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司机讨论的是两会全会,广州的司机关心的是哪条路不会塞车,杭州的出租车司机关心的是楼市是否再涨价,而上海的出租车司机话题是周立波,你呢?苏琪,你现在最关心的是谁,不知道。我看着窗外经过的东方明珠塔自言自语。
伦敦~上海~东京~纽约,是历史上公认的四大“魔都”所谓“魔都”由来日本作家村松梢风称作「魔都」、著有《魔都》,其实就是摩登都市的简称,西式的教堂、古老的弄堂房、特有的吴侬软语;上海就是这样一座既怀旧又摩登,既东方又西方,既沉静又活跃的激情城市让人容易迷失的魔都,
我,许戈,还有随行的经理助理雯子,此时已经在上海的出租车里,去往酒店的路途上。“苏琪姐,听说你家就在杭州是吗?那你家离上海还挺近的啊。”雯子摇晃着我的胳膊
“苏琪姐,等忙完了记得带我去你家玩玩儿。”
“苏琪家在杭州?那很近哦”许戈在副驾驶的位置转过头问。
“是啊,不过,我也很久没回去过了,如果有时间一定带你们过去”我从混乱的思绪又再度开始穿越
说起回家,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带了林梓洋回去。本来说好了一起回香雪海一起看乡下的爷爷,而林梓洋却第二天一语不发地走了,然后就是我漂洋过海地到多伦多去找他的画面:
“我两三个月的薪水加起来都买不起你的一件衣服。我根本不可能给你想要的生活,我也不愿意接受你委屈地跟着我。我们已经看到过世界尽头,可是从世界尽头回来后我们的生活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如果你爱一个人,怎么会不愿意谅解对方?只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越过越辛苦,越过越不知道对方到底怎么想。怕对方失望,自己也变得越来越敏感……说到底只是没有信心,对对方没有,对自己更没有。我现在才明白,我们之间没有信心的是你。这已经不是我能努力的范围,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
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那些男主角宁愿跟着折磨得自己快要伤心得要死去的女生都不愿意接受一个既包容又能给他快乐和幸福的女主角。
就在林梓洋宣布结婚开始整整两个星期我都没有再跟他联系,任何理由任何借口都无法说服我接受这样的结果,扔掉手机的那一刻,我恐惧的是我不再喜欢他了,那么我曾经执拗的一切都将要被推翻,如果我们的认识就是个错误,你当初又何必来接近我?还是他还来解释,证明他很在乎我?还心存残念,将来还是要复合?我迷失了,完全迷失了。远远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伫立的明珠塔,瞳孔失去了焦点,整个世界好像在往下沉。
“喂,在想什么呢?”雯子用手肘戳了我一下,“等一下就轮到我们公司了。啤酒我买回来了,你要不要现在喝壮壮胆?”
我一看是冰纯伯爵便说:“外国的?我从来没喝过这个牌子的,不知道好不好喝,我平时都喝青岛的。”我疑惑着。“等一下许戈也要跟我一起上台讲,叫他先喝一口。”
许戈回头看着我们俩,“你先喝。”他推回了给我。
“什么意思啊,大男人,这点酒都不敢喝?”雯子开始鄙视他。
“你喝。”雯子又把球踢给了我,“谁买的谁喝。”我说,我又推给了雯子,许戈看着她猛点头。“谁让我买的,谁先喝。”他们的目光马上转过来又对准了我。
“好吧。”我无奈地看着他们开了罐就仰头喝了一口。
第一次会议是要演示米菲时尚网络版,介绍各个栏目和频道的各版块以及功能体验,先让客户认识米菲时尚,然后是共建频道的设计演示,以及收集对方需求。然后剩下的任务就是完成这个共建频道的设计和内页的出版合作。
开会前突然接到老爸的电话,还没等我道歉为什么换电话号码没及时告诉他,因为生病又出差忘记回复电话,就听到他沙哑疲惫的声音无力地宣布,爷爷去世了,由于脑溢血已经住院一个星期,手术后清除溢血却还是昏迷不醒,最后抢救无效宣布死亡,之前打电话却联系不到我,本来不打算告诉我,但是爷爷一直都在等我,要我见我最后一面,最后老爸通过米岚才找到我。挂掉电话那一刻感觉天旋地转,我真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现在面对的超过了我心里负荷的极限。跌坐在楼梯间,努力逼退眼泪,思维变得迟钝脑海里出现的那些模糊的人像画面以及对白:四个月前他还笑呵呵地说:“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来看爷爷?”“快啦,这个月就把他带回来让您老人家好好检阅检阅。”
“我们已经看到过世界尽头,可是从世界尽头回来后我们的生活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苏琪,我要结婚了。”
“嘭”的一声,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像脆弱的玻璃一样破碎,碎末飞溅……
直到我说完最后一句演讲台词:希望这种双方时尚平台共建频道的新资讯合作模式,能给双方都带来最大的效益。任务完成了,说完这句我感到整个人都虚脱和放空了,看到对方跟许戈握手说合作愉快,那一刻赞许的,热议的,鼓掌的,都听不见了,我却像聋了一样回到座位。
会议结束都已经快下午三点,许戈说请相关合作人员去吃饭庆祝,我被逼绑架到坐席,吃着他们认为很美味的杭州菜。配合他们高兴我又喝了两杯啤酒,他们说要去KTV的时候我心难受得要死掉,我可以反抗吗?好像发生所有的事情就只能默默接受,接受,接受,却无能为力。
我的突然离席把众人都惊住了,许戈追出来跟着我身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家里出了点事情,现在要赶回去,对不起,失陪了。”我冷漠地回答,伸手拦住的士,上了车后眼泪马上疯狂落下,后视镜里看见远远被抛下惘然的许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