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深深低下头去,不敢看我。燕绍云皱着眉头,安抚我说:“依依,你不要生气,张嬷嬷是奉朕的命令而已。你要怪就朕吧,是朕要她这么做的。”我打开他的手,悲愤冷笑:“我怎么会怪皇上呢,羡慕都不来不及呢,皇上有这和忠心的奴才,可惜依依玛却没有,处处被人背叛。是不是啊,英吉玛!”我冷冷看着英吉玛,英吉玛脸上一慌,我冷笑说:“哦,我不该叫你英吉玛,应该叫你侧王妃吧,女真的新任国君可承诺过你,如果事情办妥了,就会娶你为侧王妃,我说的对吧?”英吉玛一脸惊懂,呐呐地说:“奴婢不懂公主在说些什么?”安格娜也一脸迷惑,“公主,英吉玛跟了您这么多年,您该不会连她的忠心都会忘了吧。”
我冷笑,“哼,我当然不会忘了她的忠心,她是多么的对我忠心啊。表面上对我极尽忠心,舍生忘死,想不到背地里,却处处和外人一起设计我。”英吉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越说越气,都忘了身上的痛,怒瞪着她,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断。了空大师就曾说过,要我小心身边的人,没想到,居然到头到果真如此。我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将计就计,能让他们哑巴吃黄莲,想不到,我才是真正笨的人。把奸细留在身边么久了都不知道。我真是混得彻底啊。
燕绍云一边安抚我,一边怒瞪英吉玛,恨恨地说:“依依,你别生气了。朕替你报仇,把她拿来炸油锅,还是千刀万剐,朕都替你办了,好不好?”英吉玛吓得面无人色,向我磕着头,肯求道:“公主饶命啊,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中了敌人的奸计而已,请公主开恩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安格娜还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看着英吉玛,“英吉玛,你果真是奸细?”
英吉玛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尽儿地磕着头。我心中厌恶,别开头去。燕绍云搂着我,怒瞪着地上的英吉玛,厉声喝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全都老实招来,不然朕让你见识一下我大燕的刑罚!”英吉玛哭道:“公主,奴婢什么都没做过啊,只做过一件事而已。只是,只是替公主接到一封拉布尔写来的信而已。”
“拉布尔?”皇帝皱眉,看着英吉玛,又看着我,眼里有着惊疑和恐惧。我冷笑:“然后,你就把信直接交给谁了?皇上?还是玉妃?”
“是交给皇上的。”
皇帝怒喝道:“一派胡言,朕什么时候收到过你交给朕的信?”我冷笑:“皇上,为了避嫌,她当然不可能会直接送到你手里。说吧,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皇上手里的?”
英吉玛小声说:“就是那次公主脚伤后,皇上在公主房里歇息时,奴婢悄悄放进公主的枕头下的。第二天看皇上的脸色,皇上应该悄悄地看了吧。”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真没想到一向老实的她居然也会想出如此毒计。燕绍云脸色惊惧,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震惊地看着我,又指着英吉玛,“是你搞得鬼?”英吉玛没有啃声,跪在地上呜呜呼地哭着,“公主,奴婢就那么一次,后来,皇上对公主冷落,奴婢又后悔了,但又不敢说出来,只好更加用心地服侍公主。公主,你,一向仁慈,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我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又有一丝不忍,唉,想想也是,后来,她果然对我非常的忠心,出宫的那段时间,我对英吉玛比对安格还要好。只是没想到,一切都只是她的愧疚而已。但是,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到了燕门关后,你是不是与拉布尔结触过?”我不确定地说。贡吉玛震惊地望着我,眼里有着害怕。我心里有个底了,连连冷笑:“好啊,原来如此,拉布尔很好呢,又是一国之君,嫁给他可比做侍女强多了。”英吉玛低垂着头,只是一个尽儿地喊饶命。
我冷笑:“我本来打算等战争结束后,就离开燕门关,去接无双,然后再去同游名山。而很不巧,皇上那时就来了,也是你通的风,报的信?”
英吉码不发一语,只是轻轻地“嗯”了声。
我被气得够呛,话都说不出不了。
燕绐云连忙安抚我,说:“依依,你不要生气,一切都是朕不好,被奸人蒙敝,让你平白受了那么多的苦。相信朕,朕一定会替你报仇的。”说着狠狠地瞪向英吉玛,扬声道:“来人!”门外闪进几名侍卫来,他冷冷地说:“把这个包藏祸心的贱婢给朕拉出去,交给刑府,要他们把她凌迟处死。记住,可别让她死得太快了。”英吉玛绝望地看着我们,嘶声尖叫地讨着饶,燕绍云眼里尽是厌恶,喝道:“快拉出去!”
“公主?”安格娜哭着看着我,眼里有着请求。我看着被托出去的英吉玛,叹了口气,看着皇帝:“皇上,英吉玛是我的人,还是由我来处理吧。”英吉码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挣托开侍卫们的手,朝我扑来,死命地向我磕头。燕绍云皱眉:“依依,你就是那么善良,对于这种贱婢,可不能手软。”
我凄凉一笑:“皇上,如果不是英吉码的通风报信,你也不可能找得到我。”
燕绍云冷哼:“你当真以为朕那么笨吗?当初,张嬷嬷亲自前来向朕说,你去了燕门关。所以,在那时,朕就派人暗中盯着你。”
我大惊,一股冷气真冲脑门。他派人一直盯着我?什么时候的事?那我与,南宫远的事?我惊恐又愤怒地瞪着我,气的说不出话来。
燕绍云明白我的心思,脸色难看到极点,咬牙冷哼:“你与南宫远的事,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似被当众剥了衣服一样难堪,我恨恨地道:“既然如此,那皇帝还接我回宫干什么?直接杀了我岂不更好!”
“杀?”燕绍云怒气更盛,紧紧捉住我肩膀,怒道:“朕当时确实想杀了你,不过,后来朕后悔了。”他的声音又变的轻柔又得意:“南宫远不尊守臣子之道,朕是很想杀了他的,不过,你还算格守妻子的本分,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朕,就大人大量,饶了你们二人。”
我倒吸一口气,连这些他都知道,那以前,是他在拭探我了。如果我真对南宫远走近了距离,那,现在,这世上可能就没有依依码和南宫远的存在了?
“我现在好后悔。”我无声地流着泪,心里悲愤到极点,反而让我平静下来。只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与南宫远在一起。”我咬牙冷笑,瞪着脸色忽变的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自诩为厉害吗?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其实对南宫远也有情意的。只之所以没敢与他在一起,因为,我有自知这明,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已经配不上他了。”
“你——”他额上青筋暴起,双眼暴睁。
“皇上息怒!”张嬷嬷等人忙跪了下来。燕绍云恨恨地瞪着我,双拳紧握,胸堂一下起伏着,我面无表情,冷冷盯着他。嘴角浮起事不关已的冷笑。
过了很久,才听到他似叹似喜的声音:“依依,以前的事,是朕的不是。从现在起,朕会好好待你的。”
我冷笑不语。
他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一时之间,屋内又静的骇人。张嬷嬷等人跪在地上不敢动,英吉码跪了半天,可能有些难受,动了动身子。被燕绍云发现,一阵怒吼:“来人,先把这贱婢给朕拉出去,乱棍打死。”
英吉码哭叫道,爬到我面前哭泣着。
我呆呆地看着她,心里闪过复杂。
我摇摇头说:“皇上,饶了她吧。”他气极败坏,叫道:“依依,这贱婢把我们害的如此之苦,如果不是她弄虚作假,我也不会误会你,让你,受了那么苦。这种可恨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我凄楚一笑:“当初,如果皇上信任我,把信交给我,误会就会澄清的。只可惜——”我摇摇头,看着脸色灰败的他,道:“只可惜,皇上,不能真正信任我。”
他嘴巴张了张,喉间嚅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不想再看他灰败的脸孔,我打破沉默,又请求道:“皇上,先饶过英吉码吧,请您,就依了我这一回吧。”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叹口气,“好吧,朕就依你。依依,你都被她们害成这样了,还要替他求情,你还是那么善良。”我冷笑不语。
他又说:“这个贱婢就交给你处理。不过拉布尔是吧,敢肖想朕的皇后,朕一定会让他负出惨重的代价的。”说着他阴阴地笑了。我忙劝道:“皇上,大燕刚经过战事,将士们还没有缓过气来,现在又要打战,恐怕不太好吧。”皇帝冷笑:“区区女真,朕还不放在眼里。我大燕有的是精兵猛将。”
我叹口气,淡淡地说:“话虽如此,但皇上又以什么理由出兵呢?”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英吉玛身子抖如秋天的落叶般,当听到皇帝要出兵攻打女真时,脸上有遮掩不住的担忧。燕绍云冷哼:“敢肖想朕的女人,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吗?”我淡淡地说:“是呀,老百姓会说皇上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能冲冠一怒为红颜。而我,不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红颜色祸水了。”他迷惑不解:“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个词甚好,哈哈,朕就是这个心理。依依,难道朕替你出气你不高兴吗?”
我一阵无语,这才想起这句话在清朝才出现的,怪不得他会迷惑了。我看着他,苦笑说:“皇上替我出气当然高兴。但是,女真对我大宛有恩,可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如果传扬出去,天下人会说我什么,相信皇上应该很清楚。”皇帝脸色一变,不甘不愿地咬牙道:“真是岂有此理!不过,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朕不甘心!”
我捂着胸口,拧眉说:“我也不甘心呀!”他忙扶着我,说:“依依,你怎么啦,是不是胸口疼痛!”说着忙让我躺平,然后瞪着一旁同样跪在地上的张嬷嬷,“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去叫太医来!”张嬷嬷忙应了声,跑出去了。
屋内就只剩下英吉玛和安格娜二人,他眼里有着厌恶,瞪向英吉玛:“这死贱婢害你如此之苦,依依,你打算怎么处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