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修儿,你果然是长大了,你的想法很对,是母妃糊涂了,你放手干吧,母妃在这宫中,唯一的指望只有你,唯一为的,也是你!”姜妃听完初修一席话,不由得热泪盈眶,一只手关切地搭在初修的面上,只管出神地看着。
蒹葭宫,几日以后,秋风萧瑟,吹得寝宫窗棂的翡翠流苏叮叮直响,阿喜刚好从外面进来,向着凭窗呆坐的褒姒说道:“小主,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在程荣大人的带领下,宫中凡是欣嫔的细作,业已全部拿下招认,葛妃的事也查清了,那天重华的踪迹最可疑,葛妃赶超着午时之前送糕饼,半路确是被人调了包,王上已经同意,将葛妃释放,这件事,欣嫔、葛妃、静嫔三个,一个也没死,看来,躲在暗处的敌人是心急如焚了!”
“怎么说?”褒姒颦眉道。“小主,这几日,京城散布流言的人又活跃了起来,他们四处找事,专门跟我们蒹葭宫过不去,栽赃陷害,颠倒黑白无一不用,甚至诽谤小主是亡国的妖后。”
“老生常谈,这些人,除了制造声势,恳蒙拐骗,还会什么?”褒姒不屑一顾道。
“可造谣的家伙还怂恿京城的皇亲贵族,时刻关注朝阳宫的一举一动,并将程荣大人和孙叔大人、褒尚大人的功绩多方抹黑,看来,他们是想挑起党争呀!”阿喜忧虑道。
“这些人,无非是鼓动那些在变法改革中吃亏的顽固派集体生事,若是他们敢动摇国本,本宫正好启奏王上,狠狠地惩处这些皇亲贵族。”褒姒不以为然道。
“更有甚者,一些朝中大臣,在秘密商议,立储的事。”阿喜神秘地提醒道。
“立储?王上不是当众宣布过,本朝不立太子吗?”褒姒蹙眉道。
“小主,可是日后必然要有人继承王上的皇位呀。”阿喜怔怔道。
“阿喜,你认为诸皇子中,谁有能力做储君?”褒姒回首询问道。
“奴婢倒是觉得,这一次欣嫔的事,似乎鲁王和宋王殿下都对小主很贴心,特别是鲁王殿下,竟然主动为小主澄清,在皇子中,他又最年长,一定有不少人支持他,不过奴婢却希望,小主早早再诞下一个皇子,让小主的亲生孩子日后继承皇位,小主可就安享晚年了!”阿喜笑嘻嘻道。
“嗯,阿喜,其实,即便我以后再有孩子,也不想让他继承皇位了,毕竟,这皇位的争夺,非同小可,古今往来,跟皇位有染的人,有几个能够全身而退?我倒是想,让王上立一个贤明的,日后可以巩固大周基业。”褒姒长叹一声道。
“那也得慧恩皇子先立,毕竟慧恩皇子是小主亲手抚养的,比起初修,更加亲了一层,不过小主也可以放心,如今王上只有初修、慧恩、福泽三个皇子,慧恩、福泽都小,初修皇子又深明大义,一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阿喜富有信心地咂嘴道。
“不,阿喜,你只是看到了表面,一个人,主动急流勇退,隐藏锋芒,有时候是好事,不过一旦心术不正,变成了大患。”褒姒抚着秀发,轻启丹唇道。
“小主是说初修皇子吗?”阿喜奇怪道。
秋云轩,夜色茫茫,重华在姜妃的面前禀报了几日间派人在外闹事散布流言的情况,姜妃的面容,变得狰狞而诡异,她目视着重华轻轻问道:“重华,我们办的这些事,没被人察觉吗?”
“娘娘放心,我们的人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定没有任何破绽,不过娘娘,宫里已经被褒姒搞得风平浪静,娘娘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重华凝视着姜妃道。
“雨晴宫,重华,素妃遗下的皇子福泽现在由雨晴宫的静嫔抚养,静嫔为人脆弱无主见,很好对付,我们不如趁机毒杀福泽,然后再利用谣言,把责任集中在褒姒身上。”姜妃面容睚眦道。
“可是娘娘,自从上回欣嫔的事发以后,后宫把守森严,我们想到雨晴宫杀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重华额头渗出了汗珠。
“这个你放心,辛者库关着的欣嫔不是还没死吗?我们要趁机给她造成一个机会,鼓动她向静嫔下毒复仇,一旦出事,那欣嫔就不得不死,她就永远不会向褒姒交代上回下毒案的真相,供出咱们,说不定咱们还能除掉福泽,这就叫一箭双雕!”姜妃狡狯地笑道。
这一日是冬至,程荣和褒尚相约到郊外替已死去一年的掘突烧些纸钱,一路上纵马驰骋,到了乱石岗,褒尚忽然眼睛一亮,冲着程荣神秘地说道:“程大人,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掘突身边的安童!”
程荣面色惊异道:“褒世子,你确定没有看错?去岁和犬戎大战,我大周阵亡将士超过数万,所有牺牲之人都登记造册,若是安童逃过一劫,名册中自然会发现,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呢?”
“可是,方才与咱们迎头碰面的小子,确实太像安童,莫非,这事另有蹊跷?”褒尚疑惑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头去追,一定要找着那个人!”程荣二话不说,驾驭着骏马,和褒尚一路飞驰,没想到走了一里地,依旧没有方才那个人的踪迹,两人不由得大为失望,悻悻然回到了乱石岗。
辛者库,暗无天日,环境恶劣,所有的奴婢,都在起早贪黑,极力做活,怒火填膺的欣嫔一面暗暗咒骂,一面故意闹事,就是不愿好好干活,激得看守嬷嬷飞起鞭子,大声呵斥。
“欣嫔主子,真是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落魄如此?”忽然,沿着石阶,缓缓步下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神秘妇人,冲着欣嫔笑道。
“那还不是褒姒那个贱人所赐,本宫和本宫的主子素妃,都是被这个妖孽害苦的!”欣嫔怨恨地骂道。
“欣嫔主子,你既然不服,不认输,何不去找褒姒算账?”黑衣女人趋前撇嘴道。
欣嫔奇怪地回首瞅了瞅黑衣女人,询问道:“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你来找本宫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