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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戶政二十五鹽課下(10)

查鹽法志。粵東某場池若干。某場若干。歲產鹽若干。各有定額。鹽額定。而每年運銷之課額亦定。其額外所產。名為餘鹽。亦皆具報場官。盡歸官買。售配暢銷之商。收羨而不收課。此向例也。今擬課歸場。其法應於曬各戶具報產鹽時。令場官查明確數。登記簿籍。至出售時。按照包數斤重計算。正鹽每包應課若干。餘鹽每包應羨若干。抽收後。即放令出場。其售之於商也。則令曬各戶。合計成本餉項共需若干。增價以賣。俾歸本之外。尚有餘息。不必問售之何商。任其自為交易。其商人轉運。則凡粵鹽應行口岸。皆聽所之。但不侵淮浙等處引地。則無所礙。如此變通改定。在曬之戶。出課雖增。而得利亦贏。必所深願。運商無須官設。則有貲本者。無論多寡。皆可貨鹽獲利。孰不樂為。且無官商之名。則小民隨處皆可買食。鹽值必減。商民兩便。無過於是。而徵收國課。亦得簡易之法。此即李雯天下無非私鹽。則天下無非官鹽之說也。顧或者謂粵中各場。遠近不一。價餉輕重亦異。或場地近而價餉輕。或場地遠而價餉重。如聽商販自買。勢必舍遠趨近。避重就輕。遠場或致積鹽。國課恐因缺額。奈何。不知前人分場定配。原已斟酌適均。斷無偏畸而能經久之理。其價餉重者。如粵西埠地較遠。則行配高廉西場之鹽。並無再近之場。且銷值亦多。價餉輕者。如粵東近海各屬。及閩汀一帶。毗連潮州。則銷值必少。貴東江右。以及郴桂各處。可以類推。且場產有額。近場之鹽為數幾何。安能供五省多商之買運。而過慮遠場之積鹽。國課之缺額。亦無謂矣。又或者謂不設官商。則通都大邑。商所爭趨。僻壤窮鄉。民將茹淡。此則不然。利之所在。不脛而走。嘗見村落間。有肩擔賣菸者。菸非人人皆嗜。尚有小販往來。鹽則日用必需。豈轉慮無貿易。況僻小村莊。尚可赴市鎮購之。獨不見河東鹽課。近歸地丁。民間反得食賤之益。並無乏鹽之患乎。又或者謂即如是。課歸地丁可矣。而必歸於場。其無乃故為紛更。窒礙而不可行。此又不然。粵鹽情形與河東異。河東行鹽之區。地丁多而鹽課少。在百姓不覺加賦之累。而有食賤之益。若粵省則鹽課多於河東。而行鹽口岸旁跨五省。且所出地丁無河東之多。倘亦仿照行之。必滋擾累。況使力田之民出課。而逐末者坐享其利。尤屬偏枯。故不可也。又或者謂課歸場。固有說矣。但曬之戶皆貧民也。能保課之必易完乎。曰粵場產鹽。舊有定額。茲則課入鹽出。無從拖欠。至於餘鹽。向每少報。以為售私之地。今既聽其自為交易。則無私非官。有餘皆羨。納課後各聽所之。必共翕然稱便。是課歸場之法行。不惟額鹽有課。餘鹽亦復多羨。所謂民可使由。國課且將日增者也。又況課既有歸。則鹽禁弛。向之由私販而成梟徒。以致為陸路巨匪。海洋盜者。皆知謀生有藉。可返故鄉。將以所有之資。貨鹽小販。而為良民。又何為犯必誅之法。蹈不測之淵哉。裕國便民而外。兼可弭盜。此事理之顯然。非迂闊而無當也。至於場鹽旺產之年。商運已贏。曬露積而恐消耗。則仿劉晏常平鹽法。以濟商之不及。并備產鹽之偶歉。則隨時酌劑。存乎其人而已。潮橋鹽務。向未歸綱。視此一例。更弗贅言。所有課歸場章程。開列於後。

一課歸場。宜合計每年引課共若干兩。分別各場大小勻派徵收也。查現在粵鹽額行引目。共八十一萬四千五百餘道。其奏銷課銀六十餘萬兩。又粵西所行引鹽。除完引課外。另納商稅銀四萬七千五百餘兩。此引課歲額之總數也。今議課歸場。應請將課稅兩項。分別各場大小均勻攤徵。

一課歸場。宜查核各場產鹽數目。按包分攤也。查課從鹽出。鹽以包計。合算行銷額引之鹽。每包一百五十斤。共需鹽一百二十八萬九千餘包。粵東各場大小不一。產鹽多寡亦異。其產生鹽之場。多者歲額收鹽十四萬餘包。少者亦在二萬四千餘包以上。每年共額收鹽一百二十五萬三千六百餘包。其產熟鹽之場。多者歲額收鹽三萬八千餘包。少者不過二千數百包。每年共額收鹽十四萬五千餘包。此鹽法志所載。收鹽總數也。雖各場衰旺。今昔不同。熟場改生。情形亦異。然通盤合算。增虧相補。總屬有餘。至各場額外仍有所產。名為餘鹽。以供配銷各項雜鹽之用。有價無課。所獲羨銀。亦俱係報部撥餉。及充東西兩省公用。今議課歸場。應請即照各場額收包數。分別多寡。均勻攤算。每包應攤課稅銀若干。於各場出鹽時。按包徵收。課既有歸。則向來請引行銷之例。應請刪除。其餘鹽獲羨。應行酌辦之處。另於後條開註。以清眉目。

一東莞縣熟引四千餘道。課銀二千四百餘兩。久已歸入民糧。由縣徵解。即在引課總數之中。應於前開六十餘萬兩之內開除。無庸再於鹽包抽課。以免重複。

一雷州府海康徐聞遂溪三縣。引餉銀共四百三十八兩零。其三縣各有鹽場。歲產之鹽無多。止供本處銷售。向未計包收買。其引餉係各該縣辦解。今議課歸場。應令各該縣照依新定章程辦理。查該三縣引餉銀兩。即在前開額課六十餘萬之內。其所產之鹽。則在前開各場額收包數之外。所有引課銀四百三十八兩零。應在該三縣鹽場內計數徵收。無庸於前條額收包數內攤徵。以免重複而歸平允。

一瓊州府所屬各州縣。四面環海。遍地產鹽。向未設引行銷。其鹽課銀兩。歷係併歸場完納。由府州縣徵解。應仍照舊辦理。查此項課銀是否即在前開奏銷六十餘萬總數之內鹽志未詳運司衙門自有案據如在其內亦無庸於前開額收鹽包內攤徵以免重複

一各場例納丁課。及鹽田之課。應仍照舊徵收也。查粵東各場丁池等課。歸場官徵收者十居八九。歸府縣徵收者甚少。每年通共徵銀一萬四千八百八十一兩有奇。為數無多。且與引課無涉。應照舊辦理。無庸更張。

一鹽課正之外。尚有雜項羨銀。應分別辦理也。查向來場鹽運省。每包加有滷耗鹽斤。除去沿途折耗外。餘者名曰子鹽。配商銷賣收價。歲獲羨銀二萬三四千兩。又節省包價工伙等項。歲約獲羨銀五千餘兩。又每餉銀一百兩。征收部飯銀一兩五錢。平頭銀三兩三錢。二共征收銀二萬九千八百餘兩。另征紙硃引費奏銷銀共九千四百餘兩。又潮屬秤頭鹽羨。及公費場腳等項。共銀二萬一千餘兩。又西省每年另銷秤頭鹽斤。獲羨銀二萬七千一百餘兩。銷受土司鹽包羨銀三千三四百兩。又滇省採買粵鹽場羨銀九百餘兩。大埔縣征收魚滷稅銀五百七十餘兩。以上各項。共計獲羨銀十二萬餘兩。再查從前商人所納鹽價銀兩。除給場及海運船腳外。每年約餘銀二三萬兩不等。名曰場羨。連前項各羨共銀一十四五萬兩。俱係報部撥餉。及充東西兩省公用之項。自應仿照正課之例。於各場所產餘鹽內。按包勻攤征收。以歸畫一。惟查滇省採買粵鹽一。係銅鹽互易。所出之羨。其鹽仍須運滇。未便亦於場產鹽包內。再行攤派。致有重複。此項鹽斤。應請照場鹽實價採買運滇。所獲羨銀。另行辦理。又大埔縣所徵魚滷稅銀一。係醃魚瀝出滷汁。並非鹽斤。因民間愛食此物。是以定有稅額。且係由縣征解之項。於鹽包無涉。應仍照舊辦理。又土司鹽羨一。係南甯太平鎮安思恩慶遠等府所屬土民。歸土司管轄。例禁商人前往貿易。所有各該處土民食鹽。僅止四千三百九十餘包。向係各該知府領運。轉發土司銷售。解繳餉銀歸項。所獲羨銀。由府解西鹽道造冊奏銷。此項羨銀。亦不能歸於場鹽包內攤征。應照舊歸各該府辦理。其歲需鹽包。亦仿照滇鹽之法。由東省實價採買。運貯省河鹽倉。配給各該府行銷。以上滇鹽羨土司鹽羨及滷稅三項。共銀四千八百餘兩。應於前開雜項羨銀共十四五萬內開除。以昭核實而免重複。

一鹽規養廉一項。宜仍照舊辦理也。查粵西舊例。鹽歸官賣。凡府州縣官辦鹽務者。均沾餘潤。以資公用。逮後改歸商辦。地方官即無此項餘潤。是以埠商致送鹽規。幫補辦公。日久成為陋例。而粵西地方清苦。養廉不敷公用。勢不能裁此陋規。經前任總督李侍堯等奏明。奉部覆准。即以此項鹽規銀兩。為各官添補養廉之用。每年由西鹽道征收。造報奏銷。與正項無異。今課稅議於鹽包內抽收。此項鹽規養廉共銀一萬三千餘兩。攤入鹽包之內。為數無多。應請統歸於雜項羨銀內。合計總數。每包應攤若干。一併征收。由東省解歸西鹽道支放奏銷。

一場產餘鹽。向係官商收買。以供配銷各項雜鹽之用。其旺產之場。於配足雜鹽之外。仍有餘鹽。向每匿報。以為售私之地。今應酌量辦理。以曬貧丁也。查曬之戶。專以煎曬為業。其辛苦甚於農民。歲產鹽斤。歸官商收買。例價除工本外。贏餘甚少。不能養贍。而售私則價重於官。是以匿報餘鹽。售私圖利。今議課歸場。雜項羨銀。亦均於餘鹽內按包征收。項已屬有著。則此外所產之餘鹽。似應聽其自行銷賣。無庸再收羨銀。以貧丁。但餘鹽本無一定。旺產則多。歉產則無。若不分別辦理。則旺產之年。餘鹽較多。未免過優。應請於旺產較多年分。照雜項羨銀。每包應攤若干之處。酌減一半徵收。其歉產之年。即行停免。庶幾斟酌適均。於羨銀有增無減。於貧丁大可有益。似屬兩得。

一各場鹽價。應聽曬各戶。自行酌定銷賣也。查粵中各場鹽包。例有定價者。因官運配銷。課餉出自商人故也。今課羨各。既歸場。於正餘鹽包內征收。則鹽價應聽曬各戶合計餉項。綑入成本。酌量增添。售給買運之人。無庸官為定價。以免煩擾。如謂聽其自賣。或致高價值。則有斷不能者。產鹽場地甚多。人情有利則售。此場不賣。另有彼場。焉能居為奇貨。此亦如大行大市。自有公平時價。人不能爭。場之戶。皆係貧民。尤屬不能持久。固無慮也。至於商販運往他處銷賣。事同一理。既無販私之嫌。即無壟斷之慮。小民買食。價必平減。無庸更議。

一按包抽稅。宜分別正餘。以次征收也。查各場產鹽。多寡不同。應查照向來場分產鹽包數。核定若干包為正鹽。若干包為餘鹽。正鹽課多。儘先徵收。餘鹽羨少。其次徵收。至此外旺產之餘鹽。本無定數。故前條議照雜羨之數。減半征收。以貧丁。應請儘收儘報。如遇歉產年分。並無多餘鹽斤。即行停止。無庸計數定額。以免窒礙。

一徵收課項。宜於場出售鹽斤時。照數核收也。查場各戶。向於收鹽汛期。具報場官。查明存記。至起運省河時。場官仍監同配發。以防夾私之弊。此向例也。今議課歸場。應請於場具報產鹽時。令場官親往查驗。註於印簿。俟商販到場出售鹽斤時。仍令曬之戶。具報場官。親往查驗。即照所售包數。抽收課項。放令出場。曬貧民於售鹽時出課。自屬便而易行。亦仍與商人納課無異。而斷不致拖欠追呼。則較勝焉。至場中別項稽查督催事務。仍應照舊。無庸更張。

一鹽場大使所收課項。宜責成各府稽核綜理也。查鹽場坐落廣肇惠潮高廉等府屬。距省較遠。而距各該府城為近。應請令各府知府。就近稽查場官所收課項。按旬按月報明本府。積有成數。即令批解府庫。仍仿照州縣徵解錢糧之例。通報各上司存案。各府庫積有成數。即解交司庫兌收。俟歷足一年。項全完。照例分別正雜。造冊奏銷。

一廣西鹽道。兼轄鹽務。所管西稅銀兩。宜酌改章程辦理也。查向來運商辦埠之時。西稅歸鹽道征收。自歸綱以來。所有稅項及秤頭鹽羨鹽規養廉等項。係綱商解交道庫。由道詳請奏銷。報部撥餉。及充東西兩省公用。今課歸場。綱商裁撤。所有正雜項。均於鹽包內徵收解司。應請由東省每年按移解西鹽道庫收貯。分別造報。其土司鹽羨一項。則仍由太平等五府解道。詳請奏銷。

一粵中各鹽場。濱臨海洋。間遇風潮湧溢。損壞基圍池必須修復。因曬之戶。均係貧民。無力搶修。有礙產鹽。向係運司查明。酌借工本。飭場官督令修理。俟收鹽時。於鹽價內扣還。又各場有存貯倉穀。向於青黃不接時。借與曬各戶。俟秋成繳價還官。採買歸倉。所以丁。即所以裕課也。應請就近由府查明。具報院司。照舊借給。統俟場出鹽時。於鹽包內一併收還。以示體。

一應裁冗員養廉。以贍場官也。鹽課既議歸於場。無須配商行運。則運司運同以及鹽庫大使經歷知事批驗所等官。均屬冗員。應行裁汰。場官養廉無幾。責任既重。事務亦繁於前。應請將所裁各官養廉。酌量各場繁簡。分添各大使。以資辦公之用。庶不致另生弊端。較為兩得。

一課歸場。凡粵鹽應行口岸。各聽商販所之。仍應於毗連之別省引地。嚴密堵截也。查江西湖南皆行銷淮鹽。惟廣信行銷浙鹽。其贛州彬州等處。則行銷粵鹽。閩之上杭黔之古州亦然。如毗連之處。商販越境往賣。即屬行私。應請於接界郡邑。由江西湖南福建貴州各省。飭行地方文武官員。嚴密稽查。有犯即拏。治以越境賣私之罪。則他省不致受侵。粵鹽亦有限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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