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雪装帧了一首明诗
六百年佳酿隔着发暗的纸页
逸出一种刻骨的感伤在山上找不出
铜锈的饰物朝南的山坡上
阳光碎玻璃似的闪在一些各色的花草之中
几只小鸟与昆虫构思着一幕
悲欢离合的情事水气蒸腾着
一朵云的意象谁在准备演唱
朝北是一片松林的巨阵
冲天而上正午的太阳
失重顺着树梢滑翔而下
坐在对面的诗人找不出一个准确的词语
来形容静寂中的惊涛骇浪表达着
不容置疑的信仰谁在倾听
来自心灵深处的进击无法抵挡
好汉疙瘩之上一匹来自古代的战马
渐入想象一把生锈的石剑
把五月的阳光翻译得激越悲怆
二千六百多米的海拔的确是一条好汉的高度
那些从古诗卷里抬起的望眼因此而迷惘
千年百年的岁月多少沧桑都不着
痕迹一汪清泉化作千家万户的热泪
浸湿福祉的瑞祥罗山
我企图攀援的顶峰在我的心上
米钵山·没有一条现成的路
攀缘在山石之间没有一条现成的路
只好摸索人迹无处不在
却又一处也不留痕迹谁都得重新再来
寻觅在杂生的树木零散的章节里
寻觅关于米钵成山石羊成群的传闻
是否真实我不知道这样的做事
是不是多余
动用一些无关痛痒的文字
贪婪的欲望凿开米钵山的神秘
泄露了天机与灵气不再出米的山峦
衰老成一名智者静候时日
一种更为深刻的寓意变得
比山石更为陡峭和坚硬无人能喻
只是把凝望种植成菩提勉强把心事附会
写进荒漠谁的尕妹子还在山的那一边喝着花儿
阿哥的肉吆你在哪里在哪里
每一条羊只觅食的道道都是新踩出来的
蹄花绽放着潮湿至于石羊
猎人的传闻也很不一致不好归纳
倒是山下采石的炮声响得很开朗
像一个放荡的女人
毫不掩饰挤进城市的表情青灰色的水泥
冷艳得让夜色和路灯堂皇富丽争先上市
几辆装载新娘的彩车没有停稳撞击幸福
于是在电线杆上贴满了寻人启事的告示
至于诗人无人过问在物欲横流时代
只是行走于一些词语之上的浪子无家可归
这些词语是一个民族的神经末梢暗通中枢
只有这几个诗人踩在这些词语的痛处独自伤感
就像石羊的出没只有一些暗示谁能理会
米钵山上没有一条现成的路
却挡不住诗人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