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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兵政一兵制上(5)

凡立營。十人為隊。八隊為哨。隊哨有長。隊有斯養。隊十二人。其正制也。八隊之械。一五囗槍。二四六八刀矛。三七小槍。囗槍遲重。則增二人。故百六人而成八隊。統以哨長。哨百七人。置哨官領之。四哨為營。親兵六隊。隊長斯養如哨之制。隊十二人。六隊之械。一三主囗。二四六皆刀矛。五為小槍。凡七十二人。不置哨長。合四哨四百二十八人。皆統於營官。故曰營五百人。而哨營官不數。其書記醫匠。或有或無。營官三之。其費於公費取之。營之用器。哨隊備之。其軍器。立營時給之。壞敝。營官修之。於公費取之。惟鉛彈藥繩帳棚。得以時領。營官給十帳。八夾二單。哨官三帳。一夾二單。親兵隊二帳。一夾一單。哨隊隊二帳。皆單。凡營帳。單者八十。夾者十八。輜重軍裝行糧。長夫運之。率百人而三十六夫。營夫無過百八十。亦無得闕不足。行而索夫。軍有司誅之。其當行。令三百五十人各備戰器。百五十人督長夫護用器。前有探馬。後有押幫。各從其營。無有或錯。其行率日三四十里。黎明而發。未晡而息。行所至為壘。營官相其地。準之以繩。從而為壕。壕丈五尺。復壕土為牆。厚一丈。其崇八尺。牆壕容二丈。遠其餘土。隊為一棚。棚有囗廁。廁有外內。外廁四之。內廁一之。火藥有窖。以堇塗之。塗皆孔之。其軍市設於繩牆壘外。其壘近市。則嚴其門禁。午夜籍之。出入無驗。譏而誅之。夜號之字。營官授之。守夜之卒。營五十人。寇近則百人。以更為班。班十人。若二十人。哨長察之。五更咸興。朝暮練操。以聲警之。故行不可速。止不可懈。行速則病。止懈則散。軍雖強。久頓必荒。甯驅市人。勿將舊軍屯兵待戰。是謂自亂。作壕之法。外內重設。外壕廣六尺。深八尺。內壕半之。環而●之。必有橫涂。相距二丈。壘牆既成。去其外涂。留其內涂作牆如城。其高七尺。子牆半之。牆厚六尺。左右二門出入謹之。見敵則并力。無事則長夫之役也。步行率八刻而行十五里。寒日短而行易。暑日長其行難。以晝四十六刻率之。行十六刻而三十里。其十六刻以築營壘。餘十四刻而後昏暮。則神暇形壯。可以待敵。故百里而趣利者蹶。此軍家之大忌也。湘軍成馬隊。至湖北乃有之。恆用北將。束以湘營制。而多隆阿以此顯。初以三百七十八人為營。四人為棚。六棚為哨。後討捻寇。更改以三百二十二人為營。營五哨。人各給一馬。唯馬夫火棚夫無之。又有步隊十人。立什長。別為一棚。以供雜役。營官長夫八。公長夫四十。營官一員。幫辦一員。先鋒官五員。哨官十員。給藍夾帳十四。白單帳三。每棚白單帳一。馬棚帳一。凡白單帳六十六。藍夾帳十三。馬棚七十二。長夫八棚。白單帳八。其馬初從口外買之。官價匹銀八兩。多病道斃。後或隨所至而買補焉。歲百馬。病斃更易。無過三十六。餘各令乘者補之。又別儲朋馬銀。月可百餘兩。以備買價。其銀出於雜費。營官掌之。

凡營官一員。月給銀二百兩。不計官位。異軍特起。亦不相統。或令受他將節制。輒不相能。非其所置。莫能屬也。一營則哨官四員。日給銀三錢。月支銀三十六兩。哨長四員。日給銀二錢。月支二十四兩。什長三十二人。日給銀一錢六分。月支百五十二兩六錢。親兵七十二人。護勇二十人。日納銀一錢五分。月支四百十四兩。正勇三百三十六人。日給銀一錢四分。月支千四百十一兩二錢。火勇四十二人。日給銀一錢一分。月支百三十八兩六錢。長夫百八十人。日給銀一錢。月支五百四十兩。凡一營月支口糧公費。銀二千九百十七兩四錢。小盡之月。日給扣建。月給不扣。水師之制。依此為準。頭篙柁工依哨長。艙長依什長。唯無長夫。而哨官倍之。故水軍一營。月支千九百十一兩二錢。

馬隊依前制。營官一員。月給銀八十兩。哨官月給銀十兩八錢。先鋒官月給銀六兩。親兵馬兵月給銀四兩八錢。步兵什長如親兵之餉。步兵月給銀四兩五錢。火棚長夫如步軍之制。凡馬月支麩豆銀二兩。每營馬二百六十八匹。凡一營月共支銀二千六百六十三兩八錢。凡統將得專置營官。營各獻助公費。月或百金。或二百金。至三千人。又公加公費銀百兩。夫價銀三十兩。統五千者倍之。統萬人者三之。萬人則二十營。營助百金。并之則月三千金。此湘將之廉者也。楚軍之制。於所統營。各置司籍一人。則軍闕未補者。或竟闕者。或除名者。餉皆入於其將。軍械修補之費不與焉。故將五百人。則歲入三千。統萬人。歲入六萬金。猶廉將也。唯多隆阿統萬人。而身無珍裘靡葛之奉。家無屋。子無衣履。其天人乎。勤所事。誠有所不暇也。劉長佑軍士輒取足額。席寶田爭之。以為徒自弱。必不能戰。所謂廉將者。非觳於用之足貴也。然從湘軍之制。則上下相維。將卒親睦。各護其長。其將死。其軍散。其將存。其軍完。豈所謂以利為義者耶。而昧者徒取戰勝。不用文儒。則冒死之將汨廉捐恥。日趨於亂。

覆陳吳士邁擅殺案由疏同治十年

左宗棠

竊臣欽奉上年十月二十日  諭旨。前據左宗棠奏中書吳士邁在營病故請將擅殺游擊朱德樹之案免其查參當以該游擊本有違令應得之罪是以降旨允准茲據都察院奏該游擊之兄朱積善遣姪朱常久呈稱本年三月間賊竄羅局鎮吳士邁令朱德樹攻東路因賊撲武字營甚急即率各營力戰解圍迨赴羅局已無賊蹤吳士邁即責以違令將其斬首復以吳士邁所稟朱德樹侵吞餉銀等情係吳士邁跟丁朦保知縣之曾貴和等挾嫌讒搆籲請昭雪給予旌卹等語朱德樹被殺一案是否實有冤抑著左宗棠按照所呈各節確切查明據實具奏毋稍含混原呈著鈔寄閱看等因欽此。臣查上年三月。逆回崔三禹得彥竄擾陝西。臣調統領宗岳軍。已故中書吳士邁率所部勦之於寶雞之陳村岐山之羅局。連獲大捷。吳士邁因羅局之戰。所部營官朱德樹違令不赴羅局之東。截賊竄路。致賊竄出。將朱德樹正法。所有詳細情形。臣已於上年六月初八日據實陳奏。續奉  諭旨。當即行知總統南路諸軍翼長道員周開錫。並鈔發朱積善原呈。令按所呈各情。悉心察訪。以期確實。嗣據周開錫稟稱。羅局之役。朱德樹以違令見殺。囗訪宗岳各營官哨長。並無異詞。朱德樹正法之時。張騰飛尚在草碧地方駐紮。與李耀卿皆事後始知。實無譖害情事。曾貴和是吳士邁在湖南岳陽公局時。邀請襄辦局務友人。後入營辦事。充當營官。由戰功薦保官職。既非家丁朦保。屢次前敵帶傷。樸實勇往。兼嫻紀律。其餘各節。均無實據。並取具張騰飛李耀卿曾貴和等稟復各件前來。臣復核無異。竊惟軍事以號令為重。令進則進。令止則止。統領以之鈐束營官。營官以之鈐束哨官什長。哨官什長以之鈐束兵勇。違者得以軍法治之。所謂軍法者。明其與尋常法律不同耳。自統領以至營哨。節節相制。然後驅之出入生死之地而不搖。軍興以來。制兵不足用。各省皆募勇丁殺賊。勇丁積功擢至提鎮副參游者。不可數紀。其中驍健勇決。而又稍識事體者。固不乏人。然尚氣好勇。驕恣橫暴。強不可使者。亦在所不免。其甚者。且擁眾自雄。公為背叛矣。晉文謀帥。首稱詩禮。唐之岳牧。多用詞人。杜漸防微。事勢所宜。非果重文事而輕武備也。軍營體制。祇論事寄輕重。不在品秩尊卑。有保至提鎮而仍當什長哨官者。保至副參游而仍充親兵散勇者。有在他軍充當統領而在此軍充當營官。在他軍充當營官而在此軍充當統領者。時地既殊。勢分即異。當統領者必節制營哨。當營哨者必受節制於統領。固無他說也。此案當崔禹等逆東竄之時。吳士邁飭朱德樹由北路繞出羅局之東。朱德樹不遵調遣。致賊東竄岐山。重煩兵力。吳士邁官雖中書。分實統領。憤朱德樹之違令殺之。是統領以違令殺營官。非中書殺總兵也。

朱積善具呈控告。以吳士邁為故殺。復牽砌多詞。攻訐已故之統領。波及同事之營官。不過圖洩私忿。為朱德樹請卹地。然究不能謂朱德樹之死。非由違令。吳士邁之殺朱德樹。為有意陷害也。使吳士邁於朱德樹不遵調遣一節。稟臣據實參奏。請  旨正法。則軍令既行。人亦無從竊議其後。乃因病中憤激。遽行正法。致干專殺之愆。而朱積善等遂得有所藉口。臣原奏曾聲明使吳士邁尚存。自應查參。其於擅殺情節。並無一字為其出脫。特以吳士邁既已病故。即查參具奏。亦已法無所加。而徒啟營伍玩視軍事之漸。於隴中時局尤覺非宜。朱積善因圖為朱德樹請卹。故追恨吳士邁。又因無解於違令之罪。故遷怒同事之營官。並追敘咸豐二年吳士邁從前扼守洞庭湖口之失。此實怨仇私語。不足為憑。至朱德樹以軍裝布託隴州押取銀兩。則隴州委員湯敏稟臣有案。臣比飭局墊償。由宗岳軍大餉內劃扣歸款。其非曾貴和挾嫌搆陷。不辨可知。朱德樹素以勇往見稱。當時人皆惜其死而為之不平。頃漢中鎮總兵李輝武亦以羅局之戰。賴其捄援。得以轉危為安。代懇請卹。臣念其從征最久。無以為家。亦時深憫惻。特不敢以私情廢公。上瀆  宸聰。如蒙  恩施逾格。曲予矜卹。則 朝廷浩蕩之仁。非臣所敢請也。謹據實縷陳。伏乞  聖鑒。

兵役亡秏議證

俞正燮

兵役亡秏。主司者當察其實也。過阜陽。有一役持官銀至壽州無回信。官錄其妻子入獄。逾年。他役識其衣。執衣展轉究之。乃知役故被劫。殺於潁上。妻子哀號出獄。囗事之不可知者多矣。魏志高柔傳云。鼓吹宋金等。在合肥逃亡。舊法軍征士亡。考竟其妻子。太祖患猶不息。更重其刑。金母妻及二弟。皆給官。主者奏盡殺之。柔啟止不殺。蒙活者甚眾。盧毓傳云。時天下草創。多逋逃。故重士亡法。罪及妻子。亡士妻白等。始適夫家數日。未與夫相見。大理奏白棄市。毓駮之云。刑之為可。殺之為重。此一切從重法。不以人情論者也。高柔傳云。護軍營士竇禮。近出不還。營以為亡。表言追捕。沒其妻盈。及男女為官奴婢。盈連至官府稱冤自訟。莫有省者。乃辭詣廷尉。柔問曰。汝何以知夫不亡。盈泣對曰。夫少單。特依一老嫗為母。事之恭謹。又哀兒女。撫視不離。非是輕狡不顧室家者也。柔又推問禮良善與人無。嘗出錢與同營士焦子文。求不得。乃是子文殺禮。具得其埋藏處。詔書復盈子母為民。其事悽感動人。唐時漕運。由黃河歷三門砥柱之險。三門鑿棧以挽漕舟。挽夫繫二釽於胸。而繩多絕。挽夫輒墜死。則以逃亡報。因繫其父母妻子。酉陽雜俎。言韋皋在蜀日。有左營伍伯於西山行營。與同火卒學念金剛經。夜於堡外拾薪。為番騎縛去。行百餘里。踣之於地。以髮繫橛。覆以駝罽。寢其上。伍伯念經得脫。遲明已至家。到家五六日。行營將方申其逃。囗官弁不能為之先事籌護。及死沒。無以補其闕。輒以逃亡備案牘。兵役以從公死沒。不得卹蔭。反以禍其家。此仁人君子所當垂念也。吳志赤烏七年注。江表傳云。權詔曰。督將亡叛。而殺其妻子。是使妻棄夫。子棄父。甚傷義教。自今勿殺也。舊唐書孝敬皇帝傳云。表言軍伍殺傷不及傔。及不因戰亡。同隊人合有罪。遂有無故死失。多注為逃。家口沒官。實可哀憫。願免其沒配。總章元年表。詔從之。此則仁人因時蠲除一切重典之證。如明英宗止殉葬詔。其仁澤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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