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造谣的太监无一例外都出自坤宁宫,难道背后的主谋真的是姜王后?”掘突心中跌宕起伏地放下了安童交上来的暗访记录。
“这样看来,我们是真的要把案子的所有诱因都归结于王后的身上,安童,我倒是感觉,怎么会这么巧合呀?”掘突疑惑地看着安童。
“公子是说,这幕后主使者必然还另有其人,只不过,那人暗地里移花接木,背后陷害?”安童点头道。
“安童,快请程荣大夫来,问问他的意见。”掘突一推安童,认真地吩咐道。
“公子,就不麻烦安童了,散人已经不请自来,公子可知道,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人身攻击案子的关键证人核儿姑娘昨日在慎刑司被人灭口了!”程荣三步快两步,亟亟地拱手道。
“什么?核儿是被御前侍卫严密看守起来的,竟然这么容易就被灭口,看起来姜家的势力,正是无孔不入呀!”掘突大惊失色道。
“只可惜,又伤了一个无辜人的性命。”安童不禁唏嘘起来。“程荣大夫,这案子现在应当如何结案?眼下的证据确凿,是不是汇报王上?”掘突虚心请教道。
“我知道,公子是怕担上一个干涉后宫的罪名,但是公子不必害怕,什么事凭着良心做即可,这次的诬陷案,虽然只逮到一个真凶,另一个还没有现身,但是我们必须循序渐进,先把有证据的罪犯绳之以法吧,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程荣坚定地说道。
“好,这些朝中的权贵,得一个一个收拾,程荣大夫,我们就先为王上,好好的动一动姜氏这座大山!”掘突眉目欣喜道。
后宫,一名奇怪的“太监”,突然在坤宁宫的附近神秘出现,并故意拍了拍坤宁宫的偏门。
“重华姑姑,杜鹃水龙,散人在天。”几句怪异的对话之后,小门缓缓地打开了,从门槛内露出半张脸,然后,门又被若无其事地合上。
“姑姑,事情办妥了,那些多嘴多舌的太监,都被一一作了!”小太监幸灾乐祸地露出了牙齿。
“好,太好了,这回丞相爷就高枕无忧了,小子,府上还有什么交代?为什么派你装成太监来?”重华附着太监的耳朵问道。
“丞相大人只是说,要娘娘注意后宫的账目!”太监故意环视四周,神秘兮兮地提醒道。
“好,小子,跟我去见主子!”重华一把拉住小太监,就进了内宫,跪在了姜后的宝座之下。
帷帐缓缓升起,露出了姜后阴郁的半边真容。“主子,事情办妥了。”重华缓步上前行礼道。
“好,重华,把账目都给本宫拿出来,交给这小厮。”姜后不动声色地拂拂手。
重华谨慎地从暖阁取出了一盒卷宗,喜滋滋地正准备交给姜后过目。突然,帐幕之中,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她。
“啊!”重华一声惊呼,将手中的卷宗全部洒落在地。
“掘突!你竟然敢擅自闯进坤宁宫,你想造反不成?”重华定了定神,才发觉,面前之人,正是目光炯炯的掘突。
“不只是掘突,连寡人都是身临其境,梓潼,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深宫密谋!”随着掘突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侧,一名头戴紫金如意冠的中年男子背着手,浅笑着步近了姜后的软榻。
“王上!臣妾不知王上驾临,请王上治罪!”姜后在恐惧中,赶紧起来请安。
“不必了,寡人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杀人灭口,颠倒黑白,安童,快点把卷宗卷起来,递给寡人过目。”明贡愤怒地命令道。
但见那个跪倒在地的小太监笑嘻嘻地一甩帽子,回应一声,便小心翼翼地从重华手中,一把夺过了盒子。
明贡带着讥讽的神情,开卷细看,果然,是朝中大臣请求打击孙叔而行贿的账本,以及一些勾结门阀,打着建立王庄名义,兼并农民土地的详细清单。
“王后,这就是你们姜家做的好事?没想到,孙叔果然说的没错,这个天下,确实不太平,贪官污吏兼并百姓的土地,逼得百姓无处落脚,你们姜家,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就使出如此不堪的手段,找人污蔑忠心耿耿的孙叔,你们真是做的好事!”明贡顿时禁不住心头火焰骤起,大声斥责道。
“王上,既然如此,臣妾也无话可说,只是,臣妾不明白,王上为什么非要和我们皇亲国戚过不去,我们姜家,虽然做了一些扰民的事,但是,这大周的天下,是我们姜家帮您打下来的,您难道就为了一个卑贱的丫头褒姒,便至朝廷的中流砥柱而不顾,非要处理我们姜氏吗?王上,请听臣妾一言,您应当忍耐,要是听了小人的话,拔去姜氏这个顶梁柱,也许,大周的天下就会分崩离析!”姜后长跪于地,沉重地说道。
“哼!难道没有你们姜家,寡人就治不了天下,坐不稳江山了吗?笑话!”明贡忽然仰天大笑道。
“传寡人旨意,王后姜氏,干涉国政,性情浮夸,着急废去正宫名号,禁足坤宁宫!”森严阴森的朝阳宫长墙内,回旋着明贡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