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4875100000007

第7章 暖意四溢的指尖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凌翼芒!光芒万丈!”

“羽翼丰满!光芒四射!热烈欢迎凌翼芒凯旋归来!”

时间匆匆过去,又是一个星期一的早晨,整个校园就像是被扔了苏打的水杯,喧哗得令人难以想象。

无数女生激动地高举着双手守候在校门口,一双双热切的眼睛里冒着粉红色的桃心,每个人都不知疲倦地伸长了脖子,翘首盼望着,盼望着!

终于,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修长而又高贵的身影。

“小音,是凌翼芒!”

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傅羽苓激动地跳了起来,兴奋地扯着我的衣袖。我抬起头望去,那个身影正渐行渐近,我能够看到那头柔顺的黑色短发随着步伐微微颤抖,也能够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散发出淡淡的笑意。

可是更令人张不开眼睛的,是凌翼芒的右手。

谁都能看到,他的右手正抓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令人难以思考。

好闪耀的金色,我努力支撑着自己的眼皮不敢眨一下。

—是奖杯!

“哇!好厉害哦!第一名耶!”女生们的尖叫声却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凌翼芒一下子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女生在“窃窃私语”地讨论他。

这样的人气是无法掩盖的,就算是黑暗来临也会在他的荣耀下退避三舍。

凌翼芒却始终都很低调。他还是那么的镇定淡然。一贯的笑容,丝毫没有骄傲的表情。似乎现在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虽然他快低调地淹没在这人群之中,但是他头顶上的光环却可以让大家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眼就能揪出他来。这就是平民和王子之间的区别吧。他就像一块吸铁石牢牢地把大家的目光吸住无法转移,甚至看得入迷。就连他打喷嚏的模样都会让女生们激动很久。

这样的待遇也许永远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吧,哈哈……我居然“吃醋”了。

“噔—噔—噔—”

学校的大钟准时地敲过12点。

“小羽,现在几点了?”刚刚敲响午休的大钟,我就问出如此白痴的问题,可是我却没有发现问题的所在。

操场上都是尽情嬉闹的同学们。紧张了一上午,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有了缓冲的空当,大家当然要好好地放松一下呢。我好像与这般欢闹的情景不太契合呢。

“小音,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问我几点了……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吗?”傅羽苓终于忍不住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只是……想早一点放学而已。小羽和我一直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的心思从来都瞒不过她,她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我不应该瞒她……可是这次……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中午,我又对着操场的窗口傻傻地问着一个问题。

“小羽,现在几点了?”明知道刚刚敲过午休的大钟,我还是忍不住问。

“梵茗音!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告诉你,这可是第三天了哦!你每天都要问我这个白痴问题好几次,你脑袋坏了吗?”傅羽苓看不下去了。我最好的朋友终于看不下去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看着我,小音!”

侧过脸看到傅羽苓极度认真的脸庞,我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看着她怀疑的眼神,我赶紧把脸又转了过去,我实在是不会说谎,生怕自己说漏了嘴。只好撇过脸用头发遮住了眼睛。

“没……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最近时间过得越来越慢了。你不觉得吗?呵……呵呵……”完了,连笑声都那么僵硬。这是我听过最烂的理由。鬼都不会相信,何况那么聪明又那么了解我的小羽了。

“是吗……这不太像你呢,小音。”羽苓带着怀疑的口气反问我。她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端倪。果然!她怀疑了!我真是傻瓜,想要说谎也不会编个更好的理由!

“对……对啦!就是这个样子的!”我逞强想继续圆谎。但是我仍然不敢把头转向羽苓,这个就叫做贼心虚吧!连自己的好朋友都没有办法正视呢。下次我不能再继续愚蠢地问这样的问题了。

“走吧,走吧,我们回教室吧,哈哈……”我赶紧拉着羽苓的手装作快活的样子。呆子,我在心中骂着自己。羽苓,对不起,请原谅我。

为了不让羽苓再起疑心,我绝对不可以再犯错了。现在是午休的时间,教学楼里几乎没有同学。羽苓吃完饭就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我一个人百般无聊地低着头走在学校走廊里,突然感觉前方好像有人。这个时候在教学楼的会是谁呢?好奇心让我抬起了头,眼前的这个人长得好高哦。白色的衬衣让他看上去更加纤瘦,怎么那么眼熟呢?把头抬得更高一点—刺猬头!韦洛桀!哈哈,不知怎么,心中居然一阵激动!

“韦洛桀……你……”我一个箭步跑上前去想要和他打招呼。可是我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一个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哇—我好像没有欠他钱吧!干吗那么凶啊!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那么不耐烦的眼神,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才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居然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正想冲上去追问,突然想起我们约定过的话。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奇怪的头型,做奇怪的事情,还说奇怪的话,反正—他就是个很奇怪的人啦!弄得我莫名其妙,不过他今天真的怪的有些离谱!我挠着头发满头的雾水。

“叮—叮—叮—”

下课的铃声在大家的盼望下终于响彻了整个学校。

紧张的一天又过去了,原本安静的学校像是炸开了锅,大家抓紧时间冲出了学校,一会的功夫教学楼里的人就少了一大半,只剩下值日生留在教室里打扫卫生,还有操场上零星的几个男生在打球。

西斜的太阳就像咸蛋黄一样,把整个学校映得通红。

我一如既往地来到了空旷寂寥的天台,一个熟悉的背影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背影此刻看起来有些无力和孤独。

可是……韦洛桀怎么可能会感到无力、感到孤独呢?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可是当目光再度定格在韦洛桀的背影上,却发现他宽阔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老师正好有点题目没有说完,所以拖了点时间。”我装作中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说着,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了两步。

“哦,我也刚来不久。”

熟悉的声音传来,令我愣了愣。今天真是奇怪了,没有捉弄我,也没有故意开我玩笑,和我纠缠,相反,居然还缺失了不少以往的嚣张气焰,甚至,还有些不同以往的沧桑。

“韦洛桀,你怎么啦?有什么事情吗?”我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他的身体又微微颤动了一下,眼角有光芒闪过。

可是,明明已经察觉到我就站在他的身边,他居然连正眼都没有瞧我一下!

我的心中有一丝淡淡的不安。

是不开心么?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值得他如此不开心,甚至迁怒到我的头上?

我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突然心中灯泡一亮,计上心来。

“哎……我最近站在高处就会有点头晕呢,莫非,是所谓的恐高症?”我故意朝着楼底望去然后装作晕眩状。

“哦?你也会得恐高症?”哈哈……这家伙上当了!嘻嘻,我还真有点演戏的天分呢!我窃喜。

可是,当看到他转过来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个灿烂无比而又心怀鬼胎的笑容时,我又差一点崩溃。

这家伙……难道他刚才的不开心都是装出来的吗?

“呃……就是头晕。要不我们换一个练习的地方吧?”不行,我可不能又这样被他耍了。

“嗯?”韦洛桀歪着脑袋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我。

“比如说……学校后面的金鱼池。”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地方,心中一激动,就完全不顾一旁的韦洛桀已经变了脸色。

“以前我总是要练琴,根本没有时间和朋友出去玩,但是呢,我只要一有时间必定会去学校后面的金鱼池。望着金鱼自由自在地游着,真的好羡慕呢!顿时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一条条橙色的鱼儿在水里就那么一直不知疲倦地游着,晃动着尾巴,嘴巴一张一合,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无忧无虑的样子,我甚至幻想自己是它们的伙伴,陪伴着它们在水中游来游去的……”

我说得越来越忘我,似乎我已经变成金鱼池里的一条小金鱼了。

“够了……”突然之间我的话被无情地打断。我全身一震,只看到韦洛桀脖子上的青筋隐隐地爆出,嘴角竟然也挂着一丝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愤怒。

“除了天台我哪里都不会去的!”韦洛桀斩钉截铁地吐出这几个字,似乎九头牛都拉不回他的决定。

“为……为什么?”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忐忑不安,却还是不放过任何的希望追问到底。

“没有为什么,我说了除了天台我哪里都不会去!”冰冷的话语,就像是刚刚倾倒在头顶的冷水猛然迎来了西伯利亚冷空气,瞬间变成了冰霜。

我开始迷惑,揉了揉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没有错阿,高大的身影,加上一个个从不买账的刺猬头,这个人看起来和平时所看到的韦洛桀一模一样。

可是有些地方却截然不同了。甚至……和之前的韦洛桀判若两人。

“你看够了没有?”韦洛桀目不斜视地眺望着远方,声音里带着零下一度的冷。

他突然弯下腰从矮柜中取出了小提琴,不由分说地递到了我的面前。

“废话少说。拉曲子!”

好恐怖哦……

这样的气氛让我紧张起来。难道我哪里做错了?

想到之前他曾经关照我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天台上发生的一切,我努力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嗯。就连对傅羽苓都没有透露过一分消息呢。

“不要傻站在那里不动!”就在我猜测的时候,韦洛桀的声音就像雨点,劈头盖脸地砸在了我的头顶上。我抬起头,看到韦洛桀面无表情地宣布了他的铁血政策,“该干吗就干吗!”

“哦……哦……马上!”被他毫不客气的话语打击,我顿时没有了想法,只好乖乖地打开小提琴。

我拿起小提琴开始了今天的练习。“咿咿—咿咿—咿—”可是没有过多久,正当我在悠扬的琴声中自我陶醉之时,那个无情之声再次响了起来。

“够了!停!”这次比刚才的那句“够了”更加斩钉截铁。

我睁大眼睛非常无奈地看着他,他的头顶仿佛正袅袅地升起一阵阵黑烟,一朵蘑菇云不知好歹地徘徊着。

呜呼……韦洛桀今天像是吃了火药似的。

“好了。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再见。”

“哎……”还不等我说出半个字,韦洛桀拿着东西就跑出了我的视线。我朝着楼底望去,一眨眼的工夫韦洛桀已经走到了学校的大门口。速度可真快啊。本来就一头雾水的我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今天是火星撞地球了还是侏罗纪里的霸王龙喷火龙复活了?怎么我说什么错什么,做什么错什么?

无奈之下我只好收起小提琴,心情低落地走出学校。

夕阳西下,把我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才片刻的功夫,操场上连打篮球的男生都没有了。一个人走在学校的梧桐树旁显得特别的孤单,可是此刻也只有它们和我相伴。心里感觉闷闷的,还是快点回家吧。

“你好,我想要一杯抹茶味的奶茶。”

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受了那么多的刺激,突然觉得好渴哦。这家珍珠奶茶店开在离学校不远处,放学的时候这里总是爆满。我时常觉得一杯小小的珍珠奶茶会让疲惫了一天的我们得到满足和安慰!当然现在我也很需要一点的安慰!

“好的!马上就来!”女店员甜甜的声音让我感觉更加舒服。

“给你!抹茶味!”接过珍珠奶茶,淡淡的绿色,浓郁的绿茶味道,让我沮丧的心情突然振奋了起来。绿茶原本就有提神的效果,只是没有想到它还有刺激的作用!哈哈……

就在我很满足地享受着奶茶的同时,我的目光一闪,突然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动弹不得!

我的天啊!

那个人……那个正走着路的家伙不就是他吗?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地望着一个方向,差一点,口水也要流出来了……

凌翼芒……

我居然看到了凌翼芒!

天哪,这世界上有多少个巧遇今天都让我梵茗音碰上了!不论在学校还是在马路上,他都是那么儒雅,黑色的头发如同最好的丝绸,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多看一眼就会令人陷入的眼睛,深邃得像是天空中的星星集体落入的井。得体的制服仿佛定做一般合身,衬托出清俊别致的气质,像是一幅美丽过人、超凡脱俗的油画画面,唯美得让人觉得恍若隔世。

“快要迟到了。这样不太好吧。小翼,茹贞,还在磨蹭吗?”

“我们还是快一点吧!”

“嗯。好的。”

可是……令我更加张大嘴巴的是,在他的身旁,站着两位比他还要有气质的中年人!虽然是很简约的穿着,却足以让他们在这个傍晚变成最闪耀的两颗明星。不论左看右看,总之怎么看,他们两个人都是那么彬彬有礼。年龄在这两人身上毫无掩饰,可是岁月却让他们看起来更值得尊重,更富有意蕴。

看他们三个人如此亲密无间,我突然意识到—

这两位应该是他的父母吧!

上次还听说凌翼芒的父亲是一位很有名的指挥家呢!看这行头,果然很有指挥家的风范!一,般人可是没有这种气质,只有在艺术家的身上才能找到这样的神韵。一家三口走在街上可是很耀眼呢!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凌翼芒和他的父母一起钻进了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轿车嗤嗤发动,不一会儿扬起一阵轻烟,消失在路的尽头。

凌翼芒……

我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失落地捧着手中的抹茶奶茶,寂寥地往回走。

原来他的父母都是如此出色,他们一家就像是浑然天成的艺术品,尊贵得令人羡慕。

想到他从小就在父母的音乐熏陶下成长,父亲会和他一起谈笑风生地讨论贝多芬的悲惨命运,然后说说德彪西的月光为什么如此静谧动人。他的母亲会对他说,凌翼芒,你喜欢哪一种乐器?

“我喜欢钢琴。”

他一定是毫不犹豫就这样回答了吧。

我闭上眼睛,仿佛看到年幼的凌翼芒,正平静地说着。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这样的他才能够一路上过关斩将,最后成为一个同龄人中的神话。

一路上,繁华的街景和喧闹的人群仿佛两面巨大的背景墙,我在它们之间走着,眼睛和耳朵却仿佛已经关闭,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在我的眼睛里,只有那个闪闪发光,就像是夜空中月亮一样独一无二的凌翼芒……

他飞扬的黑色短发,仿佛从天而降的星光,将我的视线彻底掩埋。

凌翼芒……

你真的很优秀。

优秀到,我觉得我这辈子就算是赤着脚,也很难达到你的水平……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了半天,我终于不情不愿地走进了家门。

疲惫地脱下了鞋子,我径直走到了客厅里,脱下书包扔在了沙发上。

客厅里的盆景花还在默默地吐着芬芳,黑色的钢琴静静地躺在一旁。茶几上有些凌乱,摆放着精致的瓷器,半杯已经没有热气的茉莉花茶被随意地“遗弃”在那里。

啊,妈妈回来了!

我的心突然一阵激动,整个人忍不住蹦跳了一下!

要知道,茉莉花茶是妈妈最喜欢喝的茶,在家里,除了妈妈,是不会有人泡茉莉花茶的!

想到这里,我就像是一只奔波了千里之后终于飞到巢中的小鸟,一边呼唤着一边飞快地冲上了楼。

“妈妈—”

我一边喊一边推开主卧室的房门,可是一看之下我却愣住了—房间里空空如也。妈妈呢?

我诧异地转身奔回客厅,这才发现在茶几上压着一张褐色的便条纸,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台布的一部分。

便条纸……

看到便条纸我就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果然,当我拿起便条纸的时候,我的心就凉了半截!

只看到纸条上面这样写着—

“乖女儿,妈妈突然有事情要立即出门……”

果然!

我有些失落地垂了垂手臂。不过妈妈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举动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迫自己打起精神看下去。

今天原本约了去莫医生那里,现在你必须自己去,约好时间是8点,不准迟到。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要是饿了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

妈妈

看完妈妈命令性的留言,我情不自禁地抓着字条,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有些出神地望着面前的电视机屏?

屏?里映出我模模糊糊的面容,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哎……原来今天还和莫医生预约做复诊。我都忘记了。

可是看着这张小纸条,我的思绪又被拉回到那天的晚上,妈妈穿着和往常不同的宽大的衣服,手中还多了一个盛满热水的小脸盆。

“用热水焐手指,可能对神经有刺激作用。”

妈妈温柔的叮咛还停留在我的耳旁。突然好想念那时对我那么亲切的妈妈。可是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忙。忙着她繁忙的工作,忙着她女儿的未来。女?人也许就是这样子的吧。可是……

心像是被揪了一下般疼痛。我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胸口,好不容易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算了!还是赶快去复诊吧。

回到房间整理了一下东西,穿戴完毕背上小包,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最心疼我的林姨走了过来,手中还拿了件黑色的毛衣。

“小音,把这毛衣披上,晚上出门很冷,小心别着凉了。”林姨关切地对我说。林姨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总是让我感动不已。她把我当女儿一样疼爱,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她眼看着妈妈的爱都奉献给了她的事业,所以才将她的爱加信地灌输到我的身上。

“嗯!”我回报一个灿烂的笑容,发自内心。

这一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让林姨放心。

夜色渐浓。

人烟稀少,大家都已经回家了。白天熙熙攘攘的马路此刻竟然显得有些寂寥,只有我的脚步声不断地在空气中回荡。

这一刻,我独自走在街上,路边的灯已经全部都打开了,一盏盏地好像萤火虫的光芒,虽然与白天的阳光相比特别微弱,但是那黄色的街灯、白色的街灯却像是妈妈温暖的指尖,为晚上回家的人们送上光明,至少让人觉得很安心。

夜晚的天气凉飕飕的。哈哈……不过还好,我有林姨无敌毛衣!蓬松柔软的毛衣让我从身体到心里都变得暖暖的。

呵呵,万事OK!

莫医生的私人诊所离这里不算太远,虽然有车可以直接到那里,不过我更喜欢一个人慢慢地走过去。也许这就是别人说的,孤独也是一种享受。我喜欢这种在夜色中漫步的感觉。

说起来,莫医生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物呢。

在这个城市,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莫医生的。他是多年留洋的医生,有着很过硬的技术,而且几乎什么科别都能看。更重要的是,他是本市很多政府要员和商界人士的“私人医生”,一般来说,要去他那里看病都要事先预约。

虽然我妈妈也是一个商界人士,不过还没有那么大牌,莫医生之所以会成为我们家的私人医生,是因为他和妈妈是小学、初中、高中的同班同学!

上小学的时候我就认识莫医生了。一般来说,只要有什么病痛妈妈都会先找莫医生,后来莫医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我的私人医生,现在只要我有什么问题妈妈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

莫医生四五十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在我的印象中,莫医生永远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脸上常常带着乐呵呵的微笑,让人对他没有警戒心。每一次看到他,他都穿着整洁的白大褂,简洁却很有精神。这样的外貌患者不免都会产生好感,后面的治疗当然会顺利很多啦!

并且,莫医生的治疗方法也很特别。

每次他都会让我躺在一张很大很宽敞的躺椅上。

宽大的躺椅和莫医生衣服的颜色一样,洁白无瑕,它非常的柔软,好像母亲的怀抱。

莫医生会放一些舒缓的音乐给我听,就这样,不一会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地,我就顺着意识流的小船慢慢地潜入了梦乡。

可是,美梦很快就要醒来!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丁零零—莫医生会毫不留情地突然按下闹铃,把我从美梦中惊醒!

我就像受惊的麻雀,猛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一瞬间我的睡意全部都没有了,取而代之是极其清醒的神智!

最初,我以为莫医生是在对我进行心理治疗,可是莫医生却笑着说,这虽然算心理治疗的一种,但是也是一种刺激性治疗。因为科学证明,人在快要进入梦乡却还没有完全进入的时候,只要有东西对他进行突然的干扰,都会对神经起到刺激的作用!这对帮助恢复神经敏感有着相当大的作用。

小音,如果能够不倚靠任何药物让你恢复健康,我才会感到欣慰。

脑袋里不断地盘旋着莫医生经常对我说的话语。

不知不觉,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莫医生私人诊所的门口。

诊所里面的灯还亮着,好像是一盏可爱的小橘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光晕,格外温馨动人。其实我知道,诊所在5点30分就已经不接待任何病友了。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发现现在已经差不多要6点了。

顿时,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感激。眼睛也有点微微的湿润。

谢谢你,莫医生。

其实妈妈也有带我去大医院看手,可是那些专家门诊部的医生早就给我下了定论,让妈妈放任我自由去生活,不要再去想任何和钢琴有关的事情。

也就是说,在专家们眼中,我是不可能好的。这是一种罕见的病症,也许和心理有关,也许和命运有关。

甚至有很多时候,我分明听见自己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无力地对自己作着最后的摊牌—梵茗音,你不会好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没有放弃我。

妈妈,林姨,傅羽苓,还有你。

一直以来你都那么支持我,从来没有放弃我。也许其他人对我的支持能让我感到心中宽慰,可是来自你的不放弃,却给了我希望。

你是医生!

我想着,调整了一下情绪,推开了诊所的大门。

“莫医生,你好!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我扬起笑容,故作轻松地朝莫医生打招呼。

“呵呵……今天很有精神嘛!”

莫医生早已坐在椅子上等我,他一年四季都是一身白大褂,和蔼可亲的笑容就像好看的波斯菊一样在他的脸上绽放。

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是和平时一样的一系列复诊过程。

的确,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我感觉不到任何奇迹的发生。

也许,莫医生也不知道我的病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吧!反正弹不弹琴对我而言也没有太多的意义。我不禁有些气馁,之前还有些高涨的气势此刻却变得衰微了起来。

我转过头,看到一旁的落地镜里,女生明亮的眼睛就像熄灭的火苗一样,逐渐失去了光彩。

“小音,你对自己可要有信心啊!”莫医生也许是看到了我的变化,用力地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几下,给我加油。

这一次的治疗终于又结束了。走出莫医生的诊所,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每一天的时光都是这样悄悄流逝。好像带走了什么,又好像留下了什么,可是带走和留下的东西都有意义吗……

也许就像是我。

我的手指对别人来说,也许都没有太大意义吧……

不过—

我的脑袋里,不知为什么突然浮现出一个顶着刺猬头、一脸坏笑的男生形象。

恩。对了,今天的韦洛桀真的好奇怪哦!他是不是有双重性格?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谁知道明天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真是“伴君如伴虎”。

不不,韦洛桀不算是虎,我猜,他只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而已!

想着韦洛桀的事情,我的心情也好像坐上了刚刚启动的云霄飞车,一点一点地上扬,上扬。

“咕噜噜—”

走了一会儿,突然胃里的馋虫对我?地抗议起来。对了,其实从下午的那杯抹茶味的奶茶之后,我就一直都饿着肚子,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呢!

虽然妈妈的小纸条上说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可是出门的时候居然忘记了!

民以食为天嘛!先找东西吃再说咯!

我想起莫医生诊所旁边有一家“declious”,赶紧去里面填饱肚子吧!

“欢迎光临declious!”服务员小姐领我坐在了靠窗的位子上。从莫医生诊所出来的时候已经7点了,餐厅里的人慢慢地开始少了起来。

“小姐需要一点什么呢?”

“一杯可乐,一份意面,谢谢!”好饿啊,我想如果有两份意面我也可以吃下去吧。

十分钟的时间,可乐和意面就放在了我的面前。快餐果然快啊!所以现在很多人都会选择这样快捷的用餐方式。不仅能很快地解决温饱问题,也很节约很多时间呢!

不过更快的是,我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就解决了意面,可能真的是饿怕了,也顾不了什么淑女的形象啦!一阵狼吞虎咽加风卷残云之后,盘子就见底了,哈哈……

正当我在享受最后半杯可乐时,发现对面餐桌的男生一直朝着我这里看过来!什么意思嘛!难道他不知道一直看着别人吃饭是很不文明的一件事情吗!更何况我刚才的吃相,哎……

怎么回事,他还在看,而且越看越开心,嘴巴的弯度都快180度了啦!我可要生气了!看女生吃饭有那么好笑吗?哼!我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想要去买单走人,不和这么“变态”的家伙共处一室的时候,突然,肩膀上被轻轻地一拍。

“你好!”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过头,只看到刚才那个男生竟然走到了我的面前!不仅如此,他还用一种很熟悉的目光望着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老朋友一样!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早就听说有些男生喜欢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勾搭女生,可是我不会上当的。我礼貌地抽回了还被他的爪子搭住的肩膀,掏出钱包准备结账。

“你不认识我了吗?”怎么回事?这家伙的脸皮是牛皮糖做的吗?怎么那么厚?在我掏钱的整个过程中,我只听见他喋喋不休的声音。

“上次看到你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面,你现在好吗?那短后来没事了吧?”

哼!谁和你好久不见呀!我不动声色地继续掏钱包。

“对了,你是叫……梵茗音,对不对?小音?”

等等—他知道我的名字呢!他还叫我小音!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想要转头却又僵硬在原地。

让我想想……这个家伙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怎么,不记得我了吗?呵呵……”

很清亮的声音,有些小小的磁性,不过很亲切呢……啊!对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清亮的声音是……

我猛地转过头,擦亮了眼睛—一张斯文的脸孔跳入了我的眼帘!

白皙的皮肤,笑起来有些弯弯的眼睛,戴着黑框眼镜却一点也不粗犷反而显得脸部的线条更加分明,宽松的牛仔裤还有一双运动鞋。

如果不是刚才的第一印象那么坏,他给我的印象,应该是阳光的大男孩吧!

“你是……”

我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又说不上来究竟什么地方熟悉。

“梵茗音,你不记得我了吗?那短钢琴比赛……”斯文的男生看着我,突然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我的记忆立刻汇拢—

“这位选手,现在正在比赛,随便冲上舞台会让你失去比赛的资格……”

终于缓过神来的主持人,快步走了过来,好心地抓住她的胳膊,又刻意避开话筒,用非常低的声音轻轻对她耳语。

“现在赶紧下台,上台的时候对观众道歉,说你听错了报号,没关系的!”

我想起来了!

他就是那短的主持人!

“啊!原来是你!”我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个世界真是小呢!居然连吃顿快餐,都能遇到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真没想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居然能够在这里遇到你。梵茗音,这应该是我们的缘分吧?”

几分钟后,我和斯文男生一起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聊起天来。

“是啊!对了,其实上次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早就……”我说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一下脸,害羞地看着斯文男生,轻声说。

“其实那天我也觉得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对。”斯文男生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口吻竟然很像……

嗯,很像是莫医生的感觉。

“可惜我当时没有能够帮你排除你的心理障碍。”男生叹了一口气,似乎很遗憾的样子。

“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没想到作为一个普通主持人的他,居然会对我这个选手那么关心,一直都念念不忘。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不过……很快我又汗颜了一下!

“那个……你一直都在这家店里?”

我想到了什么,结结巴巴地问。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啊!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啦!只不过你当时正在大快朵颐……呵呵……根本顾不上观察周围的情形!”男生笑容满面地伸出手比划了一个“胡吃海塞”的样子,对我眨了眨眼睛。

果然不出所料……

惨了……我刚才整个风卷残云的过程都被他看到了!一保维持淑女的低调的我,形象彻底被颠覆了。

“对了,这么晚你怎么还没有回家呢?一个人外面吃饭?”男生好奇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不良少女一样。

“不是啦!我是出来复诊的。本来是我妈妈带着我一起来的,可是她临时有事情来不了了,只能我一个人来了。结束的时候都快7点了,实在太饿了,只好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啦。”解释完毕!我低下头继续喝着剩余的可乐,心想我可不是什么走在边缘的少女哦!

“复诊?”男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为什么要来复诊?”

“因为……”我这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我手指头的“怪病”,于是简单地把手指出问题的来龙去脉和症状对他说了一下。

“噢!原来是这样。不过没关系,这一定只是某些心理疾病而已。只要能够克服这个阴影,就能够好起来的。”男生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朝我信心十足地笑了笑。

“希望是这样吧!”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对了,难道你就在旁边那家莫医生私人诊所里复诊的吗?”突然,男生对着还亮着灯光的地方指去。整幢写字楼已经一片黑了,只有莫医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嗯!是啊,你怎么知道?”我觉得这个主持人还真的很牛呢!没想到他不但精通主持,还懂得心理学,更能猜出我的状态!简直就是……天神。

“呵呵……因为这附近只有这一家诊所啊!莫医生他还没有下班吗?”男生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诊所灯光的位置,眼睛中竟透露出一丝的心疼。

“是啊……难道你认识他吗?”我居然没有看出他的异样,可是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喂,对了,你都知道我叫梵茗音,可是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恩。我叫莫伊生。”斯文的男生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对我微笑着自我介绍。

“莫伊生?”我愣了愣,“什么莫伊生?”

“就是莫非的莫,伊人的伊,生命的生。”男生很认真地对我解释道。

“莫医生?莫伊生?”我喃喃自语着,忍不住捧腹大笑,“好好玩,你也叫‘莫医生’!要是你认识那个莫医生,你们一定会很投缘的!”

“嗯!是的!不过,小音,你知道吗,我和莫医生不但认识,而且非常的熟悉呢!”可是莫伊生却一脸的镇定,黑边框眼镜里闪烁出一抹神秘的光芒。

“真的吗?我和莫医生也很熟悉呢!我小的时候就认识莫医生了哦!他可是很和蔼呢!”

世界真的好小,这样看来也许我们小时候就见过面也说不定。

“那当然,我打从娘胎里出来就认识他了!”莫伊生略带崇拜的神情说着。

娘胎……我的天啊!那可比我早认识七八年呢!好厉害啊!哎!不对!莫医生姓莫,莫伊生他也姓莫……难不成他们两个是……我比发现尼湖水怪还要惊奇地看着莫伊生。

“宾果!不用说我也知道你猜到什么了!哈哈!”莫伊生猛然扯去了斯文的外衣,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调皮,“莫医生就是我老爸。我的心理学知识可都是向他学习的哦!”

奇迹,真是奇迹啊!

天下的巧事今天都给我撞见了!

没想到面前的这位主持人先生居然是莫医生的儿子。一瞬间我觉得他更加亲切了几分。

“小音,最近还好吗?不能弹钢琴了,你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变化呢?”莫伊生关切地问道。既然他是莫医生的儿子,我想我的病情他应该多少也了解一点吧。

“其实也还……好啦!我的生活还是照常进行,只不过发生了一点小小的状况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莫伊生带给我的亲切感居然和莫医生一样。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把最近学小提琴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还是一个音乐小神童呢!会那么多的乐器!真是相当的厉害呢!”

莫伊生的夸奖让我涨红了脸。

“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使劲地摇摇头,“我的手可能再也不会好起来了。钢琴……我想……”我可能再也不能弹琴了。我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痛苦。只要想到妈妈的眼神我就不由自主地难过起来。

“啊—”猛然之间我的手被莫伊生拉了过去。他握着我的手仔细地端详着。我还从来没有被男生拉过手呢!更何况这么长时间近距离地握着。

就当我想抽回的时候,莫伊生用一种超级认真的眼神望着我说:“你知道人类的双手有多少用途吗?”

“写……字,画……画……”他的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但是我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就是语无伦次。

“我们用自己的双手吃饭,用自己的双手种下丰盛的果实,用自己的双手写字,画画,还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的梦想。”莫伊生一下子举出了好多的例子。我呆呆地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可是随后他居然抓住我那只受伤没有知觉的手,坚定地看着我说:“一只手有几根手指,你知道吗?”

“五根。”我不是傻瓜,我当然知道啊!

“很好!看来你的意识相当的清醒。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要认真地仔细地听清楚了哦!如果你已经失去这一根手指,你还有四根,你愿意为了这一根而舍去这四根完好无损的手指吗?”莫伊生的每一句话语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里。我的消极,悲观,一下子全部都被他击垮了。我已经快要放弃的心又突然活了起来。

“如果你觉得它会好,它就算最后还是没有好,在你心里它还是好的。但如果连你都觉得它不会好了,那它就算好了,也会丧失它原来的功能的。”这是和莫伊生分别时他最后对我所说的。

回到家中,脑袋里装着的都是莫伊生的话语。

如果你觉得它会好,它就算最后还是没有好,在你心里它还是好的。但如果连你都觉得它不会好了,那它就算好了,也会丧失它原来的功能的。

我把自己整个人都沉到了温热的池水中,泡了一个让全身心彻底轻松的澡。

洗完澡后,我轻飘飘地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打开音响放起了音乐。

缓缓地闭上眼睛,随着音乐的不断推进,眼前像放电影一般闪过自己学习钢琴的片段—

小学的时候妈妈给我买了第一台钢琴,黑色的烤漆工艺,黑白分明的键盘,指尖轻轻的触碰,都让我觉得很神圣。

对着钢琴苦苦地练习了六个多小时,心中想得到一些的赞赏,可是妈妈却用一句“还不行”冷冷地熄灭了我渴求鼓励的心。

最多一次曾经一口气练了足足十个小时,之后双手都发麻了,一点知觉都没有,结果不得不学习把双手放在冰水里的贝多芬。自己傻乎乎地把手放在冰箱的冷藏室里,差一点点就把手指头给冻坏。

可是后来这件事情传到了妈妈的耳朵里,却只是换来一句“练了那么久也不过这样”的话语。

虽然妈妈从来没有给我过一句鼓励的话语,我自己一直也都很灰心,可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支撑着我,让我从来不曾放弃过黑色和白色的琴键,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还记得自己有一段转调的音乐怎么都转不流畅,结果反反复复听了原版CD无数遍,最后连CD都被我听坏了……

还有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很紧张,上了N次厕所,后来赶鸭子上架般一口气弹完整首曲目,听见评委老师交头接耳说不错的时候,心中那种满足感……

这种感觉,是任何东西都取代不了的!

可是到了现在,我发现我不能明白了,我开始迷惑了,从头到尾自己为什么那么坚持?难道不是自己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不喜欢钢琴的吗?

音响里CD的音乐开始到达高潮,激昂的音乐声回荡在房间内。

我突然心头一颤。

这……这不就是我那天参赛的曲目吗?

这熟悉的音乐就像是一把钥匙,缓缓地开启了我的记忆。

那天赛场上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我的眼前。就在那一刻,手指头突然无法动弹,它突然不听我的指挥,就在那一刻我失去了整场的观众……

脸颊突然变得滚烫。

泪水划过我的脸庞。

它不知不觉地夺眶而出,等我察觉的时刻,脸庞已经布满了湿湿咸咸的泪水。

我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指头,仿佛是妈妈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住地抚慰着它们……

突然,在一股冲动下,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顾不上穿拖鞋就光着两只脚,冲进了卫生间。

哗啦啦—哗啦啦—

拧开右边的水龙头,顿时温热的水流不知疲倦地流了出来,我将整只手放在水流下,不断地冲着,拼命地冲着……

同类推荐
  • 凉薄少女:北桑

    凉薄少女:北桑

    凉了时光病了心脏留了少年……薄了青春静了光阴疼了灵魂……
  • 源来我喜欢你

    源来我喜欢你

    将王俊凯定为男神的叶童,为了王俊凯跑到重庆八中,无奈,王俊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面对易烊千玺对自己的温柔,王源对自己挑逗。叶童将如何选择?
  • 复仇公主勇敢爱

    复仇公主勇敢爱

    她们,浴火重生,强势回归,只为复仇!冷漠无情?可爱腹黑?优雅温柔?这些,究竟是真是假?她们,又该何去何从?
  • 刁蛮小姐有点坏:强吻绝世冷王子

    刁蛮小姐有点坏:强吻绝世冷王子

    什么?相亲?你这老头子怎么老这样.敢逼她白婧雪去相亲,去死吧!算了还是去韩国吧。呵呵,韩国真是好地方。帅哥遍地都是,呵呵,她白婧雪要发了。校园男神齐上阵,这下又要被刺成筛子了。男神齐呼:“别怕baby,哥哥来护你。”
  • 那些跌落在青春中的疼痛

    那些跌落在青春中的疼痛

    我们每个人都有过青春,而在每一个青春故事中总有那么一段回忆让人至今难忘,总有那么一个人在我们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出现他的身影,虽然有些疼痛,但我们也感受到过幸福,因为有你,我的青春不孤单,让我们一起追忆那些跌落在青春中的疼痛,一起长大。。。。。
热门推荐
  • 仙家童养媳:美人,蹦穿了

    仙家童养媳:美人,蹦穿了

    他是*集团尊贵的首席执行官,更是披着温雅腹黑的狼!她不小心,拦住了他,还不小心‘睡’服了他。她转身不认账,“睡了我还不想负责的女人,只有三种下场,做死人、做死人、做死女人!你选哪个?”……天天嫌弃她,恶心她,却在她陷身危机时,总是挺身而出帮助她……守护她,宠着她,吃定她,此生,她是他戒不掉的毒!
  • 恋爱法则:帆布青春不迷茫

    恋爱法则:帆布青春不迷茫

    韩木兮,长了一副红颜祸水的脸蛋,却是花痴一个,为追寻男神误入圣樱高中,准备开始一去不复返的爱情追击......咦?男神向我表白啦?等等,我不会五感出问题了吧!
  • 兄弟,闯荡吧

    兄弟,闯荡吧

    校园娇女,暗黑不断;情深兄弟,一塌糊涂;把玩岁月,火爆青春;放荡得昏天黑地,校园内外,水榭池边,角角落落,无不是香气扑鼻,蚀骨销魂。千帆过后,低调老大,登峰造极,且看张謇将各色美女悉数纳于房中,左搂右抱,尽显风流!
  • 邪王追妻:杀手毒妃太猖狂

    邪王追妻:杀手毒妃太猖狂

    她,是21世纪首席杀手,因遭背叛,一朝穿越重生到碧落大陆季府大小姐身上。什么?废物?哼,谁知她是八系召唤师还魔武双修?什么?丑女?呵,谁知那无盐外表下其实是个倾世冰美人?至尊丹药,不好意思我要了;神兽,它赶着要跟我。他,是碧落大陆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世人皆称为邪王,他冰冷强势,却唯独对她温柔万分。本文一对一,男强女强,强势来袭!(恕简介无能,欢迎入坑!)
  • 暗夜邪帝

    暗夜邪帝

    一双无情手,一个冷血人,一次意外的穿越!看他如何在异世杀出一条成帝之路,看他一颗冷漠的心如何被感化成流动鲜血的入情之人!
  • 消渴醉妃

    消渴醉妃

    新婚之夜,激情难续,血染婚床,新娘割断了新郎的动脉,新娘自杀……甄橡楠的姑姑,冷眼的扫过了侄子的遗像“他不会死的,我会利用千年的时间,让橡楠复活……”千年大宋,她是消渴罪妃,他是暴戾王爷“本王的婚事岂能变成丧事!不行也要带着气儿拜了堂!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贱人,别死了,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要做呢……”银发狂医,藐视威武王爷,谁破坏了千年复活计划,千年爱浮生,春华一场梦。几度轮回解情缘,爱恨两相生。
  • 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选辑

    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选辑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跑马镇情人

    跑马镇情人

    一段神秘的小镇之旅,两个家族的恩怨情仇。年轻的警官来到小镇,抽丝剥茧逼近案件真相,却发现自己特殊的身世之谜。我是一个警官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本可以留在京城,可父亲临终前却要求我带上一封至少一年后才能看的信到偏远小镇――跑马镇去寻找一个人。到跑马镇后,我奉命秘密调查一桩已经结案的命案,随着一个一个的谜团横亘面前,跑马镇复杂的恩怨情仇令人吃惊……我终于明白了父亲让我回跑马镇的真实原因……
  • 重生之猎花高手

    重生之猎花高手

    一场车祸让主角重生了,更是在重生之后得到了绝世的武学。重生后的主角誓要摒弃前世的懦弱与平凡,看一介小人物如何一步步的踏上巅峰,只手遮天。
  • 弑母

    弑母

    养子不教谁之过?有母不养谁之过?当一个人穷的只剩下钱的时候,还有活着的意义吗?是人改变了社会还是社会改变了人?答案在那里?不读此书无已知道,读了此书还是不一定知道,除非,你用心去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