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女人都有一个嫁入豪门的愿望,不想嫁入豪门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这是季珂妍的理论,所以她的目标就是嫁一有钱人,具体到多有钱,她也只能用她有限的眼光来判断了。在她的想象范围内有钱估计也就是住楼房,家在城市,独生子女,能供得起她的衣食住行,衣服要是牌子的,最好一个星期一换的。
季珂妍是不允许别人干涉她的感情问题的,哪怕是受伤害,她也义无反顾,这点跟我很像。我们也就这点像,出去的时候,别人都说她是我姐,我是她妹。因为季珂妍喜欢化妆,喜欢成熟,不穿高跟鞋就走不好路。至于她的文化程度,也就初中毕业。这事儿她是很有说法的,她说好的基因也就那么多,上天给了我美貌肯定不会给我智慧,我也不能那么贪婪,考大学这事儿就交给季珂然,要不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就她那点儿知识还知道基因知道遗传,也难为她了。很多时候我跟她说话,她都会说:“你别跟我讲那么深奥的,欺负我是一文盲还是怎么着了?”
一群弟弟妹妹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等着睡觉了,人一多就容易乱,还是一群孩子,也就我大点儿,跟他们在一起我就特有成就感。可没人把我当回事儿,见面都是叫“季珂然”。我也就跟着这帮90后的孩子们出去晃悠去了。提着烟花在广场没人的地方使劲儿乐,也就这才感觉像是在过年了。
希曼打电话说和阿布她们在一起过年,一群人在酒吧玩,人挺多的,平时一些朋友都来了,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希曼说上午和阿布一起去银行给家里打钱了,然后就出去逛街了,买了很多东西堆在房间里,怎么着也是过年。
电话一个接一个,先是小艾、司勤,接着是书生,然后就是夏天、拉拉、思景他们了。我就站在雪地里跟一个又一个瞎贫。短信也是一个接一个,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祝福短信,高中同学大学同学,这还是第一次,也是毕业后的第一个新年。
水木打电话说在自己媳妇儿家过年。这事儿倒是很新鲜,他也真够快的。水木说这次是真的,见她第一面我就觉得自己不行了。你还别不相信一见钟情。有可能的话,等到三月份就办事儿。
一起战斗的兄弟姐妹,怎么现在就我落单了呢?
“跟你说点事儿,你还别不爱听。你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拼什么啊?女人一辈子就那么几年,你跟谁较劲儿呢?再说伊格那人不行,咱还可以找别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我就觉得你比书生更适合当作家,感情太丰富,不是说你装,你看看现在也就你一个人想着去漂了。”
我倚着栏杆看着远处的烟火,再听着这么一番话,怎么都乐不起来了。
“你接触的也就那么一点,大家心里都还是挺阳光的。别跟看破红尘似的,哪儿有那么复杂啊?再说天塌下来不还有我们这些男人顶着吗?你们女人就这样。没事儿也出来走走,别一个人在那儿装深沉,饿了就吃饭,就这么简单。两毛五的馒头两毛钱买不到就去挣那五分钱,别为了那五分钱不吃馒头了。”
这话虽然不怎么好听,可都说到心坎儿里了,这帮朋友没白交。
一连几天都在家里窝着,公司那边打电话来催着让去上班。我说家里有事儿,过几天就去。躺在床上看着外面,想着水木说的那些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偶尔还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只是醒来都有种害怕的感觉。打电话问水草的状况,水草说没什么,现在在一家公司上班。我也没提她离婚的事儿,倒是她自己说出来了。
“离婚后就跑到这儿了,靠一朋友找了一份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日子还是一样过!”
水草的这份洒脱一直都没变过,有些伤痛需要自己去治疗,没有人能帮的上忙,等挺过去了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在心里这样说的时候其实是在安慰自己。
然后我用了一天时间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从进入大学校门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过去也就跟演电影似的,我也就不记得自己是自己戏份中的主角了。那些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我突然坐起来,把旁边的季珂妍吓了一跳,我收拾好行李,梳洗了一番。季珂妍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要走了!”
“去哪儿?”
“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
要是换作别人估计早就把我当成神经病了,可季珂妍是谁,一特淡定的女的。
“走吧!好好混!”
这就是季珂妍不同之处,因为我曾经跟她说过,我是不会留在家里的。
火车票是季珂妍找人买的,明天的。我没敢跟二老说,因为我知道他们安排我明天去相亲。看着他们我也就心软了,年近半百的人了,还在操劳,以前是为我的学费,现在是为了女儿的嫁妆。这几个月我也挣了几千块钱,这些钱都用在国家的铁路事业上了,剩下的一部分用来继续生存。
我说今儿我做饭,你们休息,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二老特高兴,坐在电视机前看一电视剧,一家庭剧。俩人还跟以前一样像小孩儿似的抢遥控器,碰见都喜欢看的电视剧,就一起看,边看边评论。可是怎么都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呢?看着他们脸上的皱纹,眼泪就流出来了。
“没事儿,有我呢!”
转过身就看见季珂妍在我背后,眼睛红红的。
“季珂然,你可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好好混,到时候多给我点人民币,我是走不出去了,你看着办啊,怎么也是一大学生,别浪费资源。我结婚的时候你送我一衣柜衣服就成了,我这人没什么追求,也就喜欢买点衣服什么的。上天给我这么好的资本,怎么着我也得好好利用不是。”
很久没有进过厨房了,以前回家的时候都会做一样学校吃起来不错的小吃给二老吃,然后跟他们商量怎么把面馆发扬光大。那时候他们都是抢着尝试,不管多难吃都会夸奖一番。
我说我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看着他们吃我做的饭,就那样看着就好,一辈子都不嫌烦。最开心的就是做一道他们喜欢的饭菜,把米饭蒸得很软,因为他们肠胃不好,饭菜一定要放点蒜,他们喜欢那样的味道。还有就是做鱼的时候一定要保持鱼的完整性,老人家最在意这些。
这些似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气氛越来越像生离死别了。其实没什么,我就是挺感性的,也只有这一次这么彻底的想要出去。
季珂妍说你之所以混不好,是因为你太软弱,太善良了,而且太情感化了。遇事儿就变得软弱了,这种性格是天生的,估计这辈子你是改不了了。不过你就有一点是好的,嘴上功夫还行,还有就是不想着去算计别人,当然这也是你的缺点。
季珂然的这些理论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她对父辈人说过一句话——你们活了大半辈子没看懂的事儿我用十几年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