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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汉口(1)

应该说,每个清晨对宋香菊都是一样的,无论春夏秋冬,阴晴雨雪。

睁开眼睛时,天还没亮,她在被窝里扭动了一下,宝琨还缠着她的腰呢。

宝琨睡觉就爱贴着她。玩到半夜才进家门,现在正呼呼大睡,把一口秽气全灌到她的脖子里。她轻轻扳开他的手,摸摸索索地穿起衣服。屋里冷,寒气阴阴地扑过来,她唯有加快些动作。

起床时,江汉关大楼的威斯敏斯特曲刚刚奏起,六点,她的生物节律准时得很。

她在屋后漱洗时,见婆婆屋里的灯亮着,便隔着门叫了声:“姆妈,这早起来了?”那壁厢的罗太太有气无力道:“气得好死,哪睡得着?”宋香菊就不敢吱声了。她知道一作声又是事。原是婆婆最珍爱的一只翡翠手镯不见了,到处寻不到。昨日她去典当铺,本要当掉一件皮货,忽听掌柜的说宝琨前日来,当过一只手镯。罗太太要掌柜拿出一瞧,果真是自己的那只,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宝琨已不止一次偷老娘的东西。他要玩,香菊这边卡得紧。公公去世以后,家里就靠旅馆的一点收入过活,要是给他拿出去吃喝嫖赌,就得喝西北风了。宋香菊管不住宝琨,不是她无能,而是没那个工夫。她每天早出晚归,时间全花在经营旅馆上。家里几个人,婆婆只管打牌,宝琨是个浪荡子,小姑子还在上学,指望不上,就全靠她一个。她娘家本在后湖附近经营铺子,发大水那年受灾过重,家里穷了,只能嫁到境况稍好的罗家。那时宝琨的浪子习气还有所收敛,何况长相也不丑,又是独苗。婚后两年,她倒是过得无忧无虑。公公活着时,旅馆全是他一人经营,其他人都在吃闲饭,一点事都不用操心。哪知公公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婆婆耐活不得,儿子又不中用,就推给了她。到公公去世,这担子就真扛下来了。她本是不懂的,好歹公公那时还在,时不时地教她,现学现用,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过来了。这是她对别人说的话,看似轻松,其实里面的甘苦唯有她自己清楚。进旅馆三教九流,七荤八素的都有,一个女流之辈在那种环境里待久了,总会被人说三道四。何况她年纪轻轻,颇有几分姿色,男人见了,难免勾起念想儿。要把那来来去去的人物打发妥当,没几下本事,还能把一个不大不小的旅馆经营得像模像样?

她那风骚女人的名声也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天渐渐亮了起来,先是灰白,而后淡青,密密匝匝的黑瓦灰墙笼在轻纱般的薄雾里,像苍茫之中的岛屿。往下看,窄窄的巷道上,已有人在走动,有的则在墙根下歪着,影影绰绰。她把几件刚洗的衣服晒在阳台的竹竿上,呼入几口清冽的空气,脑子顿觉一爽,好像把一宿的陈气都过滤掉了,面颊也被冷风浸得红润了些。再进屋,麻利地收拾了一下房间,给一侧床上的儿子小宝拢了拢被子,拎起每天携带的布包,便匆匆出门了。

那条巷子弯弯曲曲地伸展着,逶迤如蛇行,两旁店铺的排门都还关闭着,偶有女人拉开一扇门来,提着围桶轻悄悄去下河。街市还在沉睡中,石板路上却不乏人的流动,挑担的、背篓的、拎行李的,多是操着外地口音。她似水流中的游鱼一样穿行其中,敏捷灵动,只想快一些到达旅馆。

“早啊。”香菊跟水池边洗涮的女人打招呼。

“早。”女人应了一声,有些勉强。对名声不好的女人,女人们的敌视是本能的。

等她走开,两个女人便嘀咕开了。

“她可有本事呢,那旅馆里住下的男人,都是被她笼络进去的。”

“晓得哟,这娘儿们跟洪帮、警察局打得热乎,谁不知道她的能耐。”

……宋香菊没在意背后女人的嘀咕,也顾不得想。她是个忙人,有太多的事让她操心。尤其是近来,涌进汉口的人越来越多,各个旅馆的住宿率直线上升。客源才是她最关心的。泰昌旅馆离江汉关码头不远,虽处在背街,但酒好不怕巷子深,在附近也算有些名头,回头客不少。何况近水楼台先得月,新旧面孔频频轮换,也就水涨船高,那店门自然不分昼夜地开着,络绎不绝地进出着人流。

码头总是繁忙热闹的。尤其是大轮船靠岸时,呼啦啦的人流,跟江水一样潮来潮涌。只不过江水流得悄无声息,人流却不一样,拥挤中的嘈杂与喧嚣,搅和着一声声沉闷的汽笛,总给人匆忙与紧迫,也少不了混乱。

这种局面从途中就有了,到了目的地就达到了顶峰,都那么迫不及待,归心似箭,于是就慌,慌中添乱,越乱越糟,简直糟透了。

龚云素在南京的家里,就洁癖得让人受不了。她竟然肯挤上这条杂乱不堪的客船,忍受令人窒息的污浊空气,全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会在所不辞。一向足不出户的她,竟找了父亲以前的属下董子琛,弄到了船票,赶上了驶出南京的最后一班客轮。以前她是不会联系人的,但汉口她非得去,死活也得见他一面,她就抱定这种想法,做出了对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一点恶臭与肮脏,跟她的爱情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谢天谢地,总算到达了汉口。对她来说,虽是第一次前往,却像倦鸟找到家一样,心早就飞来了。

她走到泰昌旅馆时,见那柜台前已围满了人,年轻的掌柜少春正不停地解释着:“没有八元的,只剩下两间十元的,要就赶快……”

“怎这么贵?以前不是五元一天的吗?涨得太狠了吧。”有回头客在说。

宋香菊从楼上查房下来,听到有人在叨嚼,也没作声。这房价是她让少春提的。到处人满为患,无线电里还在播报各地吃紧的消息,她就断定客流还会上升,提高房价是自然的。昨日就吩咐少春了。心想我还嫌提价晚了呢,这房间十元早该定了,整天门前来来往往的人,还怕没人进来住?不就剩两间房了吗?十元都不算高。就该是十五元。

一时门前乱哄哄的,有的吵着要便宜,有的在窃窃抱怨。少春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都是这个价,又不是我们一家,要嫌贵就去别家看看嘛。”

两手一摊,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龚云素见掌柜没有降价的意思,便上前去要了一个单间。她不在乎钱,只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香菊见是位体面的小姐要了房,自觉欢喜。看她独自站在柜台前登记,交订金,言谈举止斯斯文文的,不像是出来闯江湖的那种,又不免犯了疑。怎么是一个人呢?那一掷千金的做派,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总该有人陪伴的呀。此女子的来历有点蹊跷,可能不会长住。心里由此七上八下的。当然不只是她,周围那些人,都勾起了好奇心,看得大眼瞪小眼,这么漂亮的小姐单独住旅馆,可没见过。瞧那玉人似的模样,没半点风尘味,怎来旅馆里了呢?左看右看都不像呢。

龚云素似乎感觉到周围人都在盯着她看,稍显出几分不自在。她低垂着眼,神态中自有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冷傲。办了住房登记,便目不斜视地往楼上走。

房间不过十几平米,看上去还算整洁,摆放着架子床、圆桌、写字台、挂衣架,外加两把椅子。暗红色地板泛着光亮,有的地方脱了漆,露出木质的纹理。云素刚一翻开绿底印花的被褥,茶房忙说:“都是刚换过的,干净得很。”

云素不置可否,走到窗户跟前,随手拉开了蓝布窗帘,嘈杂的市声顿时扑了进来。对面是一排挤挤挨挨的房屋,多是二层,面馆、理发店、杂货铺……毗连而居,楼上有的住家,有的则是出租。

一个四十来岁的油面男人正站在对面窗口抽烟,与云素一对眼,便朝她嘻嘻一笑,挤了挤眼睛。

云素的脸腾地一红,呼地又把窗帘拉上了。

她一直住在深宅大院里,没感受过普通市民的生活,走进这嘈杂的市井里巷,只觉得新鲜。即便旅馆里的房间简陋一点,经历了船上拥挤肮脏的环境,她还能勉强接受,但面对恶俗男人的挑逗,就本能地起了抵触。

“我想退房。”她的小姐脾气一来,就不管不顾了。

茶房连忙解释:“小姐不用在意,那是暂时租住的生意人,何况又不在一个旅馆,有什么妨碍呢?”见她不吭声,又说,“这小街小巷虽说住的是一般人家,倒还规矩,出格的事是不太会有的。小姐就放心好了。”

云素听此一说,表情稍有缓和,但话说出了口,也不是那么容易回转的。茶房见她还在犹豫,便说:“小姐如果真不想住,就早点决定。刚才您也看到了,房间俏得很,您要退房,很快就会有人订了去。人家都等着呢。”

这话果然奏效。刚才她也见识了那人挤人的场面,况且已疲惫得睁不开眼睛了,在船上几天没睡好,嫌床铺脏,就裹着衣服硬坐着,实在熬不住就打个盹儿。现在一看到床,就挪不开脚步了,哪还有精神拎着皮箱漫无边际地寻找?

来时她没告诉沈仲明,怕他不会答应,就干脆先斩后奏。到了汉口,他还会不管她?她是豁出命来走这一步的。余家的婚事已迫在眉睫,家里那些人又步步紧逼,龚太太已经把亲戚六眷都调动起来,轮番上阵,似乎她要不嫁给那大烟鬼,将来就只能做孤老一个。龚太太哪容得云素跟她平分秋色呢?老头子一归西,龚家的财权就掌握到龚太太手里,这个家就由她说了算。但云素在,她多少还得顾及点街坊四邻的舆论,考虑亲戚六眷的感受,不能太为所欲为。毕竟云素是龚家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只要不出这家门,就是正宗,家里地位总比她这姨太太扶正的要高。只能早点让她嫁出去。岂知,要这老姑娘出嫁比登天还难。

云素是不打算出嫁的。直接原因便是父亲的变心。父亲在外买房时,云素的母亲尚在病中,得知丈夫新娶了仅比女儿大三岁的姨太太,便气得一口血呛上来,不几天就归了西。这也是云素日后疏远父亲的原因。她受不了父亲的移情别恋,便对男人有了抵触。由此,家里给她说的几门亲事,都被一一地回绝了。新太太自然看得碍眼,少不了说些难听的话。两人便唇枪舌剑一番,闹得鸡犬不宁。父亲也是因此而发病的。父亲死后,云素与家里的人也更加生分,像处在别人家似的。与龚太太的矛盾日趋激化后,她便有了离开家的打算。却没想到龚太太更等不急,已串通几家亲戚,要定下余家的亲事。

说起那余家少爷,足足大她十二岁,原是老婆害肺病半年前死了,急着续弦。那天余少爷在秦淮戏楼里遇见风姿绰约的龚太太,顿生爱慕之意。照说一个是寡妇,一个是鳏夫,该是容易撮合的。却不知,龚太太早另有相好,不管相貌还是地位,都比抽惯鸦片烟的余少爷强多了。自然对他是冷淡的。余少爷碰了壁,却不死心,还是三天两头往龚公馆里来,照例与龚太太套套近乎,眼睛却又盯上尚在闺中的大小姐云素。只是云素根本不予理睬,让他进退不得,火烧火燎的,不时就在龚太太面前有所流露。龚太太正愁如何脱身呢。现明白余少爷的心思后,也乐得顺水推舟,一口答应了下来。亲戚们虽觉不妥,但经不住龚太太的巧言令色,把那余家少爷吹上了天,还少不了将云素的古怪个性数落一番,几位便觉得云素再不嫁人,也确实难办,就默认了这门亲事。

云素知道自己是继母的眼中钉,只想早点赶她出门,好独吞龚家的财产。可她又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眼见家里是容不下她了,要将她往火坑里推,她对龚太太的仇恨也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想到父亲去世不到一个月,龚太太就把情夫带回了家,还公然在她面前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她才明白那女人早有二心,与云素大吵大闹,也是有意让父亲难受。父母都是因这坏女人而死的。现在这个歹毒的女人又想来谋害她,她能坐以待毙吗?而一些亲戚的做法也让她寒了心,她投靠无门,便想去汉口找沈先生。

沈先生曾是她父亲的下属,一次来家里做客,那明朗的笑容和风趣的谈吐无形感染了她,仿佛久居阴暗的人照见了阳光,虽说一下子不适应,但那份热能是她企盼的。当然,沈先生对文雅矜持的云素也颇有好感。只是沈先生已有家室,妻子与他青梅竹马,温柔娴雅,伺奉公婆,还添了个胖小子,已三岁多了,这样的婚姻对受过洋教育的沈先生来说,不是百分之百的满足,却是踏实温馨的。男人在外奔波,总得有个贤惠的妻子照家才行。当然嘛,作为一个精力充沛的男人,在六朝古都的繁华烟云里待久了,也难免受到方方面面的诱惑。此时遇上云素,就给他一份惊喜。但云素还不知道沈先生是否真的爱自己。此时,处在困苦之中的她,第一次遇上自己可心的人,而这人又给她一份温暖,她便像处在悬崖边抓住绳索一样,有了生还的希望。但两人一直处在眉来眼去的含蓄表达中。直到南京危急,他所在的机关要迁往汉口,临行前特地来龚家辞行。云素得知他要走,心里便堵得难受。到沈先生出门时,向她的窗口挥手,那一刻的云素,倏地觉得一颗心已被他带走了,而后的一天便像一年那么漫长。此时婚期临近,也容不得她再犹豫下去,便偷偷打点行装,决然地走出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家。却没想她这次铤而走险,竟然逃过了一场劫难。

她早知汉口是商业重镇,以前父亲在那儿做过好几笔买卖,繁盛之处,并不逊于南京。等亲眼所见,便觉汉口跟她儿时居住的上海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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