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他陪女儿看她喜欢的卡通,或陪她看绘本,或者念故事给她听。女儿渐渐接纳他的存在,但还是不肯喊他一声「爸爸」。
这天下了班,傅聿恒来到花店,坐在客厅,看背着兔娃娃、拿蜡笔画图的女儿。「茉茉,你在画什麽?」
「画我的家。」咻咻咻,蜡笔飞快在纸上滑行。
「喔?家里有谁?」
「我和妈妈。还有菲利浦叔叔。」
画那个外国人干麽?「有我吗?」
白唯茉瞄他一眼,不说话,继续画图。
好,显然女儿心目中家的蓝图没有他。他不敢生气。「好,你画得很好,慢慢画……」他进厨房去对孩子的妈吐苦水。
「我们女儿画她的家,家里有她、你和菲利浦?杜肯,却没有我!在她心里,那个外国人的地位比我还高……」他很沮丧。
「多点耐心,你和茉茉才相处几天而已,她现在愿意和你聊天了,比起刚开始进展很多了,不是吗?」白瑷琳好整以暇地洗青菜。
他怎能不急?「她画的图没有我,却有那个外国人,也许她心里把菲利浦当成父亲了。」这怎麽可以?
「也不是没可能。」提到菲利浦,她又烦恼起来。他好几天都不接她电话,是还不死心吗?还在想办法改变她的决定吗?
她心不在焉的态度,让傅聿恒傻眼。她怎能这麽无所谓?是了,反正女儿跟定她这个妈,谁来填补父亲这空位,对她都没影响,也许连她也比较喜欢那加拿大人……他凛住脸,感觉很受伤。
白瑷琳浑然不觉他心事重重,叹口气。「菲利浦一直不接我电话,我有点担心。」
我和你整整四年没讲过话你怎麽一点都不担心?他敷衍地问:「为什麽?」
「我和他有点不愉快,好几天没见面了,他在台湾没有亲人,我怕他出什麽状况……」
「他还有同事和朋友会留意他的,这麽大的人,几天不见面不会怎样。」
「不,这次情况不同,他追了我两年,我一直没答应他,怕耽误他,逼他离开我,话讲得很直接,一定让他很伤心。」
逼得好逼得妙!他暗喜。「失恋这种事天天都在发生,如果因为被女人拒绝就受不了,未免太不成熟,你甩掉他绝对是无敌睿智的决定。」
她瞄他一眼。「你幸灾乐祸的表情很明显。」
「是吗?」他摸摸脸颊,无所谓。「情场无情,他是我的对手,我同情他就等於拿刀砍自己。」
「可是茉茉喜欢他,我也喜欢他,他是我们的好朋友,他难过的时候,我们不喜欢有人幸灾乐祸。」
「……当然,我也曾经被女人拒绝,对他的痛苦百分之百能感同身受,我只是不方便公然称赞对手,在内心当然寄予无限同情。」行,他硬拗,随风转舵还不容易?这样的风度有没有赞?
她忍笑。「您的口才很好啊!傅先生。」
「当然,这几年我历练多了,长进不少,而且,至少我现在还站在这里,光是这点我就比他强,多少该表现一点风度。」
「你站在这里又能代表什麽?」
「代表你对我的肯定。」杜肯先生不见踪影,他却每天都能来吃晚餐,她的决定还不够明显吗?
他还真能掰!白瑷琳笑了。「你想太多了,买花的也能进来。」
「你会让买花的进来厨房?我不认为。还是让买花的陪女儿说故事?更不可能。当然我还付出别的努力,例如和女儿努力沟通,和她培养感情,来厨房陪你做晚餐,饭後陪你们看店直到打烊,我将工作以外的时间都奉献给你们,我猜,这些大概让我女儿的妈感动了……」
他靠近她。「所以她和杜肯先生划清界线,都是因为我,没错吧?」他目光灼灼,像要看穿她内心。
「你真的……想太多。」她否认,被他的逼近害得呼吸不稳。他显然在对她施展魅力,墨眸深深的凝视,很灼热、很执着,她心跳加快,有点招架不住。
「喔?我以为你没轰我走,对我和颜悦色,就是为了要让我想太多。」他注视她小巧的鼻,秀润的嘴,微红的颊,他每天每晚渴望将这些掬在掌心,仔细珍惜,他还得等多久?
「瑷琳,告诉我,你现在对我抱着什麽样的想法?」
她回避他的眼神。「你别急,这问题等我们再相处久一点,再来谈。」
「为什麽要等?我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都解释清楚了。」他蹙眉。「还是你不相信我没有外遇?」
「先不提信不信你,四年是不短的时间,可能改变很多事,也许我们不再适合了,人是会变的。」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她又胆怯了,也许还不够信任他,还是怕受伤,怕踏出改变的一步。
「不试试看,怎麽知道……」他想知道答案,立刻,但一阵脚步声打断他的话。
两人抬头,刚好看见菲利浦牵着白唯茉走进厨房。瞧见傅聿恒,菲利浦本就阴郁的脸色倏地一沈。
「菲利浦?」白瑷琳惊喜地迎上去,数日不见,他显得憔悴,精神委靡,她看得难受。「你还好吗?怎麽都不接我电话?」
「我想安静地思考几天,做一些决定。」菲利浦打量情敌,对方体格挺拔,容貌英俊,但也不过如此,到底哪里比他好?
对於他不友善的眼光,傅聿恒从容以对,随对方看。现在他占上风,让让对方不要紧。
白瑷琳又道:「那也别都不接电话啊,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白唯茉撒娇。「菲利浦叔叔,今天有夜市耶!你带我去好不好?」
「唉,我没心情和你去。」菲利浦摸摸小女孩的头,一脸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