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泽看她这样的表情,就好像国中时候,她也总是憧憬着令人羡慕的爱情一样。他就将以前的事一一都讲给了她听。
“国中时候的你,是个充满了傲气的小姑娘,活泼天真,对事情也是十分执着。那样的你,让我只看一眼就无法再次移开视线。”仿佛在形容一个美好的梦,路泽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微笑。
“国中毕业的时候,我给你告白,可惜那时候的你,眼里只有梦想,你拒绝了我。我们也就不再联系了。”明明是形容一个不太好的遭遇,可路泽脸上还是挂满了幸福。似乎只要和她有关的记忆都是美好的。
“也许真的是有缘,当然也有我的刻意为之,我们大学又在一起了。你这个傻丫头以为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自己还暗自伤神了好久。只可惜那时候的我也不知道你开始对我有好感了,不然我们也不会错过这么久。”路泽说着,用宠溺的眼光看着林岚月,似乎就像看着那时候的她一样。
“大学毕业以后,你要去国外修学。临走时,在机场,我告诉你会等你,还记得你那时惊喜的眼神,却还是没有留下,我那时傻傻的在心里想,你心里一定没有我吧。”说到这里,路泽叹了口气。
听到路泽说这些,林岚月心里没有一点排斥。似乎这些本来就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事实一样,在她心里形成了熟悉的影子。
“在你走的这段期间,我总是借酒消愁,也就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这也就是带给你很多伤害的原因了。”路泽眼里有着深深的疼痛,他没有再说下去,他不知道林岚月是否愿意提起这段折磨了他俩的回忆。路泽抬起头,撞上了林岚月清澈的眼神。路泽心里一震,是啊,她已经不记得了,是不是不应该再告诉她这些。
“继续说好吗?我想……找回我的记忆。”林岚月却突然坚决的说道。在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管这些回忆是好是坏,对她都是十分重要的,是她这一辈子都不能,也不允许遗忘的。
“唉。”即使是失忆了,她的固执还是没有改变,这让路泽更加确认她就是他的妻子林岚月。
“那时候,当我在酒吧的时候,总有一个女生陪伴在我身边。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一些不该的事。”路泽的眼里有着痛苦,可是看着林岚月还是一副单纯的样子,他只好继续说下去,“你回来以后,我没有告诉你这个事情,我自私的想把你留在我身边。直到……我知道她怀孕了。”
听到这里,林岚月的心里似乎有一种强烈的难过,似乎这个事情曾经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剧烈的难受和心里的好奇让她更加想要恢复记忆。
“当我告诉你的时候,你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己离开了。可当我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却已经流产了,你真傻,你不想因为这个孩子打扰了我的生活,可是却自己承担着一切,你总是这样,倔强的故作坚强。傻丫头。”路泽的眼里弥漫着浓浓的心疼,他看着林岚月的眼睛里似乎蒙着一层雾一样的东西。让林岚月也跟着他一起心疼起来。
“失去了孩子以后,你没有跟我说什么,就独自离开了。你没有告诉任何人你的行踪,包括你的亲人。那时候的你,应该真的是伤心到了极点,是我不好。”路泽低下了头,即使过去了这么久,想起这些回忆,他还是会感到心痛。
“既然走了,后来为什么会回来?”林岚月的心里似乎有着这个答案,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出结果,于是就开口问了路泽。
“呵呵。”路泽苦笑了一声,“你走后,我和她因为孩子,就结婚了。可是不到两年,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姑娘了,那时候的你,已经是加拿大的教授,在国内知名度也很高,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从来没有放下过你。”
路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深深的爱意。“你会回来,是因为工作。其实当年的我也自以为是的想过你是因为我。可是现在这个答案已经无从所知了,它也已经不重要了。”
“后来,阴差阳错,我知道当年你流产的真相竟是因为我那时候的妻子,陶若萱所为。我和她离了婚。那时候的我,真的是很自私,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只是在和她离婚以后,选择找你,而你永远都是那么容易心软,你很快就放下了和我的芥蒂,你就是那么的善良。”
“可惜事情总是不如人意的,在我和你在一起生活没多久的时候,有人威胁我,条件是让我离开你。那时候的我,只是想着怎么变得强大可以保护你,却忽视了你的感受。你就这样,再一次的离开了我。不过,如果让我再次选择,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给你那张机票,毫不犹豫的让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路泽的眼角有些湿润,这让林岚月心中有些惊讶。一个男子能流下泪水,这是要爱的多深多真啊。
听了这段话,林岚月的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看到了那个时候手中的那张机票,似乎看到了有个女孩靠着门一点点的蹲下,将眼泪都埋在膝盖上。
“不过后来我们还是结婚了,我们在一起了。在我想就这样一辈子好好的保护你,照顾你的时候。你却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上……”路泽将很多事的细节都省略了,他不想让林岚月干净的心灵被那些肮脏的事情所感污染。听路泽说完,林岚月的心突然一阵刺痛。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滴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慢慢晕开。
“傻丫头,哭什么。”路泽轻轻的为她拭去泪水,动作自然得好像每天都在做一样,似乎两人本就该是这样。
“对不起,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林岚月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愧疚,从刚才的事情中,她可以听出来这个男子对她的爱。她也从心底认为,自己就是这个男子失踪的妻子。可如今记忆一点也回不来,这却让她心里感到对眼前男子的心疼,和内疚。
“说什么对不起,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些话听起来明明那么简单,甚至让别人听起来会很虚伪。可是在林岚月听来,这些话是这世界上最深情的情话,她能明白他的爱。
“路泽,我没有想起这些事,但是听你说完这些以后,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就像突然回忆起来的那种心痛。虽然我没有和你的记忆,但是这种感觉却十分熟悉。我想,我一定就是你的那个林岚月。”林岚月说的有些模糊,但是路泽却明白,这是她心里对他残存的感觉,即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们两个之间经历过的那些事情留下的印象是不会消失的,对对方的爱自然也不是随意就能抹去的。
“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路泽突然不敢贸然猜测林岚月心里的想法,因为现在的林岚月就好像他们大学时候的她,总是有自己的主意,是个有主见的小姑娘。“救我的人,是我的朋友,不管怎么样,我得给他说一声,才能回到你身边,至少要让他放心。”林岚月这样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尤其是那句回到你身边,让她脸上挂满了小女孩一样的娇羞。
“对了,我还不知道救你的人叫什么名字呢。”路泽突然想起这个。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救了他的妻子,他是心存感激的。“他叫赵晨泽,他说他是我的朋友,想必你也认识吧。”林岚月有些随意的说道,她并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奇怪的。
“赵晨泽?”路泽心里有些疑惑。如果真的是赵晨泽,那么是了解林岚月已经结婚的,而且也是知道他就是林岚月的丈夫,那么为什么没有将她送回来呢?“你认识吗?”林岚月有些惊奇,但转念一想,路泽是她的丈夫,认识她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嗯,他是我们的大学同学啊。”路泽有点心不在焉的说道,满脑子都是对赵晨泽的疑惑。“那你有他联系方式吗?你直接告诉他一下好了。毕竟在海的另一边,来回跑也挺麻烦的。”林岚月就像个抱怨逛街累的小姑娘一样的说道,她又回到了以前的她,天真单纯善良的她。
“嗯,我会告诉他的。”路泽这么说着,就拿出了手机准备联系他。“哎,等一下,他现在应该在开会。咱们先去吃点东西,等会再告诉他好了。”林岚月说的十分随意,但路泽心里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在林岚月失踪的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她与赵晨泽相处的似乎很密切,这让他心里多少产生了一点醋意。
“嗯,好。”路泽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因为现在的林岚月是那么的单纯,他不想让自己复杂的情绪感染了她,他想保护住她的天真。
“想不到你会做这么多种菜啊!”林岚月一边赞叹着,一边一个一个的品尝,“找回了你这个老公真好,有这么多吃的。”看着林岚月一个劲的吃,还有她说的话,路泽心里有一丝无奈。他的这个小妻子似乎总能说出让他惊讶的话呢。
“……”路泽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帮她夹着她以前爱吃的菜,一个一个摆到她面前的盘子里。也贴心的帮她把手中的筷子换成了叉子,并递给她一个勺子。这个举动让林岚月微微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搅,让她有些难过的皱起眉。
“怎么了吗?”注意到林岚月停下了用餐,路泽抬头就看到了她皱起的眉,有些担心的问道。“没事。”林岚月甩甩头,继续开心的吃着。
心里却有一种难过的东西。从她苏醒以后,每次吃饭,中餐就是筷子,西餐就是刀叉。可是每当吃中餐的时候,她总感觉自己用筷子用的力不从心。但想想看,自己是中国人,又怎么可能不会用筷子,身边的赵晨泽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细节。
可是今天,当路泽将她手中的筷子换成叉子,还递给她了一个汤匙的时候,她心中真的充满了一种温暖,而且这种温暖是前所未有的熟悉。
“为什么知道我不习惯用筷子?”林岚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并且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认真的看着路泽,似乎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边吃,我边告诉你好吗?”看着盘子中的菜,很多已经不再冒热气,路泽将餐具重新递给她,并且开始给她解释道。
“我们还都是高中生的时候,一起在学校食堂吃饭。那时的你居然去问食堂大妈要了一个勺子,因为是同班同学,我们都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不用筷子。”路泽脸上挂着一些对回忆感到幸福的表情,似乎觉得那时候的林岚月真的很可爱。
“记得当你说出自己不会用筷子的时候,饭桌上的大家都在说着‘都这么大了,还不会用筷子’一类的话,但那时候的你,从来不会感到自卑或其他,你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用勺子吃着饭。”说到这里,路泽也笑了笑,似乎就像林岚月当时的表情一样。
“直到大学,你也一样改不掉这个习惯,每次和你一起吃饭,我总是会习惯的为你要来一个汤匙。”路泽说道这里,看了看林岚月手里的汤匙,“这个汤匙是我们结婚以后买的。记得你霸道的说,要给银汤匙上刻上你的名字,可惜你在的时候,一直没有去在意。”路泽将林岚月手中的银汤匙转了过来,反面刻着林岚月的名字。这让林岚月有些惊讶,又有些温暖。
“在你失踪的前一天,轮到我做饭的时候,我看到了它,突然想到你说的话,就将它刻上你的名字。可惜,那天却没有等到你回来。”说到这里,路泽抬起头看着林岚月,眼神里的温暖似乎都要将她融化。
“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我。”林岚月抬起头,用同样温暖的眼神看着路泽,认真的对他说出了这句话。“傻瓜。”帮林岚月盛好了汤,放在她的面前。林岚月总觉得路泽所有的温柔都是在不经意间随意流露出来的,那么真,而且还那么深。让她不得不去相信,他就是她生命力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