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宇每年都特地错过一日才来在“莫问”祭奠故人,却见莫夫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望向园子里,欣慰的道,“宇儿,你来的正好!快瞧,好一对璧人!”
将潮汐绵软的身子揽在怀中,龙承信轻声唤道,“纪姑娘!”
“好难受!”潮汐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上忽冷忽热,玉手死死攀住他衣领,渐渐分辨不清眼前的人影。
龙承信只道是她尚未痊愈未作他想,怀中软玉温香楚楚动人,禁不住酒劲上涌,心头悸动轻抚着她如缎般滑腻的发丝,便要垂首吻去——
潮汐软软的栖在龙承信怀中,非但没有抵抗,反而颇为享受。龙泽宇邪魅的凤眸冷得象千年寒冰,他怎么也没料到居然好巧不巧的碰到如此香艳的一幕,就如钢刀般在他心头唰的划过一道深深的血痕。
飘逸的身形木然回转,森冷的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宇儿!”莫夫人愕然的望着他绝然离去的身影,眼中却闪过一抹怪异的兴味——
“泽宇!”潮汐拼命汲取着身侧的温暖,眼前越来越近的俊颜似乎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她不禁动情的唤道。
龙承信身形一僵,猛然清醒了些,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红唇暗自苦笑一声,他似乎忘记了她早已心有所系!
这似乎是天赐良机,终有一****要让那个害死玉梨的人一无所有,龙承信凝望着潮汐清纯迷离的眼眸,轻声呢喃,“得天下者得此女么”。
楚秀痴痴望着心心念念的伟岸男子转瞬便要消失在蜿蜒的小径中,终于鼓足勇气追赶上去,“公子!”
龙泽宇唰的停住脚步,楚秀眼里顿时泛着醉人的光彩,轻声道,“我只是要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滚!”冷冽的话语无情吐出,龙泽宇浩瀚的心中一片死寂,他不想听到看到任何跟她有一丝关联的人或事,直至将她完全彻底的从心中清除出去!
“公子!”楚秀眼里含着剔透的泪花,用手捂住将要泣出的呜咽,一扭身失魂落魄的跑去。
潮汐醒来已然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之上,楚秀略显忧郁的陪在她身侧,轻声问道,“你好些了么?”
潮汐扶着仍有些昏沉的头坐起身形,奇怪的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她只记得方才与龙承信站在园中说话,朦朦胧胧中似乎瞧见了龙泽宇。
楚秀淡淡的道,“你在园中昏倒了,是莫夫人将你安顿在这里的!”
莫非方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只是幻影?可龙泽宇俊郎的眉眼是那么的清晰,自己的病不是已经痊愈了么,潮汐百思不得其解。
莫夫人遣了郎中瞧过,见她并无大碍,才放心的让人送她们回去,临了还送她一株植在盆中绝品小巧的梅树。
十数日过去,潮汐执着小巧的水斗浇灌着娘亲房里几株翠绿的杜鹃,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汐儿!”方素瑶攒起眉头唤道,潮汐一惊,“啊!”斗子里的水一滴不剩,汩汩的沿着盆壁流淌在地上。
“汐儿,你是不是不舒服?”素瑶担心的问道,这几日总觉得女儿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娘,我没事!”潮汐故作轻松的笑道,最近她时常精神恍惚,头晕目眩,没来由的便会失神。看来真得请个郎中瞧瞧才是,别是得了什么怪病。
方素瑶吩咐杏儿备好了热水,泡个暖暖的澡说不定汐儿会舒服些。
潮汐顺从的走进浴室缓缓将身上的衣袍退下,杏儿扶着她踏进浴桶,却冷不丁倒吸口凉气,“小姐!”
潮汐不解,顺着她的视线向自己左臂内侧望去,心唰的跌入谷底。那颗殷红的守宫砂不知何时隐隐退去,淡的快要瞧不出痕迹!
“啊!”她忍不住惊呼一声,俏脸变得惨白,半晌才吩咐杏儿,不要跟娘亲说起。
杏儿纷乱的点头,她搞不懂潮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这件事关系着女人最看重的名节,一定要守口如瓶。
潮汐心乱如麻,细细回想,这一切的不对劲都是在“莫问”昏倒后发生的,莫非那日还发生了其他事情么?
夜深人静,潮汐沏了壶香茶送进楚秀屋中,两人坐在窗前围炉闲聊,她瞧着楚秀的脸色轻声问道,“我想知道,那日昏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秀脸色微变,摇头辩说不知。潮汐怎会相信,继而又道,“咱们是患难过的生死姐妹,你又怎么忍心见我心神忧惧,肝肠寸断!”
楚秀垂首不语,半晌才幽幽的道,“我只知道那日太子殿下守在你房中大半个时辰才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那****伤心不已独自寻了个角落一坐就是好长时间,直到素衣侍女告诉她潮汐昏倒的消息,她才匆匆赶回“雾雨梨花”,却见龙承信微笑着从她房里出来。
潮汐面色惨白,莫非龙承信真的对自己做过什么!只是她除了偶尔晕眩恍惚之外,身体并无其他异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秀猛然抬起头来,红着眼圈说道,“你既然与太子殿下已有肌肤之亲,便不应该再占着别人的宠爱,这不公平!”
潮汐瞬间明了了她话中的含义,原来她竟然以为自己脚踏两只船,占着龙泽宇的宠爱却又与太子私通!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突然跃出脑海,她沉吟半晌道,“莫非你对龙泽宇——”
楚秀唰的别过头去,嘴硬的道,“我没有!我只是瞧不惯!二殿下冒死将夫人从火海中救出,而你却这样对他,不觉得太狠心了么!”
似乎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潮汐心中凝起一抹疼痛,她曾为楚秀设想过无数次未来,甚至想过撮合她与华容,却从未敢想她竟然也爱上了龙泽宇!半晌,她轻叹道,“他不是你的良配!”
楚秀回过头来定定的望着她,犀利的道,“我不在乎!不在乎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不在乎他是不是心中有我,只要能守在他身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