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你跟殿下我在一起也有十多年了吧,”锦衣男子缓缓坐起身来依旧邪邪笑着。青衣男子不解他话中含义,傻傻的如实答道,“是啊,华容六岁入宫伴读,至今十四年了”,他的青春啊就这么给了眼前这个吊儿郎当没正行的主子,真不知是幸与不幸。
锦衣男子邪笑道,“十四年的青春,本殿下不疼你疼谁,”突然伸开双臂作势要扑,色迷迷的扮相吓得华容连忙躲避,“我的殿下,我的爷,你快饶了我吧,华容胆小可不禁吓啊”。锦衣男子见已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也不紧逼大笑着重又躺下。
华容不禁头疼,唉,命苦啊,怎么摊上这么个耍宝的主子,天长日久的吓,自己的小心脏也受不了啊。“华容,你这么守身如玉的,难不成是为了纪府上的娇娇表妹?”锦衣男子明知他的心结,仍打趣道。
“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娘非逼着我今儿必须回去,这不是把她亲儿往虎口里送吗,哪有这样的娘亲,不顾儿的死活,”华容愤愤的道,那个纪梦娇除了是舅舅的女儿外还有什么好!他中意的人儿至少要温柔体贴,对自己言听必从才行,谁愿意没事弄只老虎放在床头,搅得家无宁日,乌烟瘴气。
一声轻笑,锦衣男子斜睨着他:“瞧你说的,你娘还不是为你好,尚书家的千金瞧上你是你的福气,这叫高攀懂不懂,却被你说的如此不堪”,这样的姻缘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这个傻小子却避之如虎。很多时候姻缘只是男人登天的筹码,女人富贵的扶梯。妻子不等同于爱人,男子汉大丈夫应以前途为重,而不是儿女情长。
想起纪梦娇蛮不讲理,任性狠毒的模样,华容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殿下,奴才自认没那个命,高攀不起”。
男子淡笑不再搭话,转回头默默的望向车顶,自己信任他也多半是因为他的真,如果他能为了前程勉强娶没感情的人那就不是他所熟知的华容了。
想起快到纪家,华容一脸苦相,都说年关年关,可逼婚这一关比年关还要难过!知道主子不喜繁文缛节,进得府里,华容并没有禀明家中贵客临门,只让丫鬟引了男子去后园赏景,便硬着头皮独自一人去见娘亲。
当年的工部侍郎早已荣升工部尚书,纪府的后园虽比不得宫里,但相比各家臣工府邸尚属上流,纪敬之偏爱风雅可是出了名的。遣去随侍丫头,男子独自一人闲闲的旧地重游。
悦心湖畔春风阵阵,绿柳依依,与当年没什么分别。顺手折下嫩柳一支,撩起袍摆大咧咧的坐在青石上,百无聊赖的轻摇枝条抽打着平静的湖面,惊得里面的鱼儿飞快的四下散去。
远处几株晚桃不失时机的抓住最后的时光怒放着,摇曳着粉红的云雾,“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眯起眼背靠着大石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
忽听得脚步声音响起,小径中前后走来一大一小的身影,不正是路上偶遇的纪恩和潮汐,锦袍男子性感的薄唇禁不住微微上扬,对这时隔六载的重逢充满了期待。
眼见着就要到了雅心苑前,纪恩放慢了沉重的脚步,有些愁眉不展,真心的为她们的生计忧心,“潮汐,回去怎么跟你娘说呢?绣品卖不出去,她和菊姨会着急的。”闻言,潮汐眼神暗了暗,小小的嘴儿抿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