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禹,这云岚皇陵依山而建,寻那泉壑幽深,紫气升腾,云气山色的云岚奇山余脉构建而成,挖空余脉地底,形同地面上的紫荆之城,内外城墙,南北称‘回’字建造,分南北四门,地下城墙四角设有卫营,终生护卫陵墓安全。”
穿过黝黑大门,就像走进了一座黝黑的城市,只是由于地宫中灯光稀少,隔墙飘来的人鱼琼脂散发出微微的烟香,这是殉葬的一种帝陵古灯,用那久耐燃烧的人鱼油脂支撑,可保烛火十年不灭!只是地宫空气混浊,烛火恍恍惚惚,略显黯淡。
在陵寝外墙过道穿梭不息的洛禹和末天一行,沿着手绘的构造草图,正在逐步往里推进。四周灵宝阁死士守卫侦查地形,将几人护佑在中间。
这外墙走廊早已经被前面进来之人抢掠干净,残根断痕,落尘满地,蛛网悄悄爬上石墙,留下岁月斑驳的痕迹。
通向内墙的通道仅有四条,东南西北四方位。末天选择的是南面,因为此地脚印最多,众人走过的路线危险最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末天将剩余的少许死士分成三组,去暗自探索那三条外墙通道,若无意外,将会在内墙南墙角汇合。
昏暗的灯光下,众人轻迈脚步,一步步向里前行。阴风怒号间,帝陵呈现出一种腐败的沧桑之气。行进间不时遇到鲜血淋漓的尸首和一些兽类死尸,看鲜血温暖未干的模样,想必是前面队伍中被厮杀的人,末天不时看着死者的伤口,火把下那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好像有些疑惑。
“洛禹,你见多识广,你来看看,这是何种妖兽所为?”
洛禹正在疑惑,为何停住不走,却看到前方下蹲的末天忽地招手,看着地下那几句血粼粼的尸首,面色作难!
“我来看看”,洛禹借着火把略微炙热的光芒,看那血肉模糊的尸体,衣衫依已然尽碎,但是诡异的是那面目却是带着狞笑,在明灭不停的火把下,有种阴森的感觉,好像那狰狞阴笑的面部随着火把走动,着实可怖!
尤其是身上并没有流血的伤口,那么鲜血是从哪来的?
洛禹慢慢摇头暗自不解,尸体并没有伤口,鲜血只能是兽类的,但是紧挨着的兽类也是一点伤口没有,就连鲜血也没有流出,就这样直挺挺地死在过道,脸上扭曲成弧度,恍然间是同样的笑容。
末天身边一直一言不发的木大师看了一眼四周,眼神急变,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催促众人赶紧走。
末天不敢怠慢,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越过刚才的地段,来到里面更深的走廊。
“小阁主,刚才我在火光闪灭的刹那间,从那对面的墙上竟然看到了一张鬼脸,那鬼脸,竟然和地下死尸的狰狞笑脸一模一样,灯亮时等我再次观看时,却发现对面墙上什么也没有,还是那破旧的蛛网堆叠。我趁你们蹲下之际,猛地回头看了看墙上,却发现,那墙上的鬼脸,竟然慢慢贴近小阁主和洛禹的脖颈,那笑脸,我依稀好像在什么书上看到过……”
洛禹和末天不经意间摸了摸后脑,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有些心悸,假如,假如他们继续在那呆一会,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估计和地下的尸体情形一样,想想就后怕。
“木大师,那鬼脸是什么?”
木大师摇了摇花白的头颅,似乎有些苦恼。浑然不觉周围的光线更加阴暗了,四周并列警戒的死士猛然间嘶叫了起来,刀光剑影纵横,全部劈向那身后的石墙,瞬间一柱柱鲜血倾洒,逐渐遮掩住这方地界,鲜血头颅滑落了一地,满地血腥。
“快走,危险!”电光火石间,木大师急忙从袖口掏出一连串的木殿,每一个都带着极黑色烙印,砸向那众灵宝阁死士,浑然不顾身边死士的死活。
“走!”一瞬间的变故令洛禹诧异,这地方越来越诡异,敌人根本不是活的,没有躯体,没有形质,虚无缥缈。
洛禹眼神一瞥间,那木雕落地瞬间化为丈高木人,一条条丝线现在他们中间相连,瞬间连成一片,直接将那走廊空余之地占满。
“傀儡战阵!”随着木大师奔跑中急促的话语想起,那丈高木人身上黑色烙印瞬间蒸腾,直接从那细线处略过,加持自身。
洛禹快速奔走,只看到那丈高木人练成一条战线,如同铁索横江,死死卡住厮杀的死士,只是,如同瘟疫一般,身后的厮杀声越来越重,鼻子中呛着浓烈的血腥气,身边护卫的死士一个接一个抵挡,可惜,再也没有看见他们回来,也许他们永远也回不来了。
风驰电掣的速度,木大师带着剩余的众人直接向外墙走廊里冲,根本不顾里面到底有什么,现在根本不可能往后退,后面的凄厉声越来越近,冤魂不散。
“快进内墙,进内墙,千万不要让那东西追上!”木大师紧急的话语响起,末天摊开手中卷曲的图纸,接着火把微弱的烛光,手指虚点。
“直走,过一道拐弯路口,就是内墙的石门!”末天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不为人知的危险时最让人恐怖的,即使你再拥有绝世神通,也敌不过暗中窥伺的敌人。
暮然,转过一道墙角,一道巨大的石门耸立,只是早已经被轰开了半个凹洞,留下一道微弱的黄色光幕遮挡,洛禹心神诧异,这光幕不会有危险吧?
只是身后的嘶吼声虽然停止,但那越来越窒息的感觉却一直紧紧跟来,背后冷汗不停,想必那些死士都已然被害。
“小阁主,洛禹,快进光幕,那些东西依然在后面跟着,我的傀儡战阵虽然被破,但还是对侦查有些作用的。”
余下的十来名死士打头,迈进那暗黄光幕,只是进去后却没有任何声响,如同一滴水滴落入江河湖海,竟然没有激起任何风浪,极其诡异。
光幕之外的洛禹、末天和木大师三人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都消失了不成,只是后方诡异的气息越来越近,好像逼近了那拐弯路口。
走,还是留,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走!一定要走,小阁主,那东西,那东西,不好惹啊,留下定死!”
洛禹看着神情犹豫的末天,二话不说,直接拉着他奔向洞口,生死存亡一线!
木大师眼中精光闪现,赞赏之意浮现,随即紧跟其后,迈步其内。
如同穿过了一层水幕,清凉的感觉依旧,只是清寒之外却别有一番感觉,脖颈间竟然额外多出一丝寒意。洛禹和末天反应迅速,分离,凌波微步间腾挪了身躯,直接将那手中的兵刃脱手,同时洛禹蓄势待发的佛家降魔法印扔出,一道亮光乍起,洛禹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情形!
一列战队分裂两旁,刚才进来的那十余个灵宝阁死士已然被束缚住了手脚,连声响都没有发出,怪不得这些人进去半点提示都没有,原来早已经被里面的人一瞬间制服,可见这里面的人物是多么快捷和厉害,要知道这些死士都是上清一重天的人物,一瞬间制服,需要多大的本领啊。
想必原先前面探路的人不是被那鬼脸谋害,就是被这群人私下制服。
“洛禹,怎么是你,你竟然在这?”队列的后面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响,洛禹听着极其耳熟,好像在耳边历经了千年,只是晃了晃脑海,却没有半丝记忆,难道这里还有人见过我?
后方队列的末尾走出一人,黄色武士服,头戴金冠,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正慢慢打量着那矗立的洛禹,眼中一丝疑惑,但却有三分惊喜,六分平静。
“是你,乾峰,你怎么会在这里?”
“住口,贤王爷尊贵的姓名也是你可以胡乱叫的!”身后蓦地传来呵斥声,只见一个轻摇蒲扇的黑衣老者走过,看着洛禹面色相当不善,皱纹毕露!
“你不是那个自称血魔座下第二智将的血纵吗,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那魔念道身没有将你一并除去?”洛禹睁大了双眼,这金冠男子和那黑衣老者分明是在那远古丛林时,地藏王菩萨旧庙里和清风禅院老僧对峙的乾峰和血纵,竟然出现在这里,帝陵内墙之中?
洛禹不理会血纵暴跳如雷的模样,转瞬又问,“乾峰,你是王爷?”
金冠男子笑而不语,终于看到原先的少年吃惊的模样,只是看着那身后暂停的末天和木大师,眼神中终于有所领悟。
“灵宝阁?果然是哪里有宝物,哪里就少不了你们的身影啊。只是,木大师,这里好像我历代先王埋葬的祖地,你们能不能解释下,为何而来?”北贤王并没有回答洛禹的提问,只是轻轻将嘴角翘起,似乎有些讥讽和威胁的意味。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北贤王爷,我说是谁呢?只是不知日理万机的贤王爷你怎么会有闲心来这皇陵,难道是为了防止我等盗墓之贼?”木大师轻轻抱了下拳,只是却将目光投向那末天,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洛禹现在已经回过了神,假如猜测不错的话,原先的乾峰竟然是帝都最负著名的北贤王爷,只是却不知为何当初无缘无故地出现在那荒无人烟、危险重重的远古丛林,难道有什么目的不成?
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那血纵满脸的皱纹如同枯树老藤,稍微轻抖一下就噗噗往外展开,像极了难填的沟壑。
“洛禹,你没有想到吧,我会没死?你们是不是被那东西追的上蹿下跳,桀桀,苍天有眼那!”
“聒噪,血纵,回到你的位置,现在还不是你说话的时候!”北贤王乾峰一脸愠色,对着那血纵瞪了一下。那血纵悻悻回归队伍,没有再发言语!
“洛禹,你们也碰到那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