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什么目的
月如影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墨香,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兄可是吃醋了?”
月清远身体僵硬,扶起她的肩膀,表情十分认真,“文儿,如果我就是吃醋了,你会怎样?”月如影心跳漏了节奏,他是表白么?心中涌起无数甜蜜,小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羞涩地说道,“我心中只有皇兄。”
月清远心中大喜,这是月如影第一次正面回应他的情感,她以前总是躲躲闪闪的,好似只当他是兄长,可是有时候分明又爱恋着他,他参不透她,想问她又怕吓到她,两个人中间一直隔着一层纸,朦朦胧胧,愁苦又甜蜜。今晚得到她的回应,只觉得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如此快乐,极致的快乐。
穆靖在黑暗中握紧了拳头,他极力地隐忍着心中的巨大的苦涩与伤痛,深邃的眸中喷出火来,恨不得将紧紧相拥的两人烧成灰烬,可是他的理智不断告诉他,穆靖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她会是你的,只要不伤害她,你总有机会的。
他看的清楚,心中更是明白,尤其是看到他们的相处方式,他更加肯定:月如影之所以迷恋月清远,不外乎贪恋他的温柔,一个在深宫中孤独长大的小女孩,又是黑暗世界的人,她从小接触的都是人情冷暖与弱肉强食,她总是渴望温暖的,而月清远正好满足了她这种需求,他要是想将她夺过来,只能感动她,千万不能********!
穆靖跟自己说了无数次的忍住,忍住,忍住,才终于敛起身上的怒火,静观其变。
“文儿有注意到越国的国君穆靖么?此人霸气外露,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语不发便给人无形的威严,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确是位百年难遇的枭雄霸主,也必定是我以后最强劲的对手。
“穆靖是哪位?我又不认识他,干嘛要看他?我刚才谁都没看,谁都没有皇兄好看,我只顾着看皇兄了,这都怪皇兄太英俊了,我舍不得移开眼。”月清远听她这么说,戏谑道,“文儿抬起头来看我吧,不收钱,随便看。”
“皇兄……你……”月如影羞红了脸,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中。
“越国有许多像刘纳海那样的贤能之士,那是穆靖的福气啊!”月清远还没说完就被月如影不悦地打断了,“皇兄,总是提那些不相干的人作甚?”
“我还以为你很欣赏刘纳海,你若不喜欢,我就不提了。”月清远温柔地哄她。
穆靖咬紧了牙关,不认识?不相干的人?死女人,别再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让你好好认识认识!穆靖觉得他这一生都没有像今晚这么挫败过,月黑风高的,一个人蹲在蚊子多的水榭边看人家谈情说爱!还要忍住疯狂的妒火与咆哮的怒火,不吭不响地喂蚊子!
半晌,月如影闷闷道,“那个连依唱歌给你听,你可喜欢?”
连依唱得那首《长干曲》分明就是在跟月清远表达爱慕之意,最可恨的是,月清远还冲人家笑,月如影醋意大发。
“连依为我唱歌了么?没听见啊,谁听见了?”月清远耍起无赖,惹得她一阵娇笑,“文儿要是不喜欢,文儿就给皇兄唱一支歌,皇兄一定会喜欢的。”
“唱就唱,我一定比那个连依唱得好听。”月如影挣脱他的怀抱,清了清嗓子,唱什么呢?她也要唱穿越十大金曲!
老苏的明月几时有?月如影瞅了瞅黑压压的夜空,默了!精忠报国?跟此景此境根本不压边儿,又默了!沧海一声笑?这首歌无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绝对秒杀一大片,但是她又不能唱,她承诺宴会后解释她的内伤,借口还没想好,唱这么豪情的歌就相当于往枪口上撞,再次默了!寂寞沙洲冷?旋律典雅优美,唱辞古色古香,情感哀愁,哀愁,算了。于是月如影想了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月清远大笑,“文儿不会唱歌也没关系,莫要憋出内伤了。”
月如影飞过去一记眼刀,“我是会唱的歌太多了,不知道唱哪一首好不好,你……不许笑,你再笑,我就要生气了!”
下一刻,笑声止住,一首《相和歌子衿》在浓郁的夜色中荡开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后来,有位叫墨玉的少年,读到这首歌辞之时,了然一笑,倾心不已,这是后话。
月如影的声音很具有爆发力,浩歌渺渺,每一个发音都很空灵,却又不乏圆润,饱含着对月清远的爱慕之情,她眸光流转,视线始终落在月清远身上,似是永生看不厌,月清远双眸氤氲,汹涌出一片痴迷,一时间,四目相对,全世界只剩彼此,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
月清远俯首,他的唇温柔地覆上她的,他的唇,如同他的人,像阳光一般,毫不犹疑地照进她的心房,暖人心神,月如影朱唇半启,邀请他的嬉戏,然而月清远却没有再进一步,只是扶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他在克制!
虽然不知道他在克制什么,或者是顾念什么,但是月如影很不满意,丁香小蛇挑衅般地侵入他的口中,热情,急切,贪恋,痴缠,月清远眸色发暗,氤氲出淡淡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月如影才满意地放开他。
蹲在水榭边的穆靖都要憋出内伤来了,右手狠狠地插进水边的泥土之中,水草被他蹂躏得死伤大片,他一定将那些水草当成了月如影。
月清远笑得很羞涩,紧张得手心全是汗,脸上的潮红一直蔓延到耳后,“我去拿笔墨……把你方才唱的……记下来……我再给你画一幅像。”
看着月清远慌张的背影,月如影笑弯了眉眼,她的皇兄竟然像十几岁的少年一般,那么羞涩,那么清纯,嗯,清纯这个词很合适,上阵杀敌也没见他这么紧张过。
月清远一走,穆靖“蹭”地跳出来,阴沉的脸能拧出水来。
月如影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头牌男倌,你在这里干嘛?不会是宫中哪位女官买了你吧?****宫廷可是死罪,你快点走吧。”
穆靖本来憋着满腔怒火,刚要发作,被月如影这么一问,即刻像只泄了气的球,尽量使自己的语调变得温柔,“你关心我?”
“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不希望这宫里再多一次杀戮,这里即使再丑恶,也是我的家,有我十五年的记忆,有我跟我爱的人的点滴。”
穆靖泄出去的气,急剧聚拢,脸上线条冷硬地能割伤人,他冷冷道,“所以,你根本不是在关心我,你只是嫌弃我会死在这里,你嫌弃我会让你跟你的爱人所在的地方变得更加肮脏,对不对?你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对不对?你看我被你玩得像傻子一样团团转,你特有成就感,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