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腥风血雨降临到了宫中许多人的头上,谁言没有打斗的战争就不是战争呢?
最让左丘鸿渊头疼的事情并非南玄要与他们一同白天在宫中,而晚上的时候则是与南宫辰一起去丞相府。这件事在他看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躺在议事殿中的左丘鸿渊也不知道自己叹了多少声气,一旁的左丘澈也不知道翻破了多少本书,那边南玄与南宫辰更是不知道下了多少盘棋。
“按理说我们的皇上与丞相应当在这议事殿中批阅奏折,可是为什么现在我看到的与所听说到的完全不一样呢?”南玄执黑子,专心的盯着棋盘,却不忘调侃这一屋子的人。
“咳。”执白子的南宫辰只能轻咳一声,继续下棋。其实现在南宫辰也非常想要批阅奏折,想起来那些被丽妃撕碎的奏折,光是想想就感觉到是一件非常虐心的事情。
另外两人则是不想理会这个家伙。
耸了耸肩,也不这样无趣。
的确是发生了大事,至少对于左丘鸿渊而言是大事。不是有人篡位了,要是真的有人篡位了估计也不在这里躺着了。而是有人出面拿了他的玉玺,而那一刻他竟然什么都不能多说。
“若是没有将瑾妃找回来,这朝你也不必上了,奏折哀家自然会安排人给你批阅。”还记得那时皇太后手拿玉玺,居高临下的看着左丘鸿渊,就像那一刻她才是真正的皇帝,而他不过是一个傀儡。
这个决定许多人都知道,而众多大臣则是一脸惋惜的看着他,那眼神中却还有责怪他为何不坚持将右丞相找回来。若是那女人回来,估计他的玉玺也不会被收,这件事到现在他自然也知道了。
但是知道有什么用呢?玉玺已经不在手上了,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自己还能做什么吗?
“你说你一个男人,现在只是在这里叹气,若是被瑾灵姑娘知道了,她得有多伤心啊!”
“你怎么就在这里说风凉话了?”
“难道我去给你找女人吗?要知道,现在瑾灵姑娘是你左丘鸿渊名正言顺的妃子,我们现在若是做出了什么动作,难道你的脸面还留得住吗?”
他南玄也不是傻子,若是真的让他去找独孤瑾灵,他能够找到,当然能找到了,只是介于身份原因罢了。相信这右丞相在秋猎期间不见的事情已经在民间传遍了,也并不知道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但是这件事上至八十岁老太,下至三四岁小孩都清楚了。
大概许多江湖侠士已经等待着左丘鸿渊发出寻人令,到时候又是那么一笔奖金摆在那里,不怕自己找到了,若是真的知道了独孤瑾灵,说不定就要愁那些银两该怎么去花了。
然而他们这么想,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听南玄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介于自己与这个家伙只能打得一个平手,我们的左丘鸿渊很是坚决的选择了不与这个家伙做过多的纠缠。
而正在念慈庵的太皇太后,依旧敲着木鱼,身旁陪着自己的是那皇太后。
“你就这样收了鸿儿的奏折,难道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听太皇太后的口气也倒是不像在责备我,相信老祖宗也应该知道这瑾妃对潼国到底有多重要,这件事并非我一时间生气而导致。换做其他女人,大概情况又不一样了,相信太皇天后心中也清楚。”
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久到自己都不记得这样的表情什么时候出现过——太皇太后嘴角微微扬起:“看来我老人家到现在看人都没有走神,很好很好。”
至于那皇太后到现在居然面对那些奏折能够如此放心,完全就是因为她找到了在天牢的南宫洛,让这个家伙在天牢中批阅奏折相信几天就够了。
看到南宫洛的时候,皇太后只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街边的乞丐,甚至比街边的乞丐更落魄。
“没想到皇太后居然来看我这罪臣了。”若不是他的声音,那皇太后大概不会在这阴冷的地方知道这个人。
蹙眉看着他,认了好久回想着刚才的声音才知道是那南宫洛。她并不知道南宫洛在这天牢中都遭受了怎样的苦难,但是这些苦难都是他罪有应得。
令人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仔细端详着南宫洛。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夜间变老,原本在她皇太后的眼中,这家伙还可以年轻几年,却没有想到一夜间变成了那副模样。现在所受的那些苦难,让他更像是经历了岁月的沧桑。
曾经她以为岁月始终都会饶过他,却没想到这不过是她的家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被岁月饶过了,大概从认识他开始到最后你离开,他始终如此。只可惜,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看来只能委屈我们的皇太后站着了,要知道这天牢本就是一个让人不好过的地方,皇太后若是有什么事赶紧说完。”他的脸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脸了,但还是对皇太后露出了自己洁白的牙齿,“不然过一会儿皇太后感觉身体稍有不适,罪臣也没有办法。”
环顾了四周,皇太后的确发现了这地方出了地上,就没有自己能够坐下来的地方。
“唉,站着也好,不然总是坐着对身子骨也不好。”随后皇太后也不与这家伙扯闲,直接说起了让南宫洛批阅奏折的事情。
“呵!难道皇太后就不介意罪臣会借着这批阅奏折的机会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吗?”他的笑容就像是发自内心的嘲讽。
却见皇太后很是嫌弃的挥了挥手:“你就不要在这信口开河了,现在你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这几日批阅奏折,要么就继续接受酷刑。”
摆在面前的好处都不接受,那他南宫洛就是一个傻子,然而他并不认为这几是傻子。所以这个男人接受了这个有些惊喜的任务。不就是批阅奏折吗?还没有进天牢之前,这些事情都是小意思。
遥想当初与穆丞相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里,那可算是自己人生的巅峰。现在想想,穆丞相也应该已经告老还乡了,这皇上身边的两个丞相也应该换人了。
“这,罪臣听说右丞相是一个女人,可有此事?”有些担忧,可是这心中又的确怀揣这个疑问很久了。
皇太后回过头,看了这个心依旧在朝廷之上的人一眼,轻轻点头:“还有那南宫辰也已经当上了左丞相,相信这是你应该高兴的事情。”
就当皇太后以为这句话能够让他感觉到满足的时候,却听到他疑惑的声音:“南宫辰是谁?”
是啊!她似乎忘记了,那南宫辰与南宫洛已经没有了丝毫关系,两个人不过是同一个姓罢了。
那一刻,她的心中只感觉到一阵悲凉,就算悲凉也还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回答上一句:“一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
他不再多说任何一句话。
在天牢中没有早中晚,累了就睡,饿了就吃,渴了就喝,看起来日子还算是过得自在。如果没有酷刑这种东西,南宫洛也会认为自己进错了地方。只可惜,这样的皮肉之苦也快变成了家常便饭,想来也早就应该习惯了。
没有人喜欢在天牢中多呆一秒,就连那些执行酷刑的家伙,在享受了施虐酷刑之后,将犯人如死狗一般扔回去,随后立即离开这个地方,就像是自己从未来过这里一般。只是,就算这天下没有人愿意在这个地方,还是有些人会被强行送到这个地方来,那个时候实属身不由己。
“想来南宫洛这个家伙也的确不容易,能够在天牢中活这么久,当你看到他时,也不过是沧桑了些。”太皇太后的语气之中听上去没有任何波澜,并没有人知道太皇太后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万一是高兴自然是好了,万一又是其他意思呢?
“南宫洛那人天性乐观。”
“芸儿的事情他可知道?”
“南宫皇后不是已经入土了吗?为何老祖宗还会提起呢?”皇太后一脸惊愕的看着太皇天后,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太皇太后说的是什么。
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皇太后,随即又闭上眼敲起木鱼:“唉,果然老了,这件事居然都忘记了。想必那家伙还不知道这件事,能够让他知道左丞相是女人,也应该是几个小衙役口风不紧了。”
“那……老祖宗的意思是……”
“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希望这个家伙能够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最好是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之后,皇太后跟上太皇太后的节奏一同敲着木鱼。
是否是自己造的孽太过深厚,以至于现在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来消除自己的罪孽呢?可是想想,其实这样,也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到底能不能为自己消除罪孽,还是一直都不清楚的。
或许去了一趟地狱才能够知道,但是你去了还有回来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