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崖底一共呆了五天,而在第六天,由于实在是吃腻了河里的鱼和周围的野兔子和野果子,于归终于决定离开,当然,走之前,又让狐狸捉了许多条,以备路上不时之需,就是不吃,也可以卖点钱用。
于是接下来于归终于肯高高兴兴地带着宁易寒离开,至于是如何离开,自然是宁易寒抱伤勉强走着,而于归则还是老样子,走不动了,便让狐狸背着。
崖底的气温阴冷阴冷的,宁易寒的伤一直时好时坏,他看出于归似乎会治病的样子,曾试探性地出言问过,为什么不给他治好,结果于归告诉他她是医药学的,不是什么临床医学的,治病看伤什么,她就会开药,治是决计不会的。
宁易寒听不太明白,但也看出于归并不是不愿意给她治,而是不知为何治不了,于是笑笑作罢,再加上于归给他用的药是连皇家都少有甚至没有的珍奇药材,除了皮外伤一直没好,内伤在药物和他内力的合力之下,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但是一想到走得那一天于归把自己拉到旁边,避开狐狸问自己的话,宁易寒只觉得心头一颤,脸色也变得忽红忽黑的。
还记得那天:
“诶,你过来,宁易寒。”于归小心地瞥了一眼正在将刚抓的鱼用草绳串起来的狐狸,一边蹲在地上收拾之前摘的一些果子,一边偷偷对宁易寒招手。
宁易寒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十分自觉地走了过去,并按照于归的眼神指示装作帮她收拾果子的样子,只是表情有些疑惑。
于归磨叽了半天,脸色也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哼哼哧哧得半天才吞吞吐吐地低声问道:“喂,宁易寒,我问你,那天,你看到了没有?”
声音如蚊蝇般微小,但宁易寒本是习武之人,这点声音对他来说也足够分辨,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傻傻地重复道;“那天?看到什么?”
于归轰得脸色一红,而后有些恼怒地压低声音道:“你,那天你掉下来的时候我在洗澡,我问你看到没有?”
这话于归说得十分地溜,一个字都不带停顿的,仿若已经联系了许多遍似的,而这话一出,于归之前的窘迫尴尬羞涩全部消失,反而被一种居高临下,我看你怎么回答的霸王表情取代。
而经于归这么一说,宁易寒的思想比脑子更快地反应到当天他掉下来的情景,由于伤重和绝望,他落下悬崖时并没有刻意地看什么的,只是,记得他在坠落的过程中,忽然仿若被谁狠狠踢了一脚,而后重重落入水中,而在他昏迷前,他的意识曾因为这一脚微微清醒过,并从半睁得眼缝儿里看到一个若有若无的细白的人影,那身影看起来十分得幼嫩,有十分的纯白,如同天空偶然飘落的一片雪花似的。
本来宁易寒的意识里并没有刻意记住这个,可是,经如今于归这么一提醒,那副幼白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而他的脸色在不知不觉间也变得越来越红,到最后,本来由于受伤而有些苍白的脸色,就连耳朵根都红得快要滴血。
原谅他,他们宁家家风严苛,宁家男儿,从小到大均没有其他世家大族为家中少爷什么的准备的通房丫头什么的,就连娶妻,宁家也是严格遵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家训,宁家男儿除了结发妻子之外,不得再有其他女人,否则逐出宁家,永世不得回归,死后也不能葬入宁家祖陵,而这也是宁家人丁稀少的最重要原因,但宁家,没有一个人后悔,宁家男子大多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之流,作为将军之妇,本就十分孤苦寂寞,且打仗在外,丈夫时常不在身边,有时甚至连自己骨肉的降生,自己都没有机会亲眼看到,无法亲口对自己的妻子说一声感谢,更何况,征战沙场,又有几人能安全返家,故而,在宁家这群外人眼中的大老粗眼里,做他们的女人,本就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情,何苦再弄几个无关痛痒的女人给自己的妻子找难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