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猩红的眸子里全是漠然,没有一丝情分在里。
“你只能按照我允许你的方式离婚,秦又,是你说21天会形成一种习惯,如果我不爱上你,你就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给你机会了,怨不得谁!”
霸道如野的傅绍燊矜持雅若,不容的人有一丝拒绝,金属质感的嗓音徘徊耳侧,久久散不去。
他就是宛如神邸的眷神,说一不二。
不甘示弱的秦又挣扎,起身奋力拽住他胸前的衣领,让自己不会因为他句句穿心肠的话而击溃,
“当初我生完孩子,就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而你不在身边,爷爷气的住了院,李玲玉才可以为所欲为。”
“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凭什么把全部的责任都揽到我身上!”
“就算…就算以前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义务,现在想了,有什么不可?”
声嘶力竭的呼喊,几乎用尽了她全身力气。
两人又仿佛是几日前,傅绍燊回来那天宣布离婚的对峙,一个绝情,一个绝望。
忽忽的小风吹的窗帘啪嗒啪嗒地响,一道软软的嫩嫩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爹地,秦阿姨,你们在干什么啊?”
傅白白娇小的身子扶着窗框边,想靠近他们又生惧,有点柔柔弱弱的呆滞。
哭了几滴眼泪的秦又连忙转身过去,遮住面颊上的泪痕,转而笑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marks,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啊!”
俯身下去,和他的身高平齐,她问道。
“是要睡着,可你们的争吵声太大了,我被吵醒了。”
傅白白揉着发涩的眼角,连连打哈气。
“我们不会再吵了,快去睡觉吧!”她歉意解释,送他回去客房。
“你眼睛怎么了?”注意到她眼眸圈泛着微红,问道。
“没事,沙子进去了。”
阳台上的男人,盯着两人温馨和谐的背影瞳孔一缩,这个女人这么快就转变策略,放弃和他的赌约,真是讨厌极
了,拿他当什么。
客房潮湿,但开了空调,还算暖和。
傅白白拽着秦又钻进被窝,两只肉小的手搭在外面,小声嘀咕,“谢谢你,秦阿姨,我可以睡了。”
“marks,你刚才是叫谁爹地,是傅叔叔么”
替他掖好露在外面的被角,轻轻拍着,在阳台上她情绪比较激动,慌张中听到只言片语。
傅白白被她突然的质问忽地心口一紧,他刚醒所以还没反应过来,失口叫了傅绍燊。
低低将头深深埋在棉被里,支吾,“哦哦,可能是想爹地了吧,加上有些迷糊,认错人了。”
“秦阿姨,我问你个问题哈!”
“如果你心爱的丈夫有一个像我这么大的男孩子,他不是你的娃娃,你会接受,爱屋及乌,不嫌弃他么?”
傅白白抬着半支出来的脑袋,一丝不苟地盯着女人的面色动作,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秦又认真思忖半刻,摸着他睿嫩的头发,明眸皓齿在温馨的灯光下焯焯美丽,发亮的水眸透着一丝狡黠,捻声问,
“你不会真的是傅绍燊的儿子吧!”
傅白白精小的鼻翼上渗出几丝汗珠,锱铢必较,“你先回答我么!”
“好好,当然不介意了。”
“如果秦阿姨的孩子能找到,他现在也和你差不多大了!”被他软磨,只好迁就回答。
得到答案的傅白白松了一口气,“秦阿姨,你人真好!”
“marks,只听你说过找爸爸,你妈妈呢,你怎么不曾提起她?”
傅白白鼓起脸,故作坚强,“我爹地说,我妈妈在我出生那时候就死了。”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
眼巴巴望着女人,他下意识靠了过来,拥在她怀里。
搂紧弱小的他,秦又感同身受,没有妈妈的滋味她了然,孤独无助,缺少疼爱。
“那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妈妈吧,正好我也缺一个孩子!”
“真的?”
傅白白开心笑着,蘑菇型的脑袋蹂在她胸口,乱糟糟的。
“当然!”
两人相拥,一直聊到天亮,最后秦又竟也靠在原本就宽松的大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
秦又带着黑超,一身黑色长裤西服套装,出现在秦氏集团大厦。
看门的两个保安傻眼之余,不忘上去通报。
乘着电梯来到秦氏云烟缭绕的顶楼办公室,秦万贯威风四伏坐在软皮黑漆沙发里,前面跪着一群同样黑西服的几个男子。
他满是沧桑的脸云雨重重,似乎是生意上出了问题,雷霆之怒,深遏的眼睑轻抬,睨到秦又曼妙熟悉的身影,阴郁的脸有了缓和,
“这是谁啊,丧家之犬终于知道回来看看了!”
“我以为出息了之后,就不认我这个爹了。”
秦又不可置否地站在他面前,冷冷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命令,“你们先下去吧!”
跪地的几个黑衣人如临特赦,连滚带爬撤了出去,还贴心关上房门。
秦又开门见山,“我要你取消和傅绍燊的交易条件,秦万贯你还有没有良心,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我会和傅绍燊离婚,你先拿出骨髓给姜一媛,让她做手术!”信誓旦旦的她屹立在自己的亲爹面前,毫无畏惧。
秦万贯一动未动,烟嘴子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冒着烟,语重心长,“闺女啊,你就这么恨你爹么!”
“不,我不恨你,我求你。”
“当年,怀孕的姜一媛也是因为听了我和绍燊结婚的消息,才从二楼直直摔了下去,导致半级植物性瘫痪,所以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请你替我还债!”
一本正经的秦又水眸中没有一丝杂质,虽说求人,可语气却不低微。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和傅绍燊离婚么?”秦万贯悄声问着。
秦又嗤之以鼻,“当然是你见不得我好!”
“那爹问你,嫁给傅绍燊这些年,你过得好么,他有过正眼瞧过你一眼么,你又过的是什么日子!”
“咱们离婚,再嫁个疼你,爱你的人不好么!”
“爹承认,年轻的时候,爹双手不干净,爹犯过错,不是人,为了逃避害死你母亲的责任,我强加于你,但这次,爹是为了你好。”泪眼婆娑的秦万贯说的动情,倒不像平时狠态尽显的恶霸。
斑白的双鬓已雀斑点点,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铁心不原谅他的秦又本来就心肠软,被弄得眼眶有些模糊,硬硬说道,“那好,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把骨髓送过去,我们就一次两清。”
用两人唯一的信念死死相逼,她做了退让。
“好,爹答应你,爹让库房的人马上调配新鲜的。”
“爹就你这么一个闺女,这秦氏早晚是你的,爹忏悔过去,希望未来你能好好的。”
秦万贯此次谈话确实让人匪夷所思,这还是曾经绑着她,不给她水喝粮食的狠心老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