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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兵政一兵制上(2)

兵論上

顧棟高

歐陽公誌尹師魯。謂師魯喜論兵。為燕息戍二篇。行于世。今觀其息戍所論。乃欲藉丁民為兵。代戍卒以減邊費耳。又為石曼卿作墓表。謂西方用兵。天子思曼卿。稍用其說。籍河北河東陝西之民。得鄉兵數十萬。曼卿奉使。籍兵河東還。稱旨。嗚呼。二人者。歐公皆深喜之。而曼卿籍兵。其事在康定元年。大抵汴宋士大夫多好為此論。皆虛慕唐世府兵與古者兵農合一之制。而不究其利害之實。厥後二十五年。為英宗治平元年。而韓魏公刺義勇。又七年。為神宗熙甯三年。而王安石以保甲。皆祖其遺意。欲合兵民為一。以省養兵之費。行之愈力。而其害愈甚。即歐公當日。亦第喜其議論之新奇。而不知其毒之中民匪細也。夫兵不用則冗而不練。為國者不嚴加蒐閱。汰其老弱。簡其精銳。徒欲藉鄉里白丁以張虛數。此司馬公所謂于民有世世之害。于國無分毫之利。欲求禦敵而見敵輒走。欲資禦盜而更為寇盜害。未有甚于斯者也。其與韓公論刺義勇。則曰。民一刺手背。則終身拘綴。或欲遠出糴賤販貴。經營生理。皆慮官中非時點集。不敢東西。又當差點之際。胥吏甯無乞覓。教閱之時。教頭甯無斂掠。常時色役之外。更添一種科徭。且既籍之後。皆有常數。逃亡病死。須補缺額。是使陝西之民。世世子孫。常有三分之一為兵也。所謂于民有世世之害也。唐世府兵。皆有將軍郎將折衝果毅以相統攝。軍行進止。惟令是聽。今鄉兵所置軍員節級。皆其鄉黨姻族。平日相與拊肩執袂飲博毆之人。平居聚集教閱。則亦有行陳旗鼓。關弓弩。坐作噪。一聞敵寇大入。莫不風聲鶴唳。奔波迸散。其軍員節級。將逃竄自救之不暇。豈有一人能為國家率士卒以待寇乎。此所謂于國無分毫之利者也。又曰。臣于康定慶歷間。丁憂在陝。備見當日籍鄉弓手事。自陝以西。號哭之聲。彌天亙野。盡室逃避。官中縶其父母妻子。急加追捕。鬻賣田園以充購賞。既而刺面之後。人員教頭。利其家富。百端誅剝。衣糧不足以自贍。須至取于私家。或至長戍在邊。則更須千里供送。祖父財產。日銷月鑠。以至于盡。又平日所習惟農事。甲冑弩槊。雖日加教閱。不免生疏。性復戇愚。加之懦怯。臨敵之際。得便即走。不惟自喪其身。兼更拽動大陣。官中知其無益。遂大加沙汰。放令歸農。而惰遊已久。不復肯勞稼穡。兼田產已空。更無歸處。皆流落凍餒。不知所在。長老至今言之。猶長歎出涕。嗚呼。此曼卿當日建議籍民得鄉兵數十萬者也。使歐公知其如此。豈有復為文章以表于後世乎。世之文士。悅紙上空言。抵掌論兵。幸不當事任則已。一當事任。則好行己見。糜爛其民。而耳食者流。猶指為廟算。如歐公猶且不免。況其下者乎。溫公為僕射。乞罷保甲。則曰。鄉村無賴子弟。乍涉城市。聞見紛華。自恃身為保丁。坐索本家供給。飲博遊蕩。習以成性。既家藏利兵。又身挾武藝。由是邀結黨友。行攻。州縣不能制。父兄不能禁。所以數年來年不甚飢。而盜賊縱橫。入縣鎮。殺官吏。嗚呼。鄉兵欲以禦盜。而且身為寇盜。又安所用之。如曼卿師魯之徒皆自詡方劑。欲起汴宋痿弱之症。而司馬公則親見庸醫之殺人。而揭其被害之象以告人者也。予故備著其語。附于歐陽表志之後。使後之讀書者。毋為異論所惑焉。

兵論下

顧棟高

難者曰。若是。則古所謂團結鄉兵以禦寇者。不可用與。曰。此當因勢而利導也。大亂之時。土寇竊發。民不得已。共相團聚。以保護鄉里。而豪傑之士。因而用之。如元季浙東章溢胡深之徒。皆能以鄉兵殺賊。然欲用以長征遠禦。則不能矣。故當日上功幕府輒不受。又如唐淮西用兵。昌黎云。徵兵滿萬。不如召募數千。亦因當時與賊界連接處。民皆願備衣糧自防。朝廷復假之威令。自能奮勇成軍。賊平之後。仍使歸農。未聞其拘執終身以為兵也。如虎矙人室。而其人設陷阱以待之。力不能殺虎。遂欲拘殺虎之人。編入之以為獵戶。人情必不願矣。且所謂召募者尤與籍民為兵不同。召募乃設重賞以購之。如虞詡設三科。募壯士必其人勇悍無賴。願入伍者聽。而其人不願者不強也。若不論勇怯貧富。概抽三丁之一以為兵。則民之驚惶逃匿必矣。王者貴順人情而用之。如唐淮西之用土人。漢朝歌之募壯士。皆其人踴躍趨赴。然後可共成功。豈煩拘苦囚禁。更刺其手背以防逃竄哉。曰。然則古者兵民合一非歟。曰。古者調發至少。一家從軍。八家供之。大司馬遞征之法。王畿之內。凡七十征而役一周焉。春秋列國兵爭。亦近在百里數百里之地。又師不逾時。至秦商鞅闢地日廣。又往往傾國遠出。勢不得復力于農。其誘三晉之民耕于內。而使秦民戰于外者。亦處兵民不得不分之勢也。又況今日哉。世之謀國者。因時以制宜。復隨地而立制。無執古以準今。無以一方偶效之法而施之天下。無以暫時可行之事而立為定制。則庶幾其可矣。

養兵論

陳黃中

今日治軍之法。在汰之使少。治之極嚴。厚其糧餉。重其賞罰。則養一兵得收一兵之用。否則養兵愈多。士苦常飢。度支不繼。上下交困。雖有百萬之師。無所用也。綠旗之兵。自沿邊諸鎮外。大約馬一步九。其守步月餉。計月僅得銀九錢有奇。一卒之家。約以三口計。是一口每日僅得銀一分餘耳。夫重賞始得勇夫。而薄餉必無強卒。故今之名隸伍符者。皆市井游惰。不克自存。計無復之。苟延歲月。始肯入伍。猶且逃亡告退者甚多。若其人稍有謀生之策。必不肯為。其中更有挂名冊籍。規避差徭。別營他業以自給。而其技藝之不堪。又不待言矣。夫兵民既分以後。軍伍之政不修。舉農夫力耕之稅。以供罷懦坐食之兵。糜費日滋。捍禦無效。是兵適為耗國病民之一。不可不求所以善治之法也。夫召募之兵。自二十以上。至於衰老。不過四十餘年。其足以披堅甲冒白刃者。不過二十年耳。而應募以後。即皆廩之終身。是一卒凡二十年無用。而俱仰食於官。以此推之。養兵百萬。則是五十萬可去。屯兵十年。則是五年為無益也。府兵之制。猝不可復矣。則養兵之法。亦當為之斟酌其善者而行之。如定募兵之制。二十以上則收。年過四十五。即復為民而除其籍。使其入伍之日。先知除籍之限。則除之無有怨心。且其精力。尚可別為謀生之計。此法行。而行伍無老弱之兵。軍中收簡練之實。然法不宜驟變。其現在營制。姑仍舊規。第使營中現兵。凡有事故。無另為募補。行之十年。而疲弱者可汰之使盡。因即以汰兵之費。倍加贍兵之需。則兵可日精矣。然庸人習於故常。必以為紛更軍制。且坐少數十萬之兵。必有行伍缺乏。此必不然。夫邊方內地。凡堡寨村落。既有團練之士卒。各自成軍。則守衛自不憂單弱。且所汰者。皆老弱無用之疲兵。存之適足糜財。汰之無關輕重。治軍之要。必自此始。況以汰卒之糧。加精卒之餉。示 國家無銖黍利於其間。尤足為有勇知方之勸。至月餉既加。而蒐簡之法始可整肅。今外省督撫提鎮之閱兵。務為姑息。都試之日。賞輕罰少。積習既久。當不足勸。罰不足懲。將懦卒驕。緩急難恃。閱兵之法。當列為差等。凡一隊之中。勇怯能否。必有區別。故選鋒為治兵要務。全才難得。貴舍短取長。斯人各自效。當令督撫提鎮通飭偏裨。於本隊中。人為試驗。選其弓馬出類。膂力兼人。有膽氣。有智略。四事皆備。或三事兼擅者。定為第一等。四者之中。二事可取者。為第二等。一事可取。或一事麤可觀者。為第三等。四事俱不足取。而年方強壯。勤於練習者。為第四等。其演習器械。苟有專長勝人。皆可備二等三等之選。並令開報。仍親加閱視。律以教習條約。其賞一人重而必信。其罰一人嚴而必果。使裨士卒。凜凜焉懼吾不測之恩威。然後三軍之士。赴湯蹈火。惟上所命。斯乃為節制之兵。而可收貔虎之用也夫。

階級

儲大文

宋司馬溫公嘗劄論階級。曰。臣聞治軍無禮。則威嚴不行。禮者。上下之分是也。唐自肅代以降。務行姑息之政。是以藩鎮跋扈。威侮朝廷。士卒驕橫。侵逼主帥。上凌下替。無復綱紀。以至五代。天下大亂。運祚迫蹙。生民途炭。祖宗受天景命。聖德聰明。知天下之亂。生於無禮也。乃立軍前之制曰。一階一級。全歸伏事之儀。敢有違犯。至於死。於是上至都指揮使。下至押官長行。等差相承。粲然有。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敢不從。故能東征西伐。削平海內。為子孫建久大之業。至今百有餘年。天下太平者。皆繇此道也。近歲以來。中外主兵臣僚。往往不識大體。好施小惠以盜虛名。軍中有犯階級者。務行寬貸。是致軍校大率。不敢鈐束長行。甘言悅色。曲加煦嫗。以至懦怯兵官。亦為此態。遂使行伍之間。驕恣悖慢。寖不可制。上畏其下。尊制於卑。所謂上陵下替者。無過於此。臣聞聖王刑期於無刑。今寬貸犯階級之人。雖活一人之命。殊不知軍法不立。漸成陵替之風。則所繫乃億萬人之命也。臣愚欲望陛下特降詔旨。申明階級之法。戒中外主兵臣僚。令一遵祖宗之制。如敢有輒行寬貸。曲收眾心者。嚴加罪罰。以儆其餘。庶幾綱紀復振。基緒永安。此在溫公諸奏劄中尤為深切。而韓魏公以虎長行武贇告諭本指揮關元。亦嘗乞嚴軍律。曰國家屯置師旅。眾踰百萬。一營只委將校數員。若鈐制稍嚴。便即捃拾小過。於引見之際。唐突論訴。朝廷不以大體斷之。兩皆獲罪。必恐此後兵率將校。漸廢階級之制。但務姑息以求無過。若一旦邊境有急。使其亡軀命而赴湯火。必不能為陛下用也。此可與溫公劄互相發明。葉水心嘗極論藝祖階級之制。而以王安石欲廢之為亡遠識。且曰安石固不知。而不為安石者。又豈能知之哉。蓋其感慨深矣。陳同甫樂府曰。感君元不識階級。此第為士大夫雍容樽俎。忘貴賤之分者寓言之。而非所以施於軍旅之間也。

階級二

儲大文

予既書韓魏公司馬溫公論階級劄。而復覈范文正公執攻。嘗以御史梁堅彈奏知慶州滕宗諒用官錢十六萬數萬貫不明。又有上言知渭州張亢驕僭。力乞根勘辨明。且曰如有乖越。臣甘同受貶黜。洎燕度勘訖。又上辨劄曰。邊上臣僚。見此深文。謂朝廷待將帥少恩。於支過公用錢內。搜求罪戾。欲陷邊臣。且塞下州郡。風沙至惡。觸目愁人。非公用豐濃。何以度日。豈同他處臣僚。優游安穩。坐享榮祿。陛下深居九重。當須察此物情。知其艱苦。豈可使獄吏為功。而勞臣抱怨。其副樞密也。嘗以陝西路罷同解乾耀等九州軍公使錢一千八百貫文劄請令依舊。曰今贍民兵一名。歲不下百貫。今減省得公用錢一千八百貫。只養得兵士一十八人。以一十八人之資。廢十餘郡之禮。是朝廷未思之甚也。況今來逐州使命之外。各有軍營。每年春後。邊兵歇泊。動經半年。軍中人員。並無宴犒之具。雖條貫有旬設之名。逐州每月一次舉行。軍員各給錢一百文。已來官務薄酒二升。既無公用。更不赴筵。亦不張樂。豈朝廷宴享將校之意。州郡削弱。道路咨嗟。當全盛之時。豈宜如此。朝廷用武之際。於此一事。尤宜照管。上與魏公溫公劄並行不悖。蓋必有文正公寬閎之識。而後可施魏公溫公整齊之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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