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早上,天空不再有阴霾,洛禹衣衫中的小兽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用小嫩爪子洗了洗脸,灵敏地爬上少年的左肩,眺望着下面那个奇怪的呼呼大睡的“怪物”,眼神里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洛禹轻轻拿脚踢了踢那奇怪的猪妖,近距离观看,这猪妖圆脸阔脑,长喙大耳,嘴角不时起伏一个个泡泡,随着呼吸时大时小,可以说这模样要多寒碜人就有多寒碜人。
少年见第一次那猪妖没有任何反应,就再次踢了下,只见这次总算有反应了,只是却是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一点不顾外界的危险与否,于世无扰。
洛禹不禁感到好笑,又重重踢了下那猪妖的屁股,那猪妖抓了抓那那阔达的双耳,嘴中呓语:“别闹别闹,你猪爷爷正吃饭呢,等我吃饱了再大战三百回合!”随即还用右手抹了下长长的大嘴,吧唧吧唧嘴,好像下面留有口水。
“快起来了,那兽群又过来了”少年其耳旁喊叫,急切想知道这里都是什么状况,契需要一个熟悉的人来回答,显然,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在哪里,在哪里?”
洛禹只感到眼前一道黑影跃起,有种一蹦三尺高的感觉,再看时地下早已经没有了猪妖的影子,前方半里之地,那猪妖哼哼唧唧奋力向前奔跑,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似的,那叫一个快啊。
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想叫住转脑一想就算了,某人估计很快就会迷糊过来的,就在这等着吧。
果然如此,不到一刻钟,那猪妖又风尘仆仆地过来了,大咧咧地面对着少年嘟囔着,怨气颇重。
“是不是你这小子耍我,存心看你猪爷爷笑话,我迷迷糊糊跑了一段路,却没有听到后面奔腾的兽潮声响,你是不是昨天疯的还没醒啊?”那猪妖一脸不爽,哼哧哧地坐下。
“我只是想叫醒你,问你些事情,哪知道叫了你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就只好好出此下策,抱歉,只是没有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强烈,我还没来得及叫你,你就跑到半里之外了“洛禹嘴唇唯有笑意,一点点自唇角绽放,逐渐漫布脸色。
那猪妖原先白皙的脸色竟然憋成了淡红色,看来羞得不行,连就头都耸打在下面,一时竟然没有话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魂兽又去了何方?”洛禹见玩笑开的差不多了,问起正事来。
那猪妖原先涨红的脸慢慢退了下去,听到少年问话,慢慢抬起头,眼神中露出一股深深的迷惑。
“我看你躯体光洁,无形优质,分明一幅灵体模样,怎么会对这第十九层地狱里的事一点也没不知晓?但凡每一个地狱之人,没有不对这地噤若寒蝉又带有向往神色的”
“什么,你说这是第十九层地狱,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我问他们,他们都说这是一个满足人需求、欲望的深渊之地,根本不是你说的十九层地狱啊?”洛禹的脸上写满震惊,光是十九层地狱这个词就将他震撼住了。
“那他们说的也是对的,这地方就是一放逐之地,但是却开满欲望的罂粟之花。这本就是一个欲望横流,满身罪孽的罪恶之地,在这里的人都是罪大恶极难入轮回的恶人、恶鬼、恶兽……在这里杀人不是犯法的,反而是正义的,一切都是颠倒着来的。”猪妖努力想营造出一股渗人骨髓的恐怖淋漓感,可惜被他那胖嘟嘟的脸无形中破坏了不少,使得洛禹紧张的心平静了下来,毕竟已经来到此处,青铜巨门已经反锁,再也没有回去的忧虑,不达目的不罢休,既然那阎罗王指引自己来到此处,就肯定有救回父亲的方法,肯定。
“那你和我说说,这罪恶之地的近况,我在地狱这么多天为何从没有人提起过?”洛禹反问了一句,不再纠缠于此地的位置。
“不能吧,这罪恶之地这么有名,单单是前方城门处的黄泉路就不逊色于酆都多少,世人都知晓的啊,而且这十九层地狱与那原先的十八层根本没有时间和空间上的联系,你所在的这个位置也许根本不在十八层地狱的下方,不过也许是在的,它是动的!”猪妖也是满脸疑狐,只是却将自己知晓的全盘托出,也许是为了弥补刚才睡觉时的丑态。
“你说什么,这地方也有黄泉路,快带我去……”少年听到黄泉路这三个字之后再也听不进其他,灵魂就好像被闪电击中,震颤!记得父亲就是在黄泉路上形影相吊,如果不是上面的黄泉之路,此处也很有可能,难道父亲的生魂会被放逐进此地?
“黄泉之路那可是本地的一个奇景,不过与酆都不同的是,这地黄泉路不是青石板路铺就,也没有慢慢黄沙掩埋,只是留有很少的沙土,但是两侧的彼岸花数量却很少,只有简单单单的两行,不过你可不要小瞧了它们,这里的彼岸花和上面的可不一样,它嗜血!”说到此处,猪妖的脸色惨白,牙关紧咬,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身体又如筛斗晃动个不停。
“你怎么了,不要紧吧,我们赶紧进城,不过昨天那兽潮到底是怎么回事?”洛禹往前发散的思维终于问到了原先的问题。
“你说的是昨天我们经历的兽潮是吧,那是虚幻的,并不是真实的!”猪妖缓了缓眼色,又接着说道。
“那是此处独有的景观,魂兽浪潮!每半年就会发生一次。传说这第十九层地狱本是一处绝地战场,战争不时打响,于是灵魂越积越多,到最后战争结束,那些兽潮依旧会来,好像是亘古未有的宿命,演绎着一遍又一遍的战争。只要是挡在他们的东西,都会被撕得粉碎,不过只要他们冲进去罪恶之城实力之外,就会被黄泉路两侧的彼岸花吸收,每吸收一次,花枝愈大,现在那些彼岸之花都快成苍天大树了,只是他们比较善于掩饰,轻易不显露本相。”猪妖说完这段话,脸色白了三分。只是他稍稍走在少年的前面,作为引路之人,因此少年并没有仔细观看。
“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地的?”洛禹想起昨天的莽撞行为,确实有些后怕,原来那些并不是真是存在的。估计只要是对他们发出进攻意识,就会被那些虚幻的灵魂感知到,继续着以前战场上千万人吾往矣的绝世风采,洛禹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念头晃出脑海。
“我,我是因为,胆小才来的这地方”猪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胖胖的的脸上竟然升腾起;了憨厚的笑容,还有一丝不好意思。
“什么,胆小来这个地方,那胆大的话……”洛禹目瞪口呆。
“你别误会,这里是罪恶之地的外面险地,平常很少有人在此地走动,因为危险处处,只有一些赏金猎人在此捕猎魂兽,但荒地边缘却少有人去,因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过,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和朋友几个在冥王殿前打了个赌,想闯一闯,不过我那也是醉酒后的玩笑之语,哪想到会还真来这一出,不过誓言我已经发过,赶鸭子上架我只好如此了,从城中心到此地千里远,我都是偷偷摸摸,碰到的单独的小魂兽才敢捕猎,取那魂种修炼……“猪妖提起此事,满脸悲伤情怀,显然是不得已而为之。
洛禹和猪妖一步一步地走向远处,朝着那个千里之外的模糊巨大的罪恶之城走去,浑然不知道他们的历练才刚刚开始。
森罗大殿上,原先并列的十座阴王座椅却是空空荡荡。
横匾之上“幽冥殿”独揽大殿风光,只是此时下方唯一的高台却剧烈颤抖了一下,但又有人仔细看的话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奇怪。
猛然,一道水纹猛然荡漾在这大殿高台上空,向外扩散。慢慢一个脚先迈了出来,然后是整个身影,一袭黑衣包裹,面目看不清晰。
黑衣人就这样凭空悬浮在这高台之上。看着两侧坐下十个座位,轻轻摇了摇头。
唯独在第五个座位上愣了有半刻钟,一动不动,如同一个雕像。
悠悠叹了口气,双手在半空中一挥,一道原形光影瞬间斜立在黑衣人眼前,竟是一面古镜。
黑衣人双手虚指,那古镜原本朴实无华的镜面开始晃动,渐地地开始清晰起来,一个人影在镜面里穿插,走动,四周各种缤纷色彩,赫然是洛禹。
画面一便便回放,七彩元气结界、小兽莫名出现、阴风无端挂起、雪花轰然洒落、兽潮突然出现及至那颤颤发抖的猪妖,黑衣人一言不发,只是在看到小兽出现时黑袍中竟两道亮光,久久不熄。
黑衣人看着那胖胖的猪妖,无声低语:“洛禹,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才能过的了这关?有时候人心是隔肚皮的,看起来无害的人下起手来最是狠戾,要小心的可不只是魂兽,还有人心,人心是最险恶的东西,即使做了鬼,有时候也是一样的”
黑衣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立在这森罗大殿高台之上,看着镜中熟悉的少年,一言不发。
而在镜子倾斜的背面,接着大殿反射的光线,映出一行古字:倚天拘幽宝鉴!
而这镜子出现的刹那,那远在千里之外的第十九层地狱,洛禹的左手食指第二个关节无端颤动了一下,动作很轻,那地方赫然是青藤纳戒所在,里面独立空间,一个孤单单的镜子静静地地悬浮,默默地颤动着丝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