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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阮思琪说得口干舌燥,但冬阳坐在那一动不动,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思琪说:“冬阳,我把在美国的事都说完了,你要是再不和我说话,我可要把大家叫来,把你捆起来,我亲自拿掉你的墨镜了。”“我和你说话,能不能不要拿掉我的墨镜?”冬阳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恳求着,让思琪心疼:“好,你告诉我为什么迟迟不肯让人靠近你,也不许别人摘掉你的墨镜,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啊!”冬阳依旧恳求着:“可不可以不要问这个问题?”“冬阳,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知道,难道我想看你一眼就这么困难吗?还是你讨厌我了?”思琪问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怕吓到你。”冬阳连忙解释道。“不会的,因为我早已把你英俊的脸印刻在我的心里,冬阳,就让我看你一眼好不好?我真的好想看看你。”思琪说完期待地看着冬阳。冬阳慢慢将一只手搭在墨镜上,犹豫了很久,他低下头,一点点拿掉墨镜,脸上的皮肤没有了之前的白皙光滑,却也没有冬阳说的会吓人,思琪轻轻撩起冬阳右边的头发,要不是冬阳眨了下眼睛,思琪根本看不出那是他的右眼……“啊!”思琪颤抖着发出一个声音,冬阳立刻起身戴上了墨镜。“冬阳……你的右眼怎么了?”思琪一步扑到了冬阳的怀里……

比起楼上,楼下的两人的气氛就活泼多了。雷雪来到钢琴边,叹道:“你这钢琴好久没人弹了吧!”“是啊,你怎么知道?”“看出来了,都落灰了。”雷雪说着坐了下来,轻轻吹掉上面的灰,轻轻弹了几下。杜小宇走上去问:“你会弹钢琴啊?”雷雪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用手指在琴上飞舞着,那细长的手指和深深的酒窝,让杜小宇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比起思琪弹唱得美轮美奂,雷雪的歌声更像夏日里山涧的小溪,潺潺流淌,清澈见底……

“三年前的一个秋天的晚上,家中燃起了熊熊大火,家人顾不得收拾东西,就向外面跑去,刚到门口,妈妈好像想起了什么,说要回去拿一样重要的东西,爸爸拦住她:‘火这么大,就不要关东西了,没了再买就是。’妈妈却不听,冲进了家中。爸爸随后就要追上去,却被我拦了下来。当我在烟雾弥漫的屋中看见妈妈时,她已经躺在了地上,手上紧紧握着一个盒子,我抱起妈妈向外冲,只听妈妈用微弱的声音说:‘冬阳,一定要找到思琪,替我把这个盒子交给她,在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可能是昏倒了。醒来时我全身裹着纱布,爸爸、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站在我旁边,我问:‘妈呢?’全家人都哭着不吭声,我也就知道答案了,本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动都不能动,医生告诉我,我是二级烧伤,之后的半年里我都在手术,身上做了植皮手术,脸也做了整容,只是我的右眼再也治不好了,只能戴着一只假眼睛,之后,我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大哥曾经给过我你在美国的地址,可我无法面对你,有一次也偷偷去过美国,站在你家门口却无法敲开那扇门……”

冬阳停下来时手是颤抖的,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个盒子放到桌上,这个盒子对思琪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近在咫尺,却摸不到……当手指碰到那个盒子时,思琪大叫一声“伯母!”就扑到桌上痛哭起来……

这个不平凡的晚上,夏夜漫步里的哭声、琴声一样伤感……

哭过之后,思琪拉住冬阳冰冷的手,直视他说:“冬阳,或许你会觉得我在可怜你、同情你,但我还是想对你说,经历了这么多生死离别和是与非,我们成长了,懂得了但也失去了,但只有我对你的心,还在你那。冬阳,我爱你,你愿意再次接受我吗?”这是冬阳最想听到的话却也是他最不想听到的,他颤抖着放开了思琪的手:“不,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你拥有一切,而我却只是一个进过一次监狱、一次戒毒所的一无所有一个人!”思琪又一次拉回冬阳的手说:“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摔倒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一个人在跌倒之后在还没有试着爬起来就先选择了自甘堕落,当一个正常人一夜之间让他身体上失去某样东西时他会不适应,但我们应该把那变成习惯,或许我们无法阻挡灾难的来临,但我们可以在灾难之后选择一个怎样的生活。残疾不可怕,有过不光彩的污点也不是不可收拾,只要你能从这一刻振作起来,就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过去,冬阳,让我们好好珍惜彼此吧,好吗……”思琪边说边摘掉了冬阳的墨镜,轻轻撩开他的头发,亲吻着他……

天慢慢亮了,雷雪的琴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杜小宇和雷雪依靠着睡着了。

“思琪,现在正是你最巅峰的时刻,你愿意在这个时候和我结婚吗?”冬阳问。思琪倚靠在冬阳的肩膀上肯定地回答了一个“嗯”字,又说:“其实这几年来,不了解的人会看见我风光的一面,被公司宠着,被粉丝爱着,被各个奖项包围着……在光环的背后,我也有我的心酸与苦闷,我也是凡人啊,我也有不开心的时候、想耍性子的时候啊!但没有人管你是否不开心,只要聚光灯亮起,掌声尖叫声响起,即使你心情再低落,也要拿出百分之百的激情跟热情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抛到脑后,露出笑容绽放给喜欢我的人,有时我在想,华丽的衣服不过只是一件件用来伪装的盔甲,所以,是我该脱下它的时候了,让我用一年的时间来回馈喜欢我的人,把之后的几十年交给我心爱的人,过着我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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