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若说这背后之人是昀哥哥也行得通,我不禁涩然一笑,这些天,知道了太多,对他的任何行径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接机步步瓦解我对铁鹰的控制;不知用什么方法借迦陵之手请来了耶律暻,继而抓住了暻,随后过河拆桥幽禁了迦陵;又让俊祥叔叔直接掌控十二将军,将他们直接拉到北漠战场;又是要把我送去青州幽禁;哥哥为我拿回了凤凰令,他既而接手了哥哥在江南的几乎全部的产业;相信再过不久,药王谷也会成为皇家的私有之物,若是这些对天朗的发展,对天朗的民生有益处,那我们兄妹也算是做了好事,况且我们作为他的母族,原本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可是现在看来,我们付出的显然已经超过了我们的预期,他看上去已然是予取予求了!
然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是哥哥的东西,若是哥哥愿意,我哪有不允的道理,可他还是我幼时认识的那个他吗?那个会为我睡好亲自为我熬药的昀哥哥,那个教我梨花针的小小少年,那个一手牵着安执,一手牵着我,直把我护在身后的表亲哥哥,有母后的记忆里就有他,可我们终究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了,为着曾经的那份情谊,许多伤害的事情我做不出,长安这一生拥有的东西足够了,那便坦然吧,我不否认,迦陵的那番话给了我当头一棒,我会听话去青州,昀哥哥想要的我都会赠与他,今此一别,山高水长,惟愿不负此生!
离开上京,与上次的心态同也不同,上次是做好了此生不复还的心思离开的,然时隔两年,再次于这里离开,心情也是百感交集。哥哥一早就来看我,眼里满是悲戚,血肉情亲,我懂,是为他自己,也是为我!家常了几句,他便有些坐立不安,为我们即将的分别,百里在一旁已经是泪水横淌,弄得康儿也察觉到了什么,竟一直抓着月儿的手不放手,见这景象,我再多的愁苦也被折磨殆尽了,只好出言道:“前两天还说要把门口郡王府的牌子摘下来换了,现在也还没换,正好,我觉得另一个更适合。”
哥哥闻言涩然一笑,收敛的情绪,正色道:“哦!浅浅想换成什么字,到时派人换了便是。”
话音刚落,百里姐姐破涕为笑,眼角还挂着泪水,啐道:“你这尖酸刻薄的小蹄子,又打趣我们不是?”接着在哥哥耳边耳语了几句,弄得哥哥也是哭笑不得。
又再说了几句互相叮咛的话,就别过了。马车渐渐的划过郡王府,走在京城的青砖上,一寸一土都是长足的眷恋。青州在上京的西南边,而北漠在上京的东北边,至此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我唯有紧紧的搂着月儿,才能觉得一些踏实。
昨日在寻芳楼我能断定莲心在撒谎不过是因为对昀哥哥的了解,他是一个十足好威严的人,派公主和亲在他的眼中是战败国才会做的事情,而两年前的那次休战不过是因为北漠提出要和解,本应该他们派出公主,可君父的妥协直接触了昀哥哥的逆鳞。所以他上位后,首先派哥哥拿出解婚国书要把我接回。这次要把我送去青州的原因之一便是看到了我的情意,害怕我有辱天朗尊严,且不说青州与北漠相距甚远,而且去青州,上京是必经之路,他们进不来,我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