让楼下的“永和豆浆”店给他送外卖。

包子。油条。还有豆浆。

“你说冯老头那个人,这么大岁数了,真能干出那样的事来?”半晌,小史又道。

端午一愣,转过身去,吃惊地望着她:

“你是说什么事?”

“妈的,你也有好奇心!是不是?”小史冷笑道,目光有点锋利。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看他病怏怏的,连撒泡尿都费劲,真不信还能生出儿子来。”

端午被她一激,终于没好意思再问。不过,他对于正在单位风传的那些闲言碎语,也并非没有耳闻。

12

转眼间就到了六月中旬。阳光并不是很炽烈,太阳被云层和烟霾遮住了,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张曝光过度的底片。空气污染带来的好处之一,就是你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直视太阳而不必担心被它灼伤。

天气仍然又闷又热。

大概正是麦收时节,郊区的农民将麦秸秆烧成灰做肥料。烟雾裹挟着尘埃,笼罩着伯先公园,犹如一张巨大的毯子,悬停在旱冰场的上空。伯先公园内仅有的鸟类,乌鸦和麻雀,在肮脏的空气中飞来飞去,坚忍不拔地啁啾。蝉鸣倒是格外地吵闹,在散发着阵阵腥臭的人工湖畔的树林里响成了一片。

假如是在冬天,每当西伯利亚的寒流越过蒙古草原和江淮平原,驱散了鹤浦化工厂那肮脏的空气,扫荡着数不清的灰尘、烟霾和悬浮物,送来清冽的寒风,伯先公园的天空将会重新变得高远,将会重现绿宝石般的质地。

现在是夏天,他能指望的,只有天空滚过的雷声和不期而至的暴风雨。暴雨过后,烙铁般的火烧云会将西山衬得轮廓分明,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

在那个时刻,即便站在自己卧室的阳台上,端午都能看见山上被行人踩得白白的小径,看见上山烧香拜佛的老人。

每当这个时候,端午总会贪婪地呼吸。仿佛长久憋在水中的泳者,抬头到水面上换气。他的内心,会涌现出一种感激的洪流——那是一种他习以为常的偷生之感,既羞愧,又令人庆幸。

这天傍晚,儿子从学校放学回来,一进门就对他说,他们的班主任鲍老师想请他去学校做一次演讲。

“这么说,你们的班主任也知道我?”沉睡在他心底的虚荣心,再度苏醒、泛滥,令他感觉良好。

“那当然!”儿子此刻已经把佐助脚上的铁链子解了下来。他让鹦鹉趴在自己的肩头,轻轻地拍打着它那绿松石一般的羽毛。“是暴君亲口对我说的。”

他们的班主任姓鲍,学生们都管她叫暴君。

“那么,什么时间呢?还有,你们老师让我讲什么题目?”端午想搂住儿子亲一下,却引起了佐助的嫉妒心,它的尖喙毫不犹豫地啄向端午的手背。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给暴君打个电话问问?”有一种亮晶晶的光芒,在儿子的眼中飞快地闪了一下。

可若若并不知道鲍老师的手机,他只记得办公室的电话。

因担心老师们下班,端午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往办公室打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老头。他说鲍老师正在隔壁的会议室,给参加全省奥林匹克竞赛的队员们作报告。不过,他还是决定去隔壁叫她。

“您哪位?”鲍老师的声音冷冰冰的,为自己的报告被打断而露出明显不悦的口气。

“我是谭良若的家长,我叫——”

“您有什么事?” 她的声音明显更为严厉,而且不客气地打断了端午的自我介绍。这清楚地表明,她对他的名字没有什么兴趣。

端午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不由得回过头去,打量起自己的儿子来。若若此刻正在用一种崇敬而期盼的目光望着他。他的眼珠黑黑的,亮亮的,眼神中半是畏葸,半是狡狯。端午只得硬着头皮和暴君周旋,一心盼望着,尽快结束与她的通话。

“没有哇,我们何曾请你来演讲……这孩子,没影子的事,怎么能胡编乱造?再说了,现在学校都快放假了,我这边又要忙着送孩子去南京比赛,没有时间安排你来演讲。我忙得,唉,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不过——”

“大概是孩子弄错了。”这一次轮到端午打断她的话了。“那就算了吧。鲍老师,再见。”

“哎,你等等——”在电话的那一端,暴君试图阻止他挂断电话。与此同时,她的声音也变得稍微柔和一些了:

“你孩子无端说谎,这可不是小事!这学期,我们的确邀请了几位家长来学校演讲,可那都是成功人士。你不在被邀请之列,也许你儿子会觉得受到了冷落。他希望你到学校来露露脸,这可以理解,但不能无中生有。我明天会找他来办公室谈话。如果有必要,他还得写检查。关于这一点,希望家长配合我们。不过,虽然我们事实上没打算请你来演讲,既然您自告奋勇地打来了电话,我们倒不妨给你安排一场演讲。我想问一问,你是学什么的?”

尽管端午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既羞愧又愤懑,但他清醒地意识到,他正在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儿子的班主任。他必须克制自己,忘掉他那个自命不凡的自我,忘掉这个世界上还有羞耻二字。

“我是学文学的。”他嗫嚅道。同时,他龇牙咧嘴,使得整个脸部的肌肉彻底变形,借此自我解嘲,缓解压力。

“我的意思是,你能讲什么?你来给孩子们讲讲童话怎么样?等等,让我再想想,孩子们都喜欢张晓风和郑渊洁,你选一个,给孩子们谈谈你的阅读体会可以吗?喂,可以吗?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十点半,我把我的一节语文课让给你。因为要准备期末考试,我们只能给你一节课的时间。”

“可是,我,鲍老师,本来——”

“你就别谦虚了。明天上午见。我这里正忙着呢,对不起,我先挂了。”

晚上,庞家玉打来电话检查儿子的家庭作业,并让他在电话中背一下司马迁的《报任安书》。

端午跟她说了第二天要去学校演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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