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抚额,头疼竟又犯了,“念奴,你以为耶律暻和无忧山的人是挟制一个徐伊蕴可以掌控住的吗?你看看,耶律暻就是无忧,如今被天朗抓住的消息已经散播多久了,劫囚的人抓了一批又一批,我们的人,迦陵的人,听风楼的人,永宁商号的人,甚至是珏王、瀚王的人,可是你可看到过一个无忧山的人?你以为为何耶律暻敢在这种敏感的时候独闯天朗,凭的就是无忧山的实力!你想用一个徐伊蕴调动无忧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她掩面而泣,“那该怎么办?”
我起身,行至枕下拿来一块木牌,是当日在慈云寺时,无忧先生,哦,不,是耶律暻赠我的无忧令,递给她,“何苦要做这么多动作,这是无忧令,见令如见人,你拿去自可调遣无忧山众将士。只是,念奴,你真的想好了,要拿无忧山中的人来陪你赌这一场,如你所说,不出十日,珏王就会登上汗王之位,这种尘埃落定之事,你确信要用众人的性命来成全你的那点小爱!念奴,你认真想想,为何耶律珏会造反,真是他野心勃大吗?若是耶律策做了一个好皇帝,会有今日这番境地吗?话已至此,你自己思量吧!”
把无忧令递给她,我从来都是护短的人,况且她是我的念奴,比这无忧令要珍贵百倍不止,可我也在赌,赌她是否还有理智。
她颓丧的瘫坐在地上,没有接我手里的无忧令,“主子,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我好想告诉她,能够帮他的只有他自己,可我终究不忍伤害她,让人传来王栓,把念奴送回北漠,我的傻姑娘啊,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我也不能强留,说实话,心里有些不舍,可是许是做了母亲心境不一样了,有些人,终归是要离开我们的,除了挚爱,真的没有谁会陪我们一辈子。
这夜,伴着月儿和康儿一起一伏的呼吸,出奇的好梦。
第二日,秋阳如玉,却飘着些风。哥哥和百里竟然都得闲,我们三人并两个小家伙,一起坐在园中赏花,聊天,许久没有体会过的天伦之乐了,心里不免无比的放松。
趁着哥哥去拿披风的间隙,百里神秘兮兮的坐过来在我耳边耳语道:“王沁娴昨夜生产了,是个男孩。”
我心下了然,不免好笑的看着百里,“这是好事,你干嘛一副深沉的样子,就你和哥哥两人,每天都眉头紧锁的,你看现在弄得我亲侄子也是如此,赶明儿个干脆把门口郡王府的牌子摘下来换上锁眉头之家好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婢女们一个个都在极力憋笑,弄得百里姐姐不免有些气恼,苦笑不得的说:“真真是应了那句月儿一双眼,长安一张嘴!”
闻言,我不免笑道:“我怎么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姐姐这张嘴才是真正的厉害呢,只须丹唇稍开启,那黄莺便婉转珠玉佳音···”
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不愿意再与我胡搅蛮缠,她沉重的说道:“王沁娴现在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不然你以为我和夫君怎么今日刚好都得闲。”
看她正经的样子,我吐了吐舌头,方才认真问道:“那昨夜产下的男婴是否康健呢?”想来也岌岌可危,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若是安好,该清早就昭告天下,与天同乐的,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