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渐深浓,耳边庆祝年节的鞭炮声也逐渐多了起来,看看路边亮着灯光的几处人家时而会有人进进出出,红色屋瓦上的烟囱也冒出了木柴燃烧后飘出的炊烟,想象着人家锅里热气腾腾的晚饭,树儿和珏一样,真的更觉肚子空空了树儿先一步打开车门,但是又冷又惊的她几乎已经半身麻木,跳向路面的双脚似乎完全不听使唤,身子歪了两歪后歪的就斜倚在了满是尘土的车身上。
“怎么了?是冻麻了吧?来,靠着我,先原地跺跺脚唉,遭罪啊!树儿,你真的不后悔吗?我、我”
本想先下车再去那边开车门扶珏下车的树儿真的很恨自己没用,特别是看到珏反过来照顾她后,不争气的眼泪便象泉水般从干涩的眼中流了出来。
“别哭,你的眼泪我心疼!别哭,我的树儿,珏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做天下最幸福最幸福的女人!”
“嗯嗯树儿现在就很幸福!”
“呵呵,骗子,这叫幸福,挨冷,饿肚子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漂亮的树儿就该是温室里的花朵,干嘛要跟我来受这份儿罪?”
“别这么说,不许你这么说,我愿意!”
“喂,你俩,有什么事儿吗?大过年的咋整的?这车?撞啦?哎呀,受伤了?你、你们遇到抢劫的啦?”
当树儿的身体在珏的怀中渐渐恢复过来后,正要迈步去找商店买食物的他们突然被一个嗓音粗壮的中年男人喊住了。
“叔、叔叔,您知道这家诊所的人去哪儿了吗?还有,这附近哪里有吃的东西卖啊?”
树儿的嘴很甜,人也长得漂亮招人疼,看到迎面走过来的这位和自己爸爸差不多年龄的男人,着急为珏找到包扎伤口医生的树儿急忙上前应答。
“喔?找医生啊?呵呵,要不是我回来找点儿东西,恐怕大半夜你们也等不到呢,咋啦?我就是医生,来吧,跟我进屋先暖和暖和。”
“谢谢叔叔,真是太好了!珏,快,你的伤口终于有药可以用了。”
珏默然的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很顺从的跟着这个自称医生的男人进了他的诊所,小诊所真的很小,里外两间,外间有卖药的药厨,还有两张可以给输液人躺着的床铺,白白的墙,白白的床,干干净净的小房间里被一个烧着煤炭的炉子熏得暖暖地,而暖暖的空气里弥漫着的药味儿让树儿的心一下儿变得安定了好多,转身拉过一张椅子让珏坐下后,这时的她看到明亮灯光下的珏,脸色已经白得没了一丝血色。
“来,先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伤口是个什么情况?”
私人小诊所的医生不需要换白大褂才能工作,进卖药柜台里找出酒精等消毒药品后,他麻利的坐到珏面前,并要求树儿帮忙脱掉珏的棉袄,可是,液状的血在寒冷空气的做用下早已冻成冰块儿,红红的冰块儿硬得就象绑在珏臂上的石头。
“嘶”
“疼吧?疼吧?呜珏,怎么办?血和棉花冻在一起了,呜”
“别哭了小姑娘,有大叔在呢,来,我们把这块儿衣服剪开,慢慢的诶,很好,很好小伙子好样儿的,再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啊。”
医生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熟练,看来,虽是小镇路边的小诊所,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绝不会是一个骗人的江湖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