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她杀人了(1)
黄莺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冷冷地说,“我没有不高兴,也没必要因为你的话不高兴,苏以心,你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我没兴趣关心你,不过是奉命而已。”
“奉命?奉谁的命?”苏以心震惊不已,难道是……杨宥熙?
黄莺才察觉自己失言,没有答话,冷着脸转身就要走,被苏以心死死拽住衣角,“如果你只是不要我死,没必要给我送吃的,送药吧?”
“你话真多!”黄莺冷道,抬手劈开了苏以心,身形一动,消失在暗夜之中,无声无息。
苏以心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前方一片黑暗,若不是此刻肚子饱了,她真会觉得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夜色中,苏以心趁无人值守便悄悄躲去内殿找了床褥和被子美美的睡了一觉。
因为心中时刻提醒着自己要早早醒来,所以即便熟睡,也在天快要亮的时候,自动醒来,收拾好床褥才又回到大殿,坐在地板上小睡了会儿。
天色渐亮,殿外,传来人声,苏以心打了个激灵,立刻恭恭顺顺地跪在地上,伏首垂地,做出很累很无力的样子。
殿门打开,淡淡阳光照进来,苏以心终于觉得有些暖意了。
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入,收拾一番,她不抬头也能猜得到他们定是对自己指指点点,暗自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杨宥天什么时候才能饶了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膝盖又开始酸痛,却在这些时间听得一些消息。
比如刚被升为巡抚的京兆尹在上任之前,突然暴毙而亡;比如杨宥天唯一的儿子,大皇子下午要回宫了;大皇子是先皇后所出,但因为先皇后早产,大皇子天生羸弱,从小就被送入道观抚养,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宫和自己的父亲奶奶相聚;上次太后千秋,据说是因为大皇子突发急病,才没有回宫,这次,定是要在中秋和父亲团聚了。
再有一个让她很难过的消息,德妃在寝宫畏罪自尽了……
对于德妃的自尽,苏以心觉得很是内疚,很难过,她是在宫中保护过自己的人,而给她带来这场无妄之灾的,却是自己。
虽然她心里清楚,就算没有自己,杨宥天既已知道德妃是苏家的人,迟早也会找出其他理由处置她,但是……仍是抑制不住的伤心,仍是觉得,自己是杀害她的凶手……
唯一值得安慰的事,便是杨宥天没有对哥哥做什么。
哼,他是心虚吧,知道暗传消息乃子虚乌有,他苦无证据,根本撼动不了哥哥。
苏以心微微地移动了一下,立刻皱紧了一张脸,真疼!
正当她咬牙切齿地暗骂着杨宥天时,背后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微微带着魅惑,又有些好奇的声音,“以心丫头,你这是在干什么?”
苏以心顿时僵在那儿,怎么又被人瞧见了?心中不免埋怨着那些宫人们,有人进来,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她跪在原处,恭声道,“回三王爷,奴婢做错事,皇上在罚奴婢呢。”
杨宥卓似有些高兴和激动的声音惊道,“呀?只听声音就知道是本王,本王是不是该觉得很荣幸呢?”
苏以心讪笑。
“皇上,她做错什么了,您罚跪这么久啊?”
杨宥天哼了哼,仍旧有些生气,“她把朕最喜欢的一方造于春秋时代的易砚打烂了,朕只是罚她跪了一晚上,已经是轻饶她了。”
跪在那的苏以心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打了他的砚台?他也太能瞎掰了吧!
杨宥卓长长地“哦”了一声,斥了两声,“以心丫头,你也太不懂事太不小心了,怎么能打坏皇上心爱之物?真不是做奴婢的料。”
苏以心虽不明白杨宥天为何要掩饰她的大不敬之罪,但既然他肯给台阶下,她当然乐意,于是乎,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杨宥天冷哼!还真会装!以为他不知道她跑去内殿睡觉之事?
“皇兄,以心丫头虽然有错,不过也罚跪了这么久了,加上她身子正虚着呢,吹风多了,又得着凉,还得麻烦臣弟替她看病呢,不如这就算了吧。”杨宥卓做着好人,劝道。
苏以心明白他在替自己求情,也很配合地咳嗽几声。
杨宥天冷眼看了会儿苏以心,说道:“苏以心,既然三弟替你求情,朕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决不轻饶,下去吧。”
“奴婢谢皇上不罪之恩,谢三王爷。”苏以心折腾着,忽略掉膝盖的疼痛站了起来,却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差点晕倒,杨宥天见状,忙伸出手扶了她一下。
苏以心晕晕乎乎的,视线像是被一块布满白点的黑布给挡住了,也没看清是谁,道了声谢谢。
杨宥天发觉自己失态,忙收回了手,冷冷道,“下去吧。”
苏以心扶着头站了会儿,视线恢复清明,才看清杨宥天和杨宥卓,福了福身,退下去了。
刚才杨宥天情难自控地扶住苏以心自然没逃过杨宥卓的眼,眼内闪过一抹趣味,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苏以心往宫外走去,只听到杨宥卓依旧懒懒散散的声音问道:“不知皇上召臣弟进宫有何事啊?”,然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看着晴朗的天空,耀眼的太阳,长长地舒了口气,感叹道:活着真好,能看到天空,看到太阳,真好!
苏以心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揉了膝盖和小腿很久,才拖着双腿回了自己住宿的地方。
推开门,又见到那个白衣女子坐在自己床上,小小的惊呼了一下,叹了口气,回身关着门,一边说道:“你还真是神出鬼没!既然你没兴趣关心我,我现在也没有要死,你又何必出现在这儿,若是叫人发现了,还真是说不清楚。”
黄莺凉凉瞥她一眼,“就凭这些侍卫,能发现我?”
苏以心嗤笑,“好歹你也是皇上的人吧,这么蔑视他的侍卫,不怕他生气?”
黄莺愣了一下,脸上却浮现一抹薄红,而后恼道,“休要乱说话,我只是他的暗人而已。”
苏以心定定地看着她,凝声道:“我本来只是怀疑你是皇上或者杨宥熙的人,刚刚随口一说,你却承认你是皇上的人了,这么说来,你也是他安插在杨宥熙身边的人,对不对?”
黄莺没料到苏以心在套她的话,一时有些慌神,急急说道:“没有的事,我是黄莺,不是秦芳。”
苏以心笑了,“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就招了你是秦芳。真没想到……”
“你……”黄莺拧眉盯着她,而后冷冰冰地说道:“最好忘了刚才我说的话,也忘了你说的话。”
苏以心耸耸肩,无谓道:“你是谁的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反正,你都不会是我的朋友。至于皇上和杨宥熙之间的瓜葛,我没兴趣。”
忽然,黄莺伸手死死扣住苏以心的喉咙,冰雪般的声音充满了阴狠,“苏以心,你听好了,忘了刚刚的所有,不许你再提半个字,否则,不仅是你,都会死得很难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