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冰冰与西红柿相对无语,合着闹了这么久,这即将拍卖的,还不是个雏。已被破身,而且身上还有瑕疵,一夜也能卖到五百两,这消费水平直逼京城,甚至大有超越之势啊。
鱼冰冰突然对醉不归有了深厚的兴趣,看来这老鸨是藏龙卧虎,拿着石头当玉卖,要多大本事有多大本事。
“前些日子听说,越阳国国泰民安,各家都不愁温饱,所以没有人买女儿进青楼。再加之越阳国严厉打击逼良为娼的行为,更不允许坑蒙拐骗,所以全国各地青楼都缺货,没有新鲜血液补进。”西红柿曲起手指敲着桌面,一条一条的分析起来:“这醉不归怕是太久没有新鲜血液来,来往的客人天天看着这些老面孔,大多没有兴趣,所以现在哪怕是品质差些的,只要是新人,都能卖个好价。”
鱼冰冰望着台上那个被蒙着头绑住手脚的女人,见她不停的挣扎和抗拒,并不象是自动自愿来此卖身的。又听到西红柿这么一说,更是起了疑心:“这个女娃不象是心甘情愿的,难道是老鸨使了诈?”
“怎么,想美人救美人?”西红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递给鱼冰冰,说:“来,美人,你用嘴喂本公子一口酒,本公子就为你抛头颅撒热血,替你救了那女娃!”
鱼冰冰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酒杯,接了过去学着西红柿的样子,也一饮而尽。
西红柿怔了怔,鱼冰冰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西红柿在心里无限遐想时,鱼冰冰忽然抬起头,口里的酒在喉间咕噜咕噜作响,末了,左边腮梆子鼓了起来咕噜两声,再右边腮梆子也嘟噜两声,西红柿仿佛能看到那口酒在鱼冰冰的口里上下左右前后来回几圈——原来,她将酒当成水,在漱口。
鱼冰冰漱干净口后,便含着酒,要口对口的喂西红柿喝下。
西红柿只觉得一阵子反胃,本来浪漫温馨的哺酒,被鱼冰冰这么一弄,简直恶心得想要吐。可是,是自己提议的,如果躲显得特不男人,不躲,那被漱过口的酒,再香醇,都觉得里面被掺了口水和残汁剩叶,无比的倒胃口。
就在西红柿骑虎难下时,台上的女娃被人揭开了套子,台下口哨声喝采声轰然而起,西红柿也跟着转头过去,大叫一声:檀香!
鱼冰冰被西红柿这么一喊,没有防备,含在嘴里的酒咕咚一下给咽了下去,嗓子立刻火辣辣的,一路向下,连着胃也跟着象火烧似的。
鱼冰冰只当西红柿是有意为之,嗓子刚刚好些便开口骂道:“我踹死你去!”
西红柿本能的避开鱼冰冰的脚,却不知鱼冰冰根本不打算用脚踢他,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桌上的酒壶,将酒泼了他一身。
“鱼小二,你耍诈!”西红柿闯荡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今天竟败在鱼冰冰的小伎俩下,愤怒之情由此可见。
鱼冰冰见自己“阴谋”得逞,心情大大舒畅,安然的坐在椅子上,跷起脚抓了一把瓜子正准备边嗑瓜子边看表演时,赫然发现,站在台上被老鸨拍卖的,真得是檀香。
“这下知道我没有骗你吧!”西红柿见衣服被酒淋湿,椅子上也全是酒,便撩起长袍,将未湿的地方把椅子擦干,然后重新坐下,看着台上骂得跟受虐媳妇似的檀香,说:“檀香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正是鱼冰冰想问的。
离京时,檀香还身受西红柿的药粉所害,半疯半癫的,不可能尾随而来。更何况鱼冰冰离开金御风,正是檀香纠缠金御风的好机会,她怎么会舍得眼前这块好肉,来追鱼冰冰。
可是,如果她不是尾随鱼冰冰而为,怎么会这么巧,大家都在细阳镇,而且是在醉不归的拍卖会上遇见。
鱼冰冰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西红柿,可是西红柿只是沉默的喝着酒,冷眼看那报价最高的老叟哆嗦着没有肌肉的双腿,卖力的爬上舞台,搂着檀香又啃又咬,上下齐手。
鱼冰冰注意到,西红柿时隐时现的酒窝不见了,这是他在发怒的表现。平时,他就算是再冷漠,那个招牌式的酒窝也无比迷人,看得人神魂颠倒。只有他真正生气时,那酒窝才会神奇的消失,当然,如果不去注意那两个酒窝,而只是看他的表情,谁都会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在看热闹。
“不就是泼了你酒嘛,犯得着这么生气?”鱼冰冰主动求和,去扬州的路如此漫长,如果有个人天天象讨债似的面对自己,那多无趣。
西红柿依旧没有动弹,当他看到檀香的衣服被那老叟剥得只剩下亵衣时,嘴角勾起了一点小小的弧度,不象笑也不象怒,只是有点鄙夷。
鱼冰冰知道来青楼的男人大多猴急,但这么大年纪的男人要当众调戏女子的,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老叟两只胳膊和腿瘦得象麻杆,头发花白也就罢了,还稀疏只剩下几根,盘出来的髻也只有枣子那么大,却插了根又粗又重的黄金发簪。因为激动,嘴角时不时流出口水,用手背一抹再擦到檀香的身上,自己意淫得哈哈大笑。
鱼冰冰突然悲从中来,檀香可恶,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就算是报应,也报得有些过头。那老叟只怕早无生理能力,但还来青楼,手段只会更变态。特别是看到醉不归其它姑娘们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她们一定是没少吃过他的亏,见现在是新人过场,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