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地狱深处,黑山之巅。
无穷无尽的血石岩蔓延开来,连同最外围时起彼伏的海水,构成一片长长的血色海岸线,为黑山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只是可惜,生命足迹的到来打破了这里亘古的平静。
“奇怪,奇怪,应该就在这附近吧,这里的空气不再是一成不变的血色暴虐,而是相当正常,还略带有淡淡的清香。只是那该死的老瞎子,竟然欺骗我找这么久。嘿嘿,不过,努力就会有回报,不努力永远看不到收获。我那师傅还真没说错,多亏我给了那瞎子一吊钱,不算白费力气啊,我楼主大人果然是天才,天才啊……”一阵怪笑声响起,竟是那身穿白袍背缚黑剑的奇怪青年,只是他的怪叫在这苦寒之地却经不起半点动静,没有半点生命波动。
忽地,青年手中的黑剑顿了顿,竖了竖耳朵,停止了“力劈华山”的动作,脚下的大块血石岩免于粉身碎骨。
“咦,有人来了,难道还有人知道?算了,我先躲一躲,万一碰上个虎背熊腰,力大如牛的,把我欺负了,我找谁说理去,对对,先找个地方躲一下,这下师傅教我的藏匿法大有用武之地了。”
窸窸窣窣的岩石挪动声响起,原先白袍青年落脚的地方却瞬间没有了他的身影,仿佛溶进去了似的,只有脚下阴风都吹不动的细碎岩石才表明,这片方位大有古怪。
远处血色天空下,一道道血色身影突至,划破长空。
近看众血影,一身身红色长袍紧裹身体,只露出一双双眼睛,细瞧下就连眼睛也是血色氤氲,在那隐藏的奇怪青年看来,就像是一个个嗜血的狂兽,狰狞又带着血腥。
血影中走出一人,血袍之下看不出身材如何。只见他拿出一个圆形的盘子,仰天高举,对着这片区域扫描起来,盘子嘎吱嘎吱响动,很有韵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旋转,忽地声响停滞,戛然而止。那领头血影手势向下一划一作,身后立即有一血影上前。
红色长袍被自己撕扯,一身晶莹剔透的肉体瞬间释放,眩人耳目,迷人的身姿最是柔情百转,尤其是红色眼珠中勾魂一瞥最是荡人心魂。
隐藏在暗处的奇怪青年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心肝扑棱棱直跳,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这么美的女子,我喜欢,要不要抢个回去做个小媳妇?
只是心中的美好愿望还没有来得及意淫结束,血腥的场面却瞬间将白袍青年的心思打入冷冷的地窖,丝毫动弹不得。
****女子张口接连不断吐出鲜血涂抹自身,不一会儿,光洁晶莹的肌肤就被血色掩盖,如同又披上了一层红袍,妖艳异常。只是接下来的动作更加刺激着青年的神经,只见那血色女手指间忽地腾起火苗,瞬间摁在额头之上,星星之火,瞬间燎原。
“血海不朽!”
只见那血女额头火苗一路迸发,瞬间将身体上下连成一片火海,这过程血女仅有一句话说出口,甚至嘴角还咧出满足的笑容。只是看在青年眼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疯子,太可怕了,这都是什么人啊,一群自虐狂。
血女自燃,旁边的众血影却一动不动,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又好像理所应当。突然间那熊熊咀嚼的火焰中一支蝴蝶翩然飞出,瞬间停留在圆盘之上。
不知什么缘故,那圆盘在领头的血影手中一阵颤抖,猛地一道血色瞬间自圆盘射出,落在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血石岩上。
诡异的一幕再次发生,那血石岩被血光照耀的慢慢变淡,变淡,如同透明的薄纸,渐渐先露出里面的大致轮廓。
一株摇曳植物,其上一道碧落黄泉,不远处侧躺一道丽影,仅此而已。
那领头血影歪着头是,似乎有些疑惑。不过手势还是下了,领头在前行进,无数血影顺着血光竟然侵入了那血石岩之中,如同踏入平静的湖面,只是晃动了几丝涟漪。
至始至终,那群血影没有多说一句话,隐藏暗处的奇怪青年猛然松了口气。
“幸好没发现老子,竟然在哪里,看来那瞎子果然是京城第一神算啊,黄泉道果,果然是它,回去献给师傅,就可以治疗好多年的暗伤了”语气到了后面竟然有些感伤起来。
“看来我也要进去了,谁阻我那道黄泉道果,就是我的敌人,不行的话也只有将师父传下的宝贝亮出来了”正准备动作,却瞬间停滞。
“咦,又有人了?”
漫天红岩下,十头巨大的独目蛮兽从远处飞奔而来,行进间风云雷动,青年定眼望去,领头的蛮兽山上竟站着一个文弱书生,一股遗世独立的模样,诡异的是还头戴一幅紫色纱巾。
文弱书生竟然没有减速,手中长萧斜指,一曲高山流水轻躺,音律格调竟然幻化出实质,密密麻麻如同小蝌蚪般,齐齐涌进刚才那块血石岩上。
瞬间一方天地交织,幻化成一个沧桑古朴的大门,那文弱书生挥一挥衣袖,竖放长萧,于那十头蛮兽一起踏入那方大门,大门内光影一片模糊,慢慢消散不见。
“这人是谁,好高明的神通,竟然能以虚通实,果然不同凡响。看来这次竞争对手很强劲,不过我楼主是不会屈服的,我也进,僧多肉少,不会被他们埋伏吧,我要做好防护!”
那白袍青年从隐身处爬出,贼眉鼠眼地看了一下远方的天际,见再也没有人进来,阴阴一笑,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幅黑糊糊的盔甲,径直套在了身上。
华丽地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这才几天没穿,又变帅了,这可让我那些师弟怎么活啊?哎,回去要找师傅要写持久的易容药,不然这要出去,估计该天打雷劈啊”
奇怪青年自言自语了一番,望了望那方小小的血石岩,眼睛一闭,瞬间走进,外面的世界自此与他无关。
青年不知晓的是,他进去后,又来了一个戴着金铃的妖媚女子和一个奇怪的老头。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谁都能预测到了,如果那样了还有什么意思?
温暖的海洋世界,半身幽影晃动巨大的链条,哗啦哗啦混合洋流的声响不时响起。
“怎么可能,你竟然有我有关系?难道,难道,你是茗厢的……这怎么可能?”
半身幽影惊异不定,手中的黑暗公道天平瞬间倾斜,原先快要平衡的格局瞬间打破。
只见日月盘上,那道“父亲“灵魂印记慢慢变淡,逐渐消失不见。而那星辰盘上模糊无形的白气瞬间压塌右盘,再也平衡不了。
“不”一声惊天呼喊响起,苍华了十年光阴的洛禹只来得及发出怒喊,却改变不来局面,只是将那幽影混乱的思绪震醒。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半身幽影语气温柔,浑然不似刚才执掌公道天平时的威严语气。
“洛禹!”十年语气有些沉重,终归眼前这人帮了自己,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少年抬起头,望着那半身幽影下部晃动的巨大铁索,不知不觉中一股悲凉之意印入心头。
“洛禹,不要伤心,你会得到的,现在我送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晓了!”
混乱的洋流中瞬间刮起温暖的风旋,无数水流瞬间交织成结晶实体,只见洋流中纵横交错,那道道水流实体瞬间排成一道阵法。
阵法正中篆刻一个黑暗天平印记,那半身幽影手指轻点,指尖一道金光闪耀,瞬间点在那天平印记之上。
哗啦哗啦声大作,水凝成的阵法转动,一道光束冲天而起,激起洋流无数。
“孩子,去吧!”那半身幽影目露柔光,仿佛看着少年就是一种无声的幸福。
洛禹迷茫着踏进阵法,柔和的光束温暖着少年冰凉的心。
“我能看下你吗?”阵法启动的片刻,洛禹开口提出了一个贸然的请求。
那半身幽影露在外面的双目瞬间精光四射,无数风旋环绕,洋流瞬间停滞。
“不可以就算了,我只是对你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你永远不会伤害我似的。”
半身幽影颤抖了声音,慢慢将脸上遮挡的水雾移开。
阵法启动间,洛禹下意识地惊呼,那张脸,竟然十分熟悉,竟于自己的有六分相似。只是额头正中却有一道黑暗天平印记。
“你是谁?”
只是洛禹却永远也得不到答案,阵法光华一转,瞬间身影消失。
那半身幽影看着少年张口吐出的疑问,悠悠叹息了一声,只是用那水雾将面孔遮拦着更严实了一些。
“茗厢,你,在远方,还好吗?”
小小血石岩内,方圆十里,遍地植株无数,竟然还有一些魂兽在此生存,真不知道这方隔绝的空间是如何的满足魂兽呼吸的。
那白袍黑剑青年自虚空踏步而跌落下来,只是却不是脚先着地,而是脸!
“你妹的,这是什么破地方,竟然还限制飞行?”跌落在地的楼主吐了吐口中血色土块,望着茫茫的类似原野的地方,不自主地发出阵阵哀嚎。
“啊,还有魂兽,终于不用再吃素了,奶奶的,先抓个野鸡魂兽烤着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楼主怪笑了几声,瞬间原野上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只是山雨未来风却满楼,留给楼主休闲的时光已然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