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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随即传来一声惨叫,小真被何玉笙从头上爆敲几下,小真吃痛大喊:“哎哟,小姐,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厉害吧,出了嫁,过了门,有了姑爷,你可得好端端地做夫人了,再这么调皮捣蛋,姑爷可是不答应的!”

小真还在等待头上的爆粟,可是久久没有等到。抬头看的时候,何玉笙早已经没了人影。

听到小真的话,虽然是些玩笑,但何玉笙却生生痛在心里。过两天,自己就成了那个桃花李的夫人了,要同食同寝,同进同退,还要同他渡过一生,天呐,你是不是对我太残忍了些。

何玉笙仍然当着自己的捕快,可是这几天偏偏知县衙门又没什么任务,只能傻傻发呆。

一过门,就意味着自己只能安份守已当少奶奶了,捕快这活也只能看着望着了,至于去找大哥哥一起行走江湖的想法,只能是像泡沫一样破裂了。

“我不想结婚啊!”何玉笙对着何家花园的墙大喊一声。

何玉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何玉笙身后,看着姐姐痛,何玉萧也万般心痛。

“姐姐,你还好吧!”何玉箫低声问到,但仍然把何玉笙吓了一跳,身体缩了一下,扭头看到是何玉箫,苦笑一下。

“你笑的很难看,比哭都难看!”何玉箫想调剂一下气氛,可是没有管用。“你为什么不让他来娶你,那样你们在一起,李清风就死心了!”

何玉笙听到玉箫说的是他,原来弟弟早就知道了,看来也没有必要瞒着他了。

“可是他以为我是男人,再说,就算现在我向他表白,他未必敢娶我,一个女办男装当捕快的女子,谁敢要?”何玉笙把一枝桂花折了下来,一点一点把花瓣揪下来,扔进一个小湖的水里,任由花瓣一点一点散开。

“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玉萧仍然不想放弃,姐姐可一向是何家的开心果啊,如果结婚让她不快乐,为什么就不能不结呢。

何玉笙抬头看一眼桂树,眨眼就是中秋,能来得及么,虽然顾逸风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可是,可是如果真得要让他娶自己,他会同意吗?他家里的人会答应吗?

何玉笙叹息一声,心里杂乱无章,可是仍然掩藏的好好的,不愿意让弟弟再担心了。

“玉萧,你别担心。我会努力试试,就算不成功,那个李清成也还算不错,家世也好,人品呢……呃,虽然长的太过女人了些,但是,但是也还说得过去,嫁他也不算最糟糕的事情啦!”

“咳……咳,你们在说我什么?谁说我长的像女人?”李清成幽灵一样从公园一角冒了出来,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就藏好躲在那里偷听人们说话。

何玉笙和何玉箫同时吃了一惊。

“结婚之前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你出生于世家,难道连这规矩都不懂吗?”玉笙可没心情和他闹,冷冷地说一句,本以为他会识趣些离开。

可是她忘记了,他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加脸厚。

“哦?谁是新郎,谁又是新娘,有人不是不想嫁吗?”李清成身子一跃坐在一个汉白玉雕的小石凳上,摇着扇子。

不论是眼神,还是动作,轻佻地都让玉笙想把他立即掐死,然后在扔到花园一角的那口古井里。

“你不说话会死人吗?”何玉笙终于忍不住,又露本性。这种人,不给他颜色,他永远会得寸井尺。

何玉箫看到此时,并没有自己插话的地方,如若今后,李清成真的成了自己的姐夫,那无论如何今天自己不能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

“姐姐,那我先告辞了!”玉箫拱手离开。

何玉笙目送着弟弟离开,只留自己一人和这倒霉人对峙,也够自己吃一壶的。

“玉笙,我今天来是送喜服的,一共六件,花样和质地都不同,你出去挑挑,看是喜欢苏州的刺绣,还是喜欢京城的新式扎染?要知道,每个女人在结婚那天可是最美的,想必你也一定会美的让人吃一惊吧!”李清城仍然是调笑的口吻,仿佛在他嘴里,就没有什么可着急,或可郑重的,永远是玩世不恭。

何玉笙把桂花扔进水里,拍了拍手,淡淡地说:“你喜欢什么,你就挑什么?不是一向喜欢专横跋扈,强人所难吗?我走了,你慢慢挑!”何玉笙不冷不热,挪着步子离开了公园,是啊,下午她还得去当她的捕快,不管结局是什么,她都不能让自己先就乱了阵脚。

李清成气得脸都绿了,我喜欢强人所难吗?难道我就有那么恶毒?你何玉笙嫁了我难道就把你委屈了不成?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看我结婚后怎么收拾你。

一想到要整治何玉笙,心里还是由不住不忍心起来,李清成摇了摇头,把扇子合上,无可奈何地回到何家的大厅,六件喜服哪件都十分出色,李清成苦笑。

“真儿,还是你帮你家小姐看看,她喜欢什么,就留下吧,如果不觉得换衣服累,六件都放这里好了,她套着穿、换着穿都可以!”

李清成突然的大度和退步,让何家都吃了一惊,看来,这个公子是真的喜欢上了玉笙,要不然,一向说话不阴不阳的他,怎么会突然间做出这样的让步来。

李清成走了,果然把六件喜服都留下了,包括那箱子里还有许多的钗环配饰,也都一件没带走,都留给了玉笙。

那可是整整三大箱啊,让何家的几个小娘看得眼都泛光,虽然何家也不算小户人家,可是这么多好看又贵重的珠宝有生还是头次见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几个人盘算着,等玉笙结婚,一定要问她要几件才罢休,反正那位小姐一向不喜欢这些,说不定全全送上也是可能的哟。

大街之上,玉笙与顾逸风并肩巡逻,然而今天的她却是出人意料地安静。

顾逸风疑惑地侧过头,久久盯着玉笙的脸,想看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看了半天,玉笙仍旧是傻傻地走着,连路都没看,像个丢了魂的娃娃一样。

“玉笙……”顾逸风不由开始担心起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竟让平时那么活泼的玉笙一夜间跟变了个人一样。

玉笙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往前走,眼看就要撞到墙上了,顾逸风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玉笙,你傻了?前面是墙!”

闪了闪神,玉笙终于回了魂,一脸茫然地看着拉自己的顾逸风。“发生什么事了?”

“你差点撞墙上了,知道吗?”

“嘀滴滴……”顾逸风的话刚说出口,忽然从街的另一头传来一阵喜庆的唢呐声,玉笙的注意力一下就被拉了过去。

“是迎亲的队啊!”看着那一排喜庆的红,玉笙的眼被刺痛了。“为什么要成亲?为什么要嫁人?为什么?”

“为什么要成亲,为什么要嫁人?为什么?”玉笙呆愣愣地呢喃着,让身边的顾逸风越来越着急,这究竟是怎么了啊!

“何玉笙,你给你清醒点,疯了吗你?”实在是受不了如此低落的玉笙,顾逸风再也忍受不了地扳过她的身体,狠狠地摇晃着,试图将她的神智给拉回来。

既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到最后还是在一旁干着急。

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会感到害怕,这样他会感觉玉笙离他越来越远,甚至到了他无法触及的地步。

本来只想静静地守着,可是现在玉笙让他感觉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飘呼,他真的很害怕,如果哪一天玉笙再也不出现怎么办!

那时的他会不会疯掉?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去寻找?会不会再也做不成顾逸风?

只要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开始痛,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恨不得将玉笙狠狠地拥住,将他揉进身体,注入血液,那样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吓到玉笙,不能让玉笙知道他的非分之想,不能让爹娘为他伤心。

“玉笙,告诉我你怎么了?请你告诉我好吗?不要让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能为你做……”红着眼,顾逸风捧着玉笙的脸,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

如果那样可以看清她的心事的话,那么他宁愿这样看下去,直到看清她的心为止。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从玉笙眼中只看到了悲凉与痛苦。

“逸风,你说人为什么要成亲呢?”回过神来,玉笙突然问道出一个晴天霹雳,将顾逸风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要成亲?他要成亲了吗?他真的要成亲了?

“顾逸风?顾逸风?”玉笙为自己的事还担心不过来,结果现在顾逸风又好像出了什么事了。

那双漆黑的眸子此时正怔怔盯着自己,眼光闪烁,但却是挣扎与痛苦,这是为什么?

“顾逸风,你怎么了?”玉笙焦急地喊着,甚至都伸手去拍他的脸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昨天伤到脑子了吗?”左右看了看,玉笙欲找个医馆。突然,身体被人一扯,一双微凉地唇紧紧锁住她的唇!双眼瞪大,玉笙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在做什么?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两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两个捕快,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做这种事!

“顾逸风,你疯啦……”一把推开顾逸风,玉笙一下倒退了好几步,整个人贴在墙上,难以置信地瞪着顾逸风。

难道他也是断袖吗?虽然自己是个女人,可以接受一个男人那般吻自己,但是只要一想到顾逸风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就开始恐惧,这样的他们真的可以吗?

假如说顾逸风真的如她想的那般,那么以后顾逸风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他会如何?

顾逸风低着头,双拳紧握,一阵风吹来轻撩起他的衣发,却带不动他的情绪。他冲动了是吗?太过冲动而吓到她了是吗?

可是又能怎么办?他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并不希望啊!

“我……对不起……我身体不适先回知县衙门了……”头也不回,顾逸风丢下玉笙一人迅速离去,他无法再面对玉笙了。

玉笙看不到顾逸风那痛苦的表情,更理解不到他挣扎的内心,这也表示了她现在还不懂,什么都不懂。

回到知县衙门,却得知顾逸风突然请假的消息,这时玉笙才稍稍发现,刚才顾逸风是花了多大勇气才那么做,而自己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真是个笨蛋啊!

玉笙打听了顾逸风家的地址,独自一人去找他,但是面对的却是紧闭的大门。

“这位小兄弟,你找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玉笙回头却愣住,她是谁?

“请问?顾逸风家是这里吗?”回过神来,玉笙才知道自己有多失礼,可是眼前这位穿着朴素但美丽不改的女人,真的好眼熟。

女人看着玉笙,眼中闪过一丝光,然后突然笑了出来,顿时万物失光。

秋后的山坡上,枯萎的草随山风摇曳,似火的晚霞照耀着这一切,好似随时要将这一切给烧毁一般,给人一种即美丽又危险的感觉。

然而,有一处却是十分地杀风景!一躺一坐的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姿势,而是因为他们的身形。

“花,你说爱一个人痛苦吗?”躺在地上的顾逸风说。

被称作花的人没有作声,夕阳下那个肥胖的身形,那张满嘴红汁的嘴……顾逸风,你疯了吧!

“花,你在听我说话吗?”顾逸风突然有种想抱头痛哭的感觉,为什么娘要找花来陪他啊,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嗯?逸风哥哥,你在跟我说话吗?”花突然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逸风,顾逸风看到她那张稚气的脸,额头上突然出现几条黑线,天上乌鸦飞过也在嘲笑他的傻。

对一个方十岁的胖丫头这种事情,他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逸风哥哥,你刚才说的爱是什么东西,好吃吗?有没有冰糖葫芦好吃?”这个她倒是听到了,可是怎么会跟吃的扯上关系呢?

“当我什么都没说,你接着吃吧!”

“顾逸风……”顾逸风刚躺回地上,就听到有人叫他,心一沉整个人都僵住,她怎么会来?

“哇,好帅的哥哥哦,我好喜欢!”突然,花纵身就向仍在喘气的玉笙扑去,肥胖的身体突然之间灵活地如蛇一般,快得让顾逸风目瞪口呆。顾逸风都如此了,更别说玉笙了,当场就傻了那里了。

“花,不要……”千钧一发之际,顾逸风一把将花拦腰抱住,这才免于玉笙被压成肉饼。“你去找娘娘要东西吃吧,陪着我太无聊了,快去!”看着一脸呆怔的玉笙,顾逸风懊地想杀人。

“可是,是娘娘叫我来陪你的啊,她说你失恋了,需要一个女人来陪着你……”花诚实地一字一顿地说着,顾逸风的额头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渗,玉笙的脸越来越茫然。

“好了……”顾逸风受不了地将花的嘴捂住,然后如拎小鸡般地拎着她。“乖,回家去好了,不要再说任何事了,说得多了对你我都不好,谢谢关照!”

玉笙看着两个奇怪的行为,奇怪的言语,脑子里乱成一团,在搞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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