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连杯茶都没得喝,怎么……(过意得去)”
“奶奶,牛在外面木桩转来转去的,啥时候把它赶回牛栏?”
奶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三打断了,只见老三撸着袖子,风风火火从厨房探出头来,着急问道。
奶奶急忙叮嘱道“等我喂完猪才能把牛赶回去,你看着灶膛里烧着的柴火,千万别让它掉出来了”
见忙得脚不沾地,还得坐在这里招呼自己等人,梳着辫子的大婶堆着笑道“现在来打搅真是给您添乱了,我们还是晚些再过来好了”
“嗳,实在是太忙,招呼不到,你们再坐坐,我去看下水烧开没,天寒地冻的,喝杯茶再回去了”想起还有猪没喂,猪栏牛栏又是黑灯瞎火的,奶奶坐不住了。
“不了,不了,您忙,我们改天再来”梳着辫子的大婶站了起来,眼神示意另一大婶,扯起坐在沙发装作看不见的八婶。
“唉,外面的天越来越黑,又冷,也不知道她们啥时候才回来,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即然这样我也不好留你们了”奶奶满脸皱褶的脸上很是为难。
相互推脱了一番,终是离开。而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离开雪晴家院子的八婶一脸不耐烦和不甘。
一个大婶沉了沉气道“咱们去的时候不对,别人家里事情多,咱们帮不上忙不说,还得让别人花功夫招待咱们,我看还是等她们有空再去的好”
“这有啥,她忙她的,我们坐着又不妨碍她”八婶绷着脸,不甘道,心里直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们少说两句,手脚都快冻麻了,赶紧回去吃点东西热乎热乎”梳着辫子的大婶搓着冰凉的粗糙的大手道。
“咱们能有啥吃的?在她们哪里,没有肉吃,总会有口汤喝”八婶越发觉得气闷,想起老四刚刚吃掉的那大块肉,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若不是她们拉着,等到她们吃饭,总不会少了她这一口吧?可现在好了,快到嘴边的肉就这么飞了。
梳着辫子的大婶差点滑倒,做了几十年的姑嫂,她还真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扶着榕树,拍了拍噎在胸口的气,缓了下,却啥话也没说出。
而她们的这一番争执,雪晴一家自是不知道的,待八婶走后,只觉屋内的空气都顺畅了不少,困劲上头的雪晴在大厅也熬不住了。
……
“二姐,起床了,奶奶叫你吃饭呐”睡得迷迷糊糊,感觉置身于火炉的雪晴隐隐中听到有人在摇唤她。
“二姐,二姐……”胖妞老四灵活的跳上床来,扯开被子,把雪晴从被窝里拉起来。
“嗯”雪晴重重的鼻音应了声,有气无力睁开烧得通红的眼睛,神情恍恍惚惚的坐在床上发起呆。
“二姐,吃饭了”老四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一手揪着衣袂道。
“几点了?”雪晴睡得昏天地暗,反应迟钝问道,火辣辣干枯的嗓子说不出话来,脑袋晕沉沉的,酸软无力,无意识下床找起鞋子来。
“很晚了,鞋子在这,二姐,你又病啦?”老四跳下床,拿起鞋子往雪晴脚上套。
雪晴沉重的鼻音“嗯”了声,呼气滚烫的气体的灼痛了眼睛,灌了脑浆般的脑袋阵阵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