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正大殿,昀哥哥正伏在桌上批折子,神情凝聚,隐隐与记忆中的某人有些重合。
我很想他,想伸手抚上他俊朗的眉眼,想摩挲他起茧的腹指,想抱着他稳重宽厚的身子寻觅安心,想把头抵在他耳边低喃我的思念···
“长安!”
抬头就看见昀哥哥急急的看着我,关怀而又心疼。
我连忙隐去心绪,扬起甜甜的笑容,一如多年的明媚,“昀哥哥!”
拉着我在他身边坐下,他悠然说道:“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昀哥哥你好坏,安执要嫁人,长安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其实,以我的立场,现在就算在昀哥哥面前撒泼一场他也无话可说,可是这个以为我好的名义的隐瞒我实在摆不出脾气!
但见他面上划过尴尬,刚毅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讨好,“实在是害怕你担心!安执这丫头简直太不懂事了,竟然与人私定终身,而且还先斩后奏!没有知会你,着实是怕你再为她的事情担忧。”
我笑着摇摇头,自我怀着身孕从北漠回来后,昀哥哥和哥哥就进入了紧急备战状态,一切消息全部阻挡在怡和宫外,我也托这肚子里孩子的福,做了三个月的两袖清风之人了!
“执儿这么大了,她该有自己的决定,我们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辈子。”
石头村的胡杨树上,这些道理是他一点一点告诉我的。
他说,安执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为人处世该有自己的决断,就像她不能不长大一样,你不能护她一辈子。
他说,你不是她,不能给她做决定,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什么是对她最好的。
他说,人生这条路只能她自己去走,路过荆棘和崎岖,人才会记事,也才会坚强。
昀哥哥突然显出几丝不耐,语气阴冷的说道:“是皇后说的吧?”
背后说人是非,并不是我的做派。我只好嗔怪道:“昀哥哥又不是第一天生活在皇宫,这些个消息长安逛个御花园就什么都知道了!”
只见昀哥哥挑了挑眉,“长安不用替她隐瞒,我和安南设置的戒备不足以让这样的消息传到你耳中。她还说了什么?”
帝后的关系已经僵持如斯了吗?
看着昀哥哥灼灼的目光,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她让我应了泽之!”
“呵呵,她倒是心急。”抬手宠溺的拍了拍我的头,“长安不用放在心上,我说过这个决定权在你,你若是不应,哥哥养你一辈子,一个大长安,一个小长安,昀哥哥还是养得起的。”
鼻头一酸,眼前这个男人几乎陪伴我走过了人生的每个阶段,如今,常年的劳累,而立之年的他,两鬓间已经有了几缕白发,可是纵使岁月更迭,他依然是那个把我护在手心里疼爱的昀哥哥,如兄如父,“昀哥哥,谢谢你!”
他捋了捋我的头发,“不说这些,你和执儿一个是我的左手,一个是我的右手,哥哥保护自己的双手不是人之常情吗?哦,对了,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我抚上肚子,感受着来自孩子的气息,睨了昀哥哥一眼,“男孩女孩还不知道呢,怎么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