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俊祥叔叔近来可好?君父可曾安好?太子哥哥可曾安好?”泽之可曾安好?
俊祥叔叔似是看透我的心思,眸光里闪过哀叹,“公主放心,都好都好!不过···”他欲言又止,神情凝重,看向我的眼光里满是怜惜。
“叔父但说无妨,长安如今已经背井离乡,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受的事情?”我心下涩然,同样都是过日子,我的人生怎么就被我过成了这样呢?
“公主远在北漠,不知天朗形式,近日来齐王一党蠢蠢欲动,上京的一半兵马已经被他们控制,府尹曹大人一家在上月十七那天夜里全数被杀,只是因为曹大人在那日早朝上奏齐王党下一名幕僚私卖良田。如今,末将的兵马全部被控制在凉州境内,有心无力啊!皇上已经忧思成疾,缠绵病榻半月有余了。而太子殿下,没有母族庇护,处处受限,太子妃梅氏一族,今年开春公主嫁后,亦家道中落了!太子如今在朝中,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他眸光闪烁,红了眼圈。戎旅半生,对他来说,上阵杀敌虽然有性命之忧,可凭的是真刀实枪,如此运筹帷幄,盘算设计,不是他的强项!也难怪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自责哀恸了。
君父病重,太子哥哥受制于人!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些事情,近日来,忙着对付耶律策,忙着安置羿斐和赵姬,已经全然没有顾忌天朗了,“叔父想要长安做什么,只管说,这原本也是长安分内之事。只是可惜,长安如今也被控制,不能回到天朗,在君父床前尽孝,替太子哥哥分忧!”
他面色动容,十分欣慰,言辞间带着高兴,一大把胡子亦是随之抖动着,“公主言重了,您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这份心已经让人感动了。只是现在末将实在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按理说,您已经出嫁到北漠了,末将不该前来打扰,可是末将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是宋家人,忘不了宋家还有小姐和少爷,忘不了宋家家训!”语毕,已经泣不成声。
见到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哭成这样,我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叔父不必如此,不过长安有个请求,不要去打扰哥哥,就当为宋家留住一根血脉吧!我会下令,铁鹰将会和叔父一同返回上京,宋家军我也会尽快集结,十二将军不日也会抵达上京,到时听任太子哥哥调遣,铁鹰这些年也存了些积蓄,我再想想办法,应该可以凑齐十万两,数目不大,亦可解燃煤之急,叔父看这样可以吗?”
顿时,他目光闪躲,有些无力,“公主不知,少爷已经出山了!”
好好好!这件事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亏我还有一个号称无所不知的铁鹰,只是不知道这是江城授意还是哥哥!罢罢罢!哥哥有治世之才,屈居山林只会埋没了他的风华,如此也好,这样的生活对哥哥来说,可以多些盼头,只是案牍劳形,我唯一担心的是哥哥的身体,不过不管如何,百里姐姐在他身边,况且他自己也精通医术,念及此,我的心头不免又添了一记忧思。
“沈家亦是大家族,齐王谋逆,沈家的选择是?”
“沈家如今也是无能为力,沈家早年出了一个纨绔,也就是如今沈泽之沈大人的伯父,在邕州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沈万林就是因为庇护他而被牵连,所幸,沈万林之子沈泽之争气,凭着优秀的政绩顶了父亲的职。只是如今,沈泽之辞去了司马之职,说要游学几年,沈大人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