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情意绵绵星月夜
还没等雪雁开口,就听到人群里有人喊道:“唱情歌……”。接着就有人跟着起哄道:“我们要听情歌……”
唱情歌?那不是必须得两个人唱?雪雁一时愣在那不知所措。
安阳拖着西雨往外走,就听到她嘴里仍在嘀咕着:“哥、你说、我招谁惹谁了?你、说啊……”
“你谁也没招谁也没惹啊。”安阳不禁软言相语。
“哼,那个家伙、怎么、老是和我、过、过不去啊?”
“谁?”安阳不禁挑眉问道。
“就是,那个、那个家伙啊。”西雨言语不清的胡乱说着。
安阳想想她是醉了,何必去探究她的话,还是快点把她弄回去吧。刚走了几步,却又听她说:“我,我想#%¥%~~”
“什么?小雨,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安阳一边拖着她走,一边低下头问道。
“我、想去、洗手间……”西雨含糊不清地说道。
“哦。”安阳抬起头来找准了方向,便拉着她向那儿走去。站在洗手间门口,安阳有些犹豫,让她一个人进去吧,他不放心,可是他总不能……
这时,西雨已经推开他一个人扶着墙走了进去。他退后两步靠在墙壁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又拿出打火机,只是把玩,也不点燃。等了半晌,也不见小雨出来,叫了两声,也没人回答。他心里有些着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会不会摔着了?想到这儿,他急忙扔掉手中的烟,刚要冲进门去,门却开了,西雨从里面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他。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
意识朦胧的西雨感觉像是靠在了一个舒服的沙发上,不禁觉得身心放松起来。她这一放松可不要紧,安阳差点没托住这个软软的身子。他勉强的撑起西雨,边走边嘟囔着:“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看你明天还怎么去上课,这个大飞也真是的……”
屋里,众人的呼声更高了,纷纷嚷嚷着让雪雁唱情歌。
这时,一段特别有节奏的音乐响了起来,冉凡手里握着话筒走到雪雁的身边,人们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冉凡富有动感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无解的眼神心像海底针,光是猜测我食欲不振,有点烦人又有点迷人。”
听到音乐,看到冉凡,雪雁心里知道他是怕自己尴尬,如此好意她怎么能拒绝。更没想到他一开口已经让众人颠狂。她看着他笑笑,接着往下唱道:“浪漫没天份反应够迟钝,不够谨慎花挑错颜色,但很矛盾喜欢你的笨。”
又是一片叫好声……
“微笑再美再甜不是你的都不特别”
“眼泪再苦再咸有你安慰又是晴天”
“靠的再近再贴少了拥抱就算太远”
两人合唱:“全世界只对你有感觉。”
那是一首《只对你有感觉》,两个人配合得恰到好处。只是,坐在下面的禾风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当雪雁回头的那一刻,他装作视而不见,可是谁又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一种滋味。此刻,见到舞台上炫目夺彩的两个人,他的心不禁一阵揪结。
半晌,他才觉察,自己不是已经和雪雁分手了吗?可是为什么看到别人对雪雁殷勤,自己心里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当初说分手的是雪雁而不是他?他心有不甘?原来自己竟是这种小人吗?自己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自己不要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一首唱罢,大家都叫嚷着让他们再唱一首,雪雁却对大家笑着说:“今天可是我生日耶,你们还不让我轻松一下呀,我想听你们唱呢?”
听她这样说,人们竟也纷纷争着上台唱歌。雪雁心中一宽,走下台来。一时间,有人唱歌,还有人嚷嚷着让雪雁拆礼物。
雪雁被她们吵得无奈,只有把礼物一件件拆开。有毛绒绒的小熊,有风铃,有工艺品……她打开西雨送的粉红色的礼盒,里面是一件“情人锁”饰品,还有安阳送的一块精致的手表……一个水晶白的包装吸引了她,她拿在手中,慢慢打开来,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却呆愣在那。
为什么?因为那是一串和她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样的项链,谁送的?没等她做出反应,就有人已经发现了这一情况。
“哇,雪雁,好漂亮哦。”看到项链的人嚷嚷道。
没看到的人听到人们的叫声,也在一旁伸长了脖子去看。
“真的耶,和你戴的是不是一对呀?”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冉凡也看到了那件礼物,他的脸色先是一黯,但随即又恢复了自然。不管是谁送的,那也只是一件复制品了,同样的一件东西,会给人两次的惊喜吗?冉凡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嚷嚷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承认这礼物是他送的,大家也只好做罢。雪雁不经意间又看了禾风一眼,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她忽然间想,这条一模一样的项链,会不会是他送的?
今晚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大家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淡忘了,该闹的闹,该唱的还接着唱,一直折腾到快半夜了才散去。
禾风在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把醉得死死的大飞拖了上去。雪雁想了想也跟着上去,冉凡想也没想的也坐了上去。大飞任凭他们折腾着,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从大飞家出来时,雪雁想起校长大人那张苦着的脸,就忍不住发笑。她这一笑,一直憋着的禾风也不禁笑了起来。三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三岔口时,雪雁停了下来。
“我从这边走,明天见吧。”雪雁对他们两个人说道。
禾风正要开口,却不料冉凡先他一步开口说道:“我送你吧。”
禾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雪雁瞅了一眼禾风,转头对冉凡说道:“不用送了,这离我家不远了。”
说完正要转身,却不料听到禾风说:“今晚我去姑姑家住,我们一路,我顺道送你吧。”
雪雁冲他笑笑,说了声:“好!”又看看冉凡说道:“冉凡,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冉凡冲她笑笑说道:“好吧,本来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既然禾风和你一路,那就正好,你们路上小心。”
“嗯”雪雁答应着转身与禾风离开了。
冉凡反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回头去,看着那两个渐远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直到已经看不清那两个背影,冉凡才又转回头走了。
寂静的路上,两人走了半天都没有说话,忽然雪雁想到那条项链的事,遂开口问道:“风,那串项链是你送的吗?”
禾风只是点点头,也没有说话。
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雪雁笑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闻言,禾风停下脚步看向她。她也站在那回望着他。
两人对望了半天,禾风才说道:“雪雁,我、谢谢你。”
见他这样,雪雁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谢我,谢我什么?”
禾风没有说话,只是突然的把雪雁拥在了怀里,又放开她。雪雁被他的举动惊得愣在那。却又听他说道:“我希望你能幸福,我看冉凡……”
“风,不要说了。”雪雁转过身去,眼中却有抑制不住的泪花。他以为自己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他以为自己付出了感情就这么容易收回来吗?
“雪雁……”
“风,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你不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和西雨是同一种人,你们总是顾虑很多,遇事总爱犹犹豫豫,难道按着自己的心意做事不好吗?风,顺其自然好不好,不要牵拌自己的心好不好?”雪雁一口气说完,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
禾风听到雪雁这样说,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雪雁的确是个好女孩儿,无论是对人对事对感情,她永远是最洒脱、最让人感到轻松的。要是谁和这样的女孩儿在一起,绝对会是一件快乐且幸福的事啊!在一起?他自己曾经不就和她在一起吗?只是他……
“风,我给你唱首歌吧?”雪雁忽然转回头来说。
“好。”禾风笑了。想想,她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调节好自己的心情,也能感染别人的情绪。
雪雁的声音就像暗夜里悄悄绽放的昙花,在寂静的空气中散播着幽香。
出了门,安阳伸手拦了辆车,当司机问他们去哪时,他直接把他家的地址说了出来。
西雨喝成这样总不能送她回她家吧,要是她爸爸妈妈看到了,会不会狠狠地骂她?再说,他怎么也要制造一个校花陈西雨夜宿校草安阳家的绯闻呀?每次一想起前些天那个谣言,他就嫉妒地发狂。
车子很快的停在了安阳家门口,他低头看看倚在自己肩膀上半睡的西雨,红红的脸,不安份的睫毛眨呀眨的,他忽然笑了,他很轻且很小心的将她抱了出来。
正考虑着怎么开门,门已经开了。
“爷爷。”安阳望着站在门口的一位慈祥的老人喊了一声,顺便进了屋。
“她是谁?”老人好奇地盯着他怀里的西雨问道。
“哦,她叫小雨,她醉了。”安阳一边往里走,一边简短地回答。
“站住!”老人叫道。
“好了爷爷,我明天再和你交待好不好,我快要被她累死了。”安阳转回头来,露出一个讨饶的表情。
“好小子,你交了女朋友竟然不往家领,要不是她喝醉了,你恐怕还不肯领回来让我看看呢?”老人像个小孩子般在那控诉道。
“这不是领回来了吗?爷爷你先去睡吧,明天再给你正式介绍还不成吗?”安阳用软软地语气说道。
“哼,你不会天不亮就把人给弄跑了吧?”爷爷凑上来,一边说,还忍不住一边瞅他怀里的人。
“好俊的丫头,喂,待会你给她弄碗醒酒汤喝啊,还用我教你怎么做吗?”话是对安阳说,可是眼睛却是连瞧都没有瞧他,而是仔细瞅着眼前的西雨。
“知道了爷爷,您先去睡吧。”安阳一边说一边抱着西雨转身上楼。
“喂,阳阳,你可别对人家怎么着啊?”身后传来爷爷的声音,安阳的脚步顿了顿。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的,要不是抱着个人,他早就转过头去和爷爷理论几句了。
推开自己的房间门,他把西雨放在床上。刚才在舞厅里有冷气所以不觉得热,现在被西雨扎腾了一个晚上,他已经大汗淋漓了。
伸手摸摸西雨的头,也已经渗出汗来。他把冷气调到最适当的温度后,转身去拧了一条温毛巾来,细心的替西雨擦着脸上的汗渍,手擦到她的脖颈处时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地擦着,然后又擦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和手。最后他拿来一个如蝉般薄的被子替她搭在身上。再看床上的人,似乎睡着了。
呼~做好这一切,他长出一口气,一头扎在她旁边空着的地方躺下。累死了,想想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些呀?
他躺在那一侧脸,却正好看到西雨绯红的脸颊和紧闭的红唇。他的脸上眼中尽是笑意,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人儿像个瓷娃娃般可爱。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脸,却听到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吓得他伸出去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哥、这块云彩、好、好软啊,躺、在上面、晕~~忽忽……”等安阳听清这句话时,不禁啼笑皆非,敢情她把自己当孙悟空了?还腾云驾雾呢?他笑着翻身起来,径直走向浴室。
冲了个温水澡出来后,却看到床上的人已经翻了个身。他再把冷气调小一些,可不能吹得太凉感冒了。
等他要走出门时,他却又愣在那,他一直以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细心的人,也不是个会照顾别人的人,可是今晚,他不是把她照顾得很好吗?还很细心呢?原来不是不会而是不想啊!他自嘲般的笑笑出了房门。
下了楼走进厨房时,路过爷爷的房间门,他的脚步顿了顿,坚直了耳朵听了又听,确定这个老顽童已经睡着了后,他才又踱步到厨房。
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又煮了一碗醒酒汤。煮着煮着,脑中又浮现出几年前爸爸喝醉酒回来时的情景,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一大半。要不是他,自己又如何会煮这种汤?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慢慢端着碗上了楼。越靠近那个房间,他的心也就越温暖。一想起房间里睡着的那个人,他的笑容又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轻轻推开房门,却发现她还在维持那个趴着的睡姿,这样可不好,他带上房门,走了过去。“小雨?”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动静。
他把碗放下,坐在床边,将她轻轻翻了个身。西雨就势抓住了他的手腕,安阳愣了愣,看她的嘴动了动,他把耳朵凑过去,却听到她嘴里嘟囔着:“哥,喝,喝完这杯,再、再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