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从今以后，我便只帮着师兄。”容芊芊一咬牙，道：“若是皇后当真要对我下手，师兄定会护着我。”
只是，容芊芊心中却是不安极了。
毕竟，她是真的做了对不起慕容离的事。
顾念欢抿了抿红唇，道：“容姑娘能想通了自然是极好。与其被皇后利用，害了自己唯一的倚仗，不若便帮着离王殿下除掉皇后，日后若是离王殿下登上大典了，莫说皇后，一个贵妃总是差不了的。”
贵妃！
容芊芊呼吸忽然变得火热。是啊，她为何要帮着皇后对付师兄，师兄方是她如今唯一的倚仗，皇后，皇后不过是在利用自己罢了。
若是帮着师兄除去了皇后，他日岂不风光？
容芊芊面上浮现出一抹自得的笑意，声音中的慌乱亦少了不少：“你要我如何帮你？若是再得罪了皇后，我可不乐意。”
“自然不会如此麻烦容姑娘。”顾念欢勾唇一笑，双手摸着小腹，缓缓道：“容姑娘只需要与太子妃说，我肚子里有了孩子，而且这孩子……来历不简单。”
“嗤——”容芊芊忍不住嗤笑：“你还当太子妃会在意她怀了何人的孩子？人家如今是东宫的主母，如何还会在意一个昔日的好友？”
“容姑娘说了便是，旁的无需你替我担忧。至于她在不在意我这昔日好友，倒也是由不得她了。”顾念欢站起身来，扫了一眼楼下的戏子，道：“这出好戏倒是精彩得很，只不知应是如何收场了。”
容芊芊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再感叹这出戏唱的好罢了。”
说了，你也是不会明白的。
顾念欢垂下眼帘来，太子慕皓天已有一段时日不曾到她院中了，想必是刘若珊这几日看得紧。
不过，她有肚子里的孩子，太子定会再来的。
毕竟，这是他们“爱”的结晶啊！
顾念欢率先走出了雅间，容芊芊看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毫无顾忌的将轻纱拽起来，极有兴味的看着下头唱戏的戏子。
“这京中的大戏，确实是比别处的要精彩。”
夏日的艳阳很是灼人，顾念卿不再在院中看游记，而是搬到了书房中。四个墙角都放了冰盘子，窗外更是有一大片的芭蕉，将艳阳给牢牢挡住。
顾念卿今日穿了一身淡粉色纱裙，正趴在桌案上，小口小口的吃着书竹做出来的红豆冰沙。
“皇后想要借容芊芊之手来对付离王殿下，容芊芊从皇后那里取来了蛊虫，应是用来控制离王殿下的。不过奴婢听说，那蛊虫本是无害，只若是遇着剧毒之物，便会在********时发作，能叫人即刻丧命。”书竹面上有些微红。
她能查到这些，倒也是不简单了。
若非容芊芊是个蠢的，便是这些她都不会知晓。
“离王殿下那头，奴婢不能查到任何消息。”书语倒是很是失落，道：“奴婢总觉得，离王殿下似乎是在防着奴婢。”
“不是防着你，是防着我。”顾念卿冷笑一声，道：“看来他是要瞒到底了。不过，他不让我知晓的，我偏要查出来。容芊芊虽不怎么机灵，只若是有了皇后这后援，便不容小觑了。说不得容芊芊还会帮着皇后，做出些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相信容芊芊的智商，绝对能做出这些事来。
“小姐，奴婢虽不曾查到离王殿下想要干什么，只方才奴婢在前院见着绿柳了，她与奴婢说，前两日容芊芊忽然去东宫见了刘若珊，随后却是冷着脸回来了。今日容芊芊正要出门，说是要去见她的军师。”书语连忙道。
“哦？”顾念卿挑了挑眉毛，道：“容芊芊去见了刘若珊，这二人有何好说的？容芊芊虽不聪明，但亦不应会招惹了刘若珊才是。”
刘若珊看似温柔端庄，实则耍起狠来，便是她走自愧不如。
“绿柳说不知晓。但瞧着容芊芊色神色，应是受到了冷遇。还有容芊芊的军师，会是何人？”
“军师……”顾念卿单手摩挲着下巴，忽然双眸一亮，道：“是顾念欢！”
“为何会是顾念欢？”书沁不解，道：“顾念欢是何四郎的妾室，容芊芊却算是王府的贵人，二人是如何勾搭上的？”
“上回宫宴上，顾念欢手中拿着的正是容芊芊的帖子。若当真是容芊芊不小心将帖子给弄丢了，皇后定不会黑了脸。如此看来，应是顾念欢做了什么，方从容芊芊手中拿到了帖子。”
按理说进宫的人都是要一一排查的，只那日是皇后的人亲自将容芊芊带进去的，自然无人敢质疑。至于顾念欢，若是混在人群中，守门的侍卫如何会认得出来？那帖子上又不曾画了容芊芊的画像，自然便无人知晓，拿了帖子的并非容芊芊，而是顾念欢。
而顾念欢是如何从容芊芊手中拿到帖子的，定是顾念欢给容芊芊出了什么主意，并以此为要挟，想要一张进宫参宴的帖子。
只是容芊芊担忧，若她直接同皇后说，她想要将顾念欢带进宫，皇后定会气恼。而若是将自己手中的帖子赠与了顾念欢，届时便能推脱一番，只说是顾念欢捡到了她的帖子。
“嗤——”盼归不以为然，道：“小姐，莫不是容芊芊当皇后娘娘是个傻的不成？宫中的帖子，寻常人如何敢丢了，再有，便是丢了，何人敢捡了帖子光明正大的进宫来？”
“但不可否认，至少皇后在明面上是不能责备容芊芊了。”书沁道。
“可奴婢倒是觉得，与其耍小聪明，不若便直接与皇后说了此事，方最是妥当。皇后心胸狭隘，被容芊芊背后捅了刀子，日后定不会放过容芊芊的。”书沁话音一落，书竹便小声道。
几人双眸发亮的看着书竹。
“书竹，你开窍了！”盼归低呼一声，道。
顾念卿亦是淡笑着点点头，道：“确实是比从前聪明了。皇后本就是那种背后捅刀之人，容芊芊自以为是，却不知正是因着如此，皇后方会愈发的记恨她。不过，如此才是最好。”
“那便是说，容芊芊竟是在不知不觉间，便与顾念欢给勾搭上了？”盼归瞪圆了双眸，颇为不大乐意。
若说小丫鬟此生最是厌烦的人是谁，定是顾念欢莫属了。虽说罗氏早便死了，而顾念欢亦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但小丫鬟总觉得，还是太便宜顾念欢了。
“斩草不除根。”盼归幽幽道。
“但如今看来，这草根倒是还有些用处。总归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顾念欢便是再闹，又能如何呢？待到解决了皇后，再去看看她是不是还安分。若是她想要做什么，我再动手亦是不迟的。”顾念卿毫不在意的笑道。
盼归撅着嘴，不说话了。
“绿柳可是说了，容芊芊会在何时何地与顾念欢见面？”顾念卿转身看着书语。
“应是现下，便是在上回小姐与刘若珊听戏那茶楼，听闻容芊芊近来很是爱去听戏。”书语应道。
顾念卿点点头，她的机会来了。
“书语，你与我的身形最是相似，你呆在府中，我出去瞧瞧。”顾念卿摩拳擦掌，定要要查清楚，慕容离想要做什么。
“小姐的意思是……”书语双眸一亮，连忙道：“奴婢知晓了，小姐放心，虽不骗过离王殿下，但若是要糊弄一番旁人，还是可以的。”
要知晓，寻常时候，离王殿下亦不会到小姐这荷香院来。
而那暗处盯着她们的暗卫，定不能分出来哪个是小姐，哪个是她。
三个丫鬟退了出去，房中便只剩下顾念卿与书语。二人将各自的一双换上，顾念卿身穿着书语的粉色丫鬟装，颇为无奈的摊手看了看自己。
书语换上了顾念卿的淡粉色纱裙，因着二人身形相差不大，倒也是刚好合适。
顾念卿在脸上涂涂抹抹一番，转眼方才那明艳的女子，便成了书语的模样。一双眸子中满是稳重之色，双手服服帖帖的放在腰侧，对着书语福福身，道：“小姐——”
书语眨眨眼，有些回不过神来：“小姐？”
“噗嗤——”顾念卿捂脸笑出声来，道：“来，我将你变成燕国第一美人的模样。”
书语点点头，麻木的走过去，愣愣道：“奴婢有朝一日，竟也是能成为燕国第一美人，当真是见鬼了！”
直至真假难分的“顾念卿”与“书语”走了出去，丫鬟们还不能回过神来。
“书语”道：“从现在起，你们都要呆在房中，书竹去做蛋糕，书沁与盼归在房中守着，咳，我。”
“顾念卿”点点头，道：“书语放心，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小姐快去快回。”盼归对着“书语”眨眨眼，道。
顾念卿毫不在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双丫髻，道：“你们便不担忧，我若是直接跑了。”
“你想要跑，奴婢亦是没有法子的。”盼归哀怨的叹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