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荣十八年,南宫樱十六岁。
南宫樱到绣樱阁已经整整十一年了,望着窗外的雪,她还是不能忘记雪夜发生的一切。抓紧了胸前的薄荷醉,这是爹送给娘的定情信物,也是她唯一可以回忆爹娘的东西了。
“小姐,小姐。”叶儿急匆匆地跑进来。
“别急慢慢说。”
“外面来了一群人要找阁主,我们和他们说了阁主不在,可是他们不听还要闹事!”
说到冉裳就让南宫樱很是头疼,一个月前她去给冉裳请安的时候,发现冉裳留下了一封信,说把绣樱阁交给她,自己要出去游山玩水一段日子,她就这样消失了。无论南宫樱怎样派人找就是找不到,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现在好了,连讨债的也追上门了,哎……
“我出去看看。”
还没有走到大厅,就已经听到了叫嚷声,南宫樱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远远的便能看见一行大概七八个人,一个壮汉正和朱雀吵得面红耳赤。一边一名青衣少年,大概也就二十左右岁,正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少年身边还坐着一名粉衣少女,用薄纱遮了面。可是还是可以看出是一名清秀可人的女子。
“你们阁主就是胆小鬼!”壮汉说着举手就要砸桌子。
“阁下手下留情啊,这张木雕桌可值不少钱呢!”南宫樱一个闪身上前,抓着壮汉的手,手上慢慢地用劲,“还有我们阁主是不是胆小鬼还轮不到阁下来评判。”
壮汉满脸狰狞地看着南宫樱,脸色由黑转绿,再转红,最后变得惨白,就像霓虹灯一样。
这时,一把折扇搭在了南宫樱手上,“姑娘,我兄弟多有得罪了,还请姑娘松手。”
南宫樱转头看着那位青衣少年,手上在用劲。可是,这次不是对付那个壮汉的,而是搁在她手上的那把折扇。该死的,这个人的内功好强。
南宫樱松了手,拍了拍手做到了上位上。
朱雀见自家小姐坐了下来,便走到她身边站着。
“叶儿,怎么如此怠慢客人,还不上茶。”
“不用了!我们说几句就走!”青衣男子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道。
“哦,叶儿那就回来吧。也别浪费了那上好的茶叶。”南宫樱恨死了那把该死的破扇子,更恨那把破扇子的主人。手腕好痛,呜呜……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是绣樱阁的小姐,冉落樱。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又为何事而来?”
“在下狼嚎堡东方朔,今天是为了绣樱阁阁主夺取家妹的花球却不迎娶舍妹的事情特意上门的。”
“咳咳,你说什么?”南宫樱刚喝下去的水全都咳了出来。
“我说冉阁主夺取了舍妹的花球却不迎娶舍妹的……”
“等等,你确定是我阁阁主!”
“来人是说,他是绣樱阁阁主,冉霜。”东方朔很确定地说。
冉霜?的确和冉裳音似。“真是不好意思东方公子,我想你们弄错了,我阁阁主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并不是公子口中夺取东方小姐花球的男子。”南宫樱朝东方朔不好意思地一笑。
“什么!女子!开什么玩笑!”壮汉又愤怒地站了起来,“一定是你们阁主夺取花球又不想取我家小姐,才找了这样的烂借口!要是不交出冉霜,我就拆了你们绣樱阁!”
“拆了绣樱阁,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朱雀就要出手,他真是忍无可忍了。
“朱雀!”南宫樱厉声喝道,“兄台似乎忘了这里是绣樱阁,不是狼嚎堡!就算我阁阁主是男子,他既然不想迎娶东方小姐,你们硬是把东方小姐嫁过来,东方小姐会幸福吗?何况我阁阁主是名女子,如果狼嚎堡硬是要把东方小姐送过来,我也不在意绣樱阁多一名使唤丫鬟的!”
“你说什么!”壮汉气愤地向南宫樱出拳,这丫头真是口不择言如若不让她看看我狼嚎堡的厉害,小姐岂不是要被白白欺负了!
南宫樱岂能是这么好被欺负的,反手取出一枚金针抵在壮汉拳头的前端。
事情只在一瞬间发生,壮汉惊呆地看着南宫樱,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本事尽然还不小,手上又用了用劲,慢慢的金针竟然弯了。
呵呵,不愧是狼嚎堡,就算是用蛮劲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南宫樱的心里暗笑,快速收起金针,一个转身已经离开了上座。“咔嚓”几声那把上好的檀木椅就变成了一堆碎木头。
“朱雀送客!还有,东方公子离开的时候,请留下赔偿这把檀木椅的钱,谢谢了。”说完南宫樱便离开了大厅。身后传来的先是打斗声,然后是东方朔的制止声。
取出薄荷醉握在手里,从刚才进到大厅的时候开始,南宫樱就觉得薄荷醉变得异常冰凉,直到现在才刚刚开始回温。怎么回事?这十一年来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薄荷翠因薄荷醉而碎,薄荷醉因薄荷翠而坠。翠与醉生生世世相应,翠与醉生生世世牵绊。”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听到过?南宫樱的脑子里不断地搜索着和这有关的记忆,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薄荷翠薄荷醉的?跟绕口令似的。”这时叶儿已经走到了南宫樱身边。
“啊,没什么。人走了?”
“恩,他们还真的把钱留下了。不过坐在一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东方小姐似乎不太好,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都可以听到她轻微的抽泣声呢。”
“青龙,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裳姨给我找出来!”
“是!”一抹青色的身影闪了闪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