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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兵政十九苗防(5)

相其距苗遠近。碉堡疏密。為田畝多少。鳳凰廳碉堡八百。需丁四千輪守。並千人備戰。共需田三萬餘畝。乾州廳碉堡九十餘。守丁八百。屯田三千餘畝。保靖縣碉堡四十餘。守丁三百。屯田千五百餘畝。古丈坪廳苗馴。止設碉堡十餘。守丁百。屯田五百餘畝。永綏廳新建碉堡百餘。勇丁二千。亦屯田萬餘畝。而後邊無餘隙。各環苗以成圈圍之勢。峻國防省國計也。異族偪處。非碉堡無以固。碉堡非勇丁無以守。勇丁非田畝無以贍。在邊民瀕近鋒鏑。固願割世業而保身家。即後路同資屏蔽。亦樂損有餘以補不足。況所募土丁。匪其子弟。則其親族。而距邊稍遠者。則仍佃本戶輸租。視古來屯戍。以客卒土民雜處者。勢燕越矣。與一旦散數千驍健無業子弟流為盜賊為無賴。何如收駕輕就熟之用而不費大帑一錢。稽之古效則如彼。籌之今勢則如此。惟執事裁之。其堅持定議者。大指如此也。積久制益密。田益闢。則又有出前議外者。於是墾沿邊隙地二萬畝。曰官墾田。又贖苗質民田萬餘畝。曰官贖田。以備補助。濟折耗。以廩屯官。授屯長。以給老幼丁。賞練勇。暨歲修城堡。暨神祠學校養濟院育嬰堂費。百務並舉。而苗占田三萬五千餘畝。亦以兵勒出屯。效力苗兵五千。其苗弁復自呈七千餘畝為經費。以苗養苗。即以苗制苗。於五年陳屯政三十四事。十年陳經久八事。十二年復陳未盡七事。大抵其經費田。皆佃租變價者。其屯丁田。則附碉躬耕者。其訓練與農隙講武。則屯守備掌之以轄於兵備道者。使兵農為一以相衛。使民苗為二以相安。故約官與兵民曰。毋擅入苗寨。毋擅役苗夫。約苗曰。毋巫鬼椎牛飲以靡財。毋挾槍矛尋睚釀釁。則永永不窮且變。遂同學校。同考試。嗚呼。其善深長思矣。雍正間。張尚書廣泗。改黔粵苗歸流。設九衛軍屯法。以經略督撫之權行之。故帖帖無異議。鼐區區守土臣。未領縣官斗糧尺兵。所事大吏。不掣其肘。即已幸。徒自奮於齟齬拮据中。獨為其難。即其始欲不借屯以養丁。繼不長屯以安。烏合數千眾其可得乎。後之君子設身以處之。綜其始末。揆其利害。而知用心苦矣。十三年屯務竣。入覲。詔曰。國家治民以官。任官以人。辰沅永靖兵備道傅鼐。專司苗疆。十有餘載。鋤莠安良。除弊興利。置碉堡千有餘所。屯田十有二萬餘畝。收卹流民十萬餘戶。屯兵練勇八千人。追繳苗寨兵器四萬餘件。復勤懇化導。設書院六。義學百。邇苗駸駸向學。籲求考試。遂已革面革心。朕久聞其任勞任怨。不顧身家。悉心籌畫。臻斯完善。特因未識其人。尚未特沛恩施。今日召見。果安詳諳練。明白誠實。洵傑出之才。堪為封疆保障。若天下吏咸若是。何患政治不日有起色。其即加按察使銜。用風有位。明年。授湖南按察使司按察使。以苗弁兵民籲。命每秋一赴苗疆。慰邊人思。鼐之在苗疆也。日不暇給。門一木匭。訴者投滿其中。夜歸。倒出閱之。黎明升堂。剖決盡。兵民以事至。直至榻前。及為按察使。一如同知。時下無壅情。故事無不舉。十五年。兼權湖南布政使司布政使。十六年。復入覲。天子方將擢鼐巡撫。以大福湖南民。而六月卒於官。事聞。震悼。贈巡撫。賜祭葬。敕祀名宦祠。並許苗疆專祠。嗚呼。捍大災。禦大患。有功德於民者矣。鼐年五十有四。嗣子端弼幼。故未有碑狀。嗣兵備道者。桐城姚興潔禮予纂屯防志。鳳凰廳志。志例當有傳。乃傳。論曰。方鼐之惎於大吏以掎齕也。則鎮筸鎮總兵富志那實保全之云。又舉歲給降苗十餘萬金以委之。故鼐得以豢苗者蹙苗。富志那從征大小金川。習知山碉設險之利。鼐實從受之。卒以成功。仁人利溥哉。二妾寡居。粥不給。而議鼐者汔今闇誾焉。吁。北山勞大夫所為太息者也。

平黎立縣議粵東文海

何絳

自朝廷大吏。以至百執宰。皆有過人之量。以存其體統。其間寬狹安勉或不同。未有趨利如鶩。甚而迫之以威力。必恣其所取然後已焉。此宜匹夫匹婦之所羞。況天子以天覆地載為心。而亦屑為之乎。今瓊府所領十州縣。即古之珠儋耳地也。地方千餘里。峙其中者。為黎母山。其山不知何許。十三州縣。環山而居者也。望黎母如天際。層峰囗囗。林薄菶鬱。長蛇巨獸。壺蜂握囗毒泉怪霧瘴雲。非午不散。申酉復合。黎岐雜處於內。不知始自何時。書傳無所考。史書平書罷。皆指珠儋耳。即今之十三州縣。非黎與岐也。料其丁壯。不滿萬人。又山勢峻嶮。無平陽大澤。青紋刺面。鳥言獸貌。田里不能自給。不足則以南椰鳥獸繼之。有陶。無冶。有皮。無帛與繪。有飛走之肉。無鹽。有仗。無兵。惟木弓竹箭藤絃。若朝廷一旦興問罪之師。祇以瓊鎮之兵。審慎徐行。緩而征之。如發蒙振落耳。不一歲而撲滅必矣。然漢之路博德楊僕。唐之李復。宋之潘美尹崇珂。元之張宏範潤里吉思。明之廖永忠朱亮祖諸大臣。皆以平越有功。未聞其及於黎岐。何也。以文身鴃舌之輩。落落數千人。無攻城掠邑之志。無屠毒我生民之力。且得其地。不足益國家分毫之賦。得其人。不能當一物之用。故歷代皆以禽獸畜之。大概亦可知矣。地小而氣惡。取之且不可以一朝居。立城池學宮衙宇倉庫俸食。徒糜朝廷無慮之金錢耳。水土腐賜。嵐霧剝膚。惟黎岐生產於斯。與禽獸無異。始能長養。即便效順。永不反覆。而文武官吏。皆吾同類。豈可投之荒裔必死之地乎。況珠儋之開。自西漢元鼎六年庚午。計今辛未。一千八百六十二年矣。十三州縣。如瓊山文昌定安。雖云風化既開。而尚有土滿之歎。若會同若樂會若萬石儋等州縣。則人一而土五。若州若感恩若昌化若陵水等州縣。則土二十而人僅一耳。山澤之利。未盡墾也。詩書之教。未盡周也。婚姻衣帛食肉喪葬室廬。猶恍惚洪荒未遠之世。以平原沃土。幾歷二千年王化之久。尚且如此。茲土者。不務加意安集。使民無遺土。聲教流行。而廣地是務。以從事於瘴癘蟲蛇之鄉。其為計亦拙矣。其欲平黎立縣者。必以先年劫掠陵水村落幾家為口實。此不過十年八年或五六年一見耳。然猶未確其為黎與岐與諸州縣之人也。十三州縣。有綠旗之旅。碁布里列。戶口有分司郡守州牧長吏縣尉保甲。約束如此之嚴。果無盜乎。推之廣州諸郡。甚而京師輦轂之下。盜案尚不能盡絕。而責之未被風化之人。當乎否也。聞之瓊鎮先年擁兵勇數千。分路征黎。一鼓而克陶雍喃嘮二洞。功亦立矣。而我師我民死者二三千人。枕尸相籍。積骸成邱。問其故。皆不死於鋒鏑而死於嵐癘之氣者也。孤人之子。寡人之妻。哭泣之聲。至今未絕。瘴餘之病。至今未起。暫入其地。而禍烈已如此。況驅千萬無辜之工匠生靈。以入必死之鄉。棄無可耕之野乎。縣之可立不可立。黎之可平不可平。亦甚明矣。

請禁崖州營將肆虐狀

陶元

朝廷設立文武。各有職守。非其責而越俎代庖者。謂之侵官。常其任而折鼎覆餗者。謂之溺職。況崖州地極天末。內黎外海。尤為重鎮。必得廉勇之將。方資彈壓之功。職自到崖州。所見職掌混雜。軍兵驕縱。不得不據實直陳。謹條上事件。一營將侮文之害。崖營兵律不肅。將士驕橫。侵侮職官。如陳把總。汛弁也。毆辱感恩縣典史。歷經憲斷方得保全。楊棍子。營卒也。毆辱藤橋司巡檢。雖經告州不得申理。其他頭目挾制有司。把持案件。不可毛舉。竊思文武各有分職。本不相關。而事事交關。事事掣肘。此侵官溺職之一。不可不亟為禁止者也。一營將徵糧之害。康熙三十三年十一月二十日。據崖營遊擊具呈總鎮。轉府到州。稱兵丁是否欠糧。在有司衙門。理應移營查訊。又稱兵丁輸納不前。本職願甘墊應。懇給禁示。不許州差借稱兵丁欠糧名色。私行拘鎖等情。職遵思徵比錢糧。係有司職分。兵丁抗糧。有司責治。打糧戶非打兵丁也。若必移營徵比。不容拘追。萬一驕兵悍將。把持局面。將營伍盡為逋逃之藪。錢糧安有輸完之日。且即子衿抗糧。有司尚可戒飭。學憲不得呵禁。豈兵丁反重於子衿。營將反尊於學憲乎。而遊擊等倡議如此。欲令州縣倒授之權。以自張威勢。此侵官溺職之二。不可不亟為禁止者也。一營將占丁之害。 國朝營兵與衛所之制不同。衛所皆係軍籍。父子相代。兄弟相及。父兄為正軍。則子弟為餘軍。至於營兵。皆係召募。食糧為兵。革糧為民。父子不相繼。兄弟不相及。父兄當兵差。子弟當民役。未嘗有所謂餘丁也。按律凡一戶全不附籍。有賦役者。家長杖一百。無賦役者。杖八十。附籍當差。若將他人隱蔽在戶不報。及相冒合戶附籍。有賦役者。亦杖一百。無賦役者。亦杖八十。今瓊南兵皆土著。一人入伍。則一家兄弟叔姪。無不抗役。已隱戶丁之半。至崖營。則并收良民入伍。喂馬剉草。謂之餘丁。州城內遵道一坊。居民一百一十餘戶。當民役者只有兩家。其餘悉充餘丁。通計三坊五廂一十一里。奸民逋賦逃役投充餘丁。隱蔽營內者。不知凡幾。 朝廷戶口幾於盡占。而營將知而故縱。此侵官溺職之三。不可不亟為禁止者也。一營將保村之害。竊照錢糧完欠。係有司考成。與營將何與。獨崖州黎村。設有糧長。或營將行賂鑽謀。或州牧徇情批委。委牌卯簿。假託姓名。其實皆係營將霸佔。查余遊擊管有否淺官坊抱內漢道浮風下抱古等村。黃守備管有譚塞德霞等村。陳把總管有抱別等村。羅百總管有下高等村。居然自謂糧長。額糧一石。私收數倍。毒加骨髓。禍及雞豚。 朝廷既設有司。而營將橫行干預。此侵官溺職之四。不可不亟為禁止者也。一營將虐黎之害。州境東西二黎。凡二十村。產穀頗多。每歲余遊擊黃守備等。強賣鹽觔。運入黎地。凡有米之家。派鹽一柈。徵米四柈。大村派至四五十柈。小亦二三十柈。必盡奪其米而後止。又樂平營兵。每歲稱奉營票。各村責辨獺皮四五張。灰炭數石不等。其他村。或每歲灑派各村木料稻草灰炭大竹小竹等。送入營內。謂之荅應公務。黎人財產盡於誅求。筋力困於差役。而為將者視為分所當然。此侵官溺職之五。不可不亟為禁止者也。一營將役黎之害。查定例康熙四年五月。兵部題定。營兵或專管官。以本身之事差遣。或私令貿易擾害者。專汛武弁。應革職提問。今崖營兵丁。或奉本官差遣。徵收黎糧。貿易貨物。一入黎村。輒勒索人夫。肩輿出入。酒漿雞黍。攘攫罄盡。每歲裝運花梨。勒要牛車二三十輛。所過村落。責令黎人放牧。或遇重岡絕嶺。花梨不能運出。則令黎人另採賠補。至於擅鎖平民。入營拷打。畜養無賴。狗偷鼠竊。民黎畏其凶威。有司不敢致詰。而營將坐視恣睢。以為得意。此侵官溺職之六。不可不亟為禁止者也。已上六款。皆地方大害。職思崖南巨鎮。而兵律無紀如此。本欲衛民。而反至於虐民。本以禁暴。而反至於為暴。有司若不陳訴。上憲何由得聞。懇乞大人申飭營將。不令干預州縣。嚴束兵丁。不許騷擾氓黎。并查現在兵丁。有錢糧戶役者。悉勒歸農。而別募游民。以實行伍。且今衛所操軍。既無屯糧之累。又無城守之責。若使盡收入營。父兄為正兵。子弟為餘丁。何患兵之不足。而必令糧戶舍耒執戈。日與有司交關取鬧哉。職暫時署理。非有久任之責。何苦多口招尤。誠以崖民此時如坐湯火。仰冀大人極力主張。方能拯救。若但騰檄戒諭。彼直視為具文。益肆其虐。崖民就死無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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