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还是不摘,这是个难题!
“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我把在皇宫遇到你的事情说出去吗?”见素月半晌不说话,阿齐有些急了。
素月点点头,她的确有这个顾虑。
“我在此立誓,绝不会将阿束的行踪告诉任何人,若违此誓,必定不得好死。”素月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极其郑重的发了个毒誓,“这回你该放心,摘下来让我看看了吧?”
可素月不但没摘,更是向后退了一步,“你为什么非要看我的脸,你到底想确认什么?”
“你是我的朋友,我难道不应该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吗?”阿齐似乎是有些生气,跟着往前进了一步。
“朋友?”这个称呼让素月觉得意外,她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交情,“你凭什么觉得你是我的朋友?”
“那天晚上,我说我们交个朋友,你答应我了啊!”阿齐的脸上是大写委屈,“难道你想反悔?”
面具下,素月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她这都算不上反悔,那天她明明只是敷衍。
瞥见人群中出现清羽的身影,素月终于把心一横,“就你一个人来这儿的吗?有没有跟着你?比如你的其他朋友什么的?”
“阿齐没有别的朋友,阿齐只有阿束一个朋友。”虽然不明白素月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他还是很诚恳的回答了。
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清澈诚恳的眼神,素月的心又莫名的变得柔软,“其实,我还是很怕你,我怕你会杀我。”
“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阿齐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你是坏人吗?”
素月终究轻轻的摘下面具,露出莹白如玉的面孔,“你不觉得我很面熟吗?”
“当然,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身段很熟悉,所以我总想知道你是谁。在城门处偶遇的时候我更觉得你面熟,但是我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看到素月摘下面具,他显得十分高兴,丝毫不在乎她脸上写着的冷漠和防备,“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现在是朋友了啊!”
“朋友吗?”看他作势要过来,素月又警惕的退了一步,抬手摘下自己的发冠。青丝披散而下,女儿家的气质凸显无虞,“现在,你觉得我们还是朋友吗?”
“你、你,是你!”阿齐这时候才想起来,当日在房顶上,素月看着她的表情是恐惧,然后就是拼命的逃逸。
“对,是我,就是我!”素月又将面具带了上去,“所以我不是你的朋友阿束,我是你的目标,你要杀死的敌人:素月。”
“不,不,你不是我的敌人。”阿齐似乎是想解释什么,但是半晌也没组织好语言。
震惊和紧张让他忽视了正在靠近的清羽,直到后颈处传来的重击让他昏迷,他才刚想起素月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清羽找了很久才找到素月的踪迹,看到她站在小河边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他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走到近处,又发现素月藏在身侧的手频频暗示危险,他更是紧张的心跳都加速了。若不是多年的默契,他非得扑上来决一死战不可。
看到阿齐倒下,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怎么样,你没事吧?”
素月摇摇头,将发冠重新挽了起来,“那他怎么办?”
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是自己问的吗?清羽扭头错愕的看着素月,“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你问我?我说直接扔河里行不行?”
“当然不行。”素月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可是,她一时也不知道应该给他一个什么去处,“算了,先扶回客栈,绑了再说。”
只当是他们带回来醉酒的朋友,客栈里并没有人在意。等到将阿齐五花大绑到凳子上,素月才拿了些冷茶泼醒他。
阿齐想含混的叫了声疼,方才睁着一双好像没睡醒的眼睛看着素月和清羽,“阿束,你干嘛把我绑起来啊?”
他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就是大写的两个字:无辜,相形之下素月感觉自己像个罪人,“跟你说了,我不是阿束,我是素月。”
“哦,那就是阿素嘛!”他丝毫没意识到素月愤怒的来源,很不舒服的挣了几下绳子发现挣不掉,“阿素,你帮我解开吧,这样很不舒服啊!”
“那你还要杀她吗?”回来的路上,素月已经将事情的大致经过都告诉了清羽。如果不是素月拦着,他肯定会立刻结果这个叫阿齐的杀手。
“不杀了,我刚才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禀告父皇,说我不想杀你,他也答应了。”他虽然回答了清羽的问题,目光却是完全看着素月的,“你快把我松开,咱们可以做朋友了。”
这也太戏剧了吧?素月有点懵,“父皇?你叫他父皇?”
五湖四海之内,能够称皇的除了姜云清没有别人!
“是啊,你觉得我不像皇子吗?”说起自己的身份,阿齐还颇有几分得意,“呃,现在我知道你的全名叫素月,你也应该知晓知晓我的全名,我叫姜子齐,是瀛渊国的五皇子。”
这一刻,素月只觉得头疼欲裂,“那日在猎场,派你来杀我的,也是你父皇?”
看到姜子齐点头,素月的心凉了半截,“那你为什么还要乔装,你怕东太子吗?”
听到“东太子”三个字,他的神情立刻就变得不屑,“哼,我才不怕他呢!他除了惹父皇生气还会做什么?一点都像阿齐,阿齐才不会让父皇操心。”
素月拍了拍桌子,“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躲着他?听见他来了就跑?”
“阿素,你不能凶我。”他委屈的噘着嘴,不过还是照实说道,“其实,是父皇不想让他知道啦!”
清羽拍了拍素月的肩膀,状似无意的挠了挠脑袋,素月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说阿齐的脑子有点问题,其实素月也觉得他的智力似乎与常人不同。
想到可能是个被父亲利用的可怜孩子,她的语气立刻缓和下来,“好好,那我再问你,你父皇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