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纯洁男女关系
舒蕴岂笑了笑,“我们家这么多男人,不必再花钱另找一个的,而且你看见跟车的几个人有男模吗?”
摇头。
“有。”舒蕴岂正色道,“就是我。”
“你?”夏悠念大为意外,“那谁拍照?”
“我的助理。”他颇为自信的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太难为你的,人总有第一次,这回拍完下回就有经验了。”
舒蕴岂将相机交给助理,“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悠念,你等一下好吗?”
“好。”
旬柯不常常出来打高尔夫,一是球技烂透,二则是没什么时间,赶上周日一帮老头子非要出来运动运动,作为刚刚回国的总裁,也不方便拒绝,所以也就推下了梅芯蕊的约会,就算缠着纱布上阵,也要陪这帮老董事乐呵、乐呵。
借着打电话的功夫,旬柯一个人走出老人团,边散步边讲电话。
旬柯好不容易挂断电话,想起周六凌晨的那通电话他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来,最后他打过去的时候,那边早已进入一级睡眠,回应他的只有“嗯”、“啊”二字。
不知道现在在干嘛。
手痒的旬柯顺手按下快捷键,等着听展副理抓狂的声音。
“Who Let The Dogs Out”
旬柯微微一愣,转头寻找这手机铃声的主人,竟然近在咫尺。
如果没记错,这是展副理的铃声,巧合的是竟在同一时间响起。
新娘?
攀附着新郎脖子的新娘,顿了一下,深情看着她的新郎莞尔,“接电话吧。”
“哦。”悠念尴尬的将手小心的伸进后背拉链处的空隙,用手指一勾,拉出了手机。
“喂?”
新娘接电话,而自己电话的听筒里,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
旬柯僵硬得有如宙斯神庙的石柱,“你在哪里?”
“哦,哦,总裁啊,有事?”那边声音有点怪怪的,夏悠念也没做多想,转身离开拍摄现场,打算找个清净点的地方聆听总裁教诲。
不巧,穿过矮树丛,就看见一个男人拿着电话,表情有些——扭曲。
她穿婚纱,画着新娘妆,身边有个穿着新郎装的男人,旬柯只觉得脑袋里有那么一刻是一片空白的。
“怎么回事,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旬柯不自觉的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向自己,转头就走手劲大得让夏悠念痛得皱眉。
“什么、什么、什么?你问哪个?”夏悠念看着他气得冒火的样子感觉有些虚软,他怎么发这么大火,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啊?”夏悠念拉住他的胳膊,“总裁,你冷静点,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嗯?”
“我要你现在跟我走。”旬柯紧抿着嘴唇一字一顿的,等着她说话。
“我这边还有事,不能……也走不开。”还是出事了,公司倒闭了?
“你不走是吧?”旬柯气得点了点头发狠说,“好。”
他松开钳制她手臂的手,长臂一伸,将她一揽往肩上一送,肩部的肌肉和骨骼差点没把悠念中午吃的盒饭顶出来。
穿着婚纱的夏悠念变得好大一团,旬柯不知走到哪个地方才将她放了下来,亦是冷静亦是出于无奈,怎么办,怎么办?谁告诉他,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上这里拍婚纱照。”对,这就是他气得火冒三丈的原因,他总算知道了,“你要结婚了?”
看着他现在神经质的表情,夏悠念难得的认真起来,揉了揉被他硌疼了的肚子。
“你生气是因为我在这儿,在这儿拍婚纱照?”起先皱着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下。
“不,不对,不是我要结婚,诶,我今天是过来做模特的,我找的兼职。对了,你还记得那天在酒吧吗,坐我对面的他就是雇佣我老板,”小绵羊此刻揉着胳膊,汇报着。
旬柯愣住了,她说什么?
“总裁,你误会什么了吧?再说就算我拍婚纱照……”夏悠念本来带笑的面容变得古怪起来,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那么僵着的看着他。
旬柯被她越来越明了的表情吓到了,他摇头,“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我没那个意思——”
“你——”夏悠念刚一开口,就被旬柯用手堵了个严实。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最后放松了力道,他要告诉她,告诉她他的想法。
“展副理,不是那个意思,绝对不是,别破坏现在这种关系,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记住了。”他放下自己的手,神色复杂的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然后转身离开。
夏悠念摸摸硌疼的肚子,哀嚎了一声。
什么让她记住了,记住什么?
呿,他发神经。
锦渊蹙着眉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抱起来感觉有点虚无飘渺、似云似雾、软软的、弱弱的。
她身上的那件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空荡荡,衣角随着走廊里的微风扬起,更显得弱不禁风。
“疼,很疼,”悠寂先是垂下眼睑似是看着自己被输液针扎肿了手臂,还微微抬高喃喃自语。
接着她又抬起头抿着嘴角像是无限羸弱的笑了笑,眼里确还是水汪汪一滴委屈的泪划过苍白的面颊,落在她敞开的领口处,是有点凉意还让她一缩脖子。
这会儿变成抿紧唇瓣,看着就跟倔强的不愿意多说什么一般。
楚楚动人、谁家的林妹妹?其实悠寂也有点恶心,没办法,咱要入戏。
锦渊甚至本能反应要腾出一只手给她抹眼泪,不料怀中的人儿顺势攀上他的肩头,按下他的手臂低低哑哑的调子:“我病的很重吗?”可怜兮兮的口气,就是细细的针尖滑过皮肤让人有点微疼那种感觉,轻微但忽略不了。
悠寂顺着惯性把头埋在他的耳垂,咬着自个的唇克制要笑的冲动,哎,演戏真是门艺术,怪不得有艺术人生呢!
一愣神,锦渊清冽的声音传了出来:“没事,别多想,”不知道他是安慰她,还是掩饰自己多余的行为带来的负作用。
“嗯,那干嘛要折腾呢?”又是自问自答但是语气轻飘飘没有责怪的味道,就是纯粹的问。
悠寂低头诡异一笑,在早已看好的美男白皙的脖颈处下嘴,快速张开小口稳准狠的咬了一下,末了还用舌尖舔舔看看甜吗,还是涩涩的,或是苦的?
她像只吃鱼儿的小猫,嗯,她确实很满足,想象着自己四爪朝天晒着肚皮的愉悦着。
这就是现世报,她是试验品,他要用皮外伤来换。
咳咳咳…
从背影望去就像是悠寂依偎着锦渊撒娇,爱凑热闹的尚一波、吴东等人定不能放过这个戏弄锦渊的好时机,纷纷制造噪音。
悠寂以为下一步某男该把她甩到地上。
然后呢,她该哭、该闹、反正是临场发挥呗、泼妇好扮演,就是不把自己当人看。
有点意外,除了锦渊加重呼吸外,他没任何一点不良反应。
锦渊反手把她揽的更紧,让悠寂牢牢的靠在他的怀里,接着他冲着调笑他的那几位一呶嘴厉声道:“该买饭的买饭去,要适合高烧病人吃的,粥小菜包子……,”一边嘱咐一边前行,把那几个还在撇嘴絮叨的大男人抛在脑后,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悠寂滴溜溜转动乌黑的大眼酝酿一下下,她透过锦渊的肩头露出半张脸,哀哀戚戚的望了下身后的某几个大男人。
她想着要让人家心甘情愿给你买饭是需要装装可怜的,不然那几位给她下个巴豆砒霜啥的,咋整?
那还不又要去半条命!
明哲保身就要示弱,这是身为女人的本能。
悠寂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自己刚刚挑衅过锦公子这件事。
当然这也代表了锦渊还是有潜力可挖的,悠寂暗想她要装公主,就是那十八层蚕丝褥子下有个豆子都能睡不好觉的豌豆公主,现代版叫玛丽苏病例,呵呵,所以她有病!
公主病!
悠寂翘着细长的腿,靠在某男为她悉心抬高的床背上,眯着双眼端详着眼前架起来的小桌子。
上面有各色吃食,保证都是适合病患容易消化的,色泽丰富红黄绿搭配得当,看着就让人有食欲,更何况是悠寂这种几十个小时未进食靠打点滴过活的人呢!
悠寂耸耸鼻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出息,就要把口水流出来。
她用手托着下颚,开始琢磨如何下嘴又尽量不显得狼狈,哎,她尹悠寂的病房里矗立着几个大眼瞪小眼的男人啊,好歹她还想装装淑女呢。
想来想去悠寂决定给这几位先生来个笑容友好一下,希望这几个老男人有自知之明,知道小姐她的闺房其实就是病房不能这么随便出入停留,要绅士。
还没等悠寂挤出笑脸,其中叫做吴东的那位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悠寂接着慢条斯理发问:“锦渊今晚老徐从加拿大回来,你不会忘了吧?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
这是吴东第一次见悠寂,他才不管悠寂是谁,对于他们哥们几个身边的那些花儿、莺声燕语,多了去了,谁有功夫计算呢!
刚才悠寂跟锦渊暧昧的那一幕,在吴东看来也就锦渊“抽风”的杰作。
貌似每年的这个时期,就是倪静淑七年前离开中国的日子,锦渊都会做出一些奇怪举动,大家见怪不怪,这叫黑色五月!
但不能否认这次锦渊有点怪的离谱,大家全当是寂寞惹的祸也没多关注。
锦渊看向窗外像是思量什么不搭话。
“别价啊,锦渊去吧,我看这位小姐好多了,你不会为这个不放心吧,”尚一波虽然见过悠寂,但是悠寂这会儿病了,多少有点走样,他见得多忘得快没有印象,等于没见过一样。
听着尚一波话里话外是解围,实则是点醒悠寂,什么叫做识时务为俊杰!
他让这位公主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他们可都有正经事要办,别在跟刚才一样唧唧歪歪、卿卿我我的不看场合。
悠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着听着转了神,思量起自己吃食物的顺序了,先喝粥还是先吃点小馒头,此时营养师的脑瓜开小差,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锦渊瞟了一眼紧锁眉头认真端详桌前菜肴的悠寂,她眼里有着什么“情绪”?
悠寂那种神情映射到锦渊的眼里,被此时充满保护欲的锦公子翻译成:她难道是哪里又不舒服了,还是饭菜不合口?
这么想着,锦渊并没有跟那两位搭话,而是转身把勺子交到悠寂的手里,将粥推到她跟前柔声细语:“先吃这个,慢慢喝,别太急。”
说完像是安慰悠寂,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朝着屋内的诸位点头示意,先行旋身而去。
他的身后跟着的是撇嘴的吴东、苦着脸的尚一波、看好戏的刘浩轩。
他们之所以这么不待见悠寂,自认是情有可原。
据可靠消息倪静淑近期要回国,第一站是上海参加一个国际博览会。
七年了,很长也很短。
对于锦渊来说时间是漫长的,多少个纠结的日日夜夜都被他们这帮哥们看在眼里。
对于青春来说它又是短暂的,稍纵即逝。
那时的他们一起欢歌笑语,而后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曾几何,倪静淑是他们这帮子青涩少年为之倾倒的梦中情人,就像是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一弯新月,有朦朦胧胧的美感,看得见摸不着。
当然也只有他们最好的几个哥们知道锦渊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是呢,结果是惨痛的揪心的,但是雅典娜始终是圣斗士心中的女神,倪静淑之于他们就是女神,她要回来了,锦渊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这个时候出现的小妖,都是不被人待见的。
等尹悠寂回过神来,屋子里面已经空荡荡,她也没太在意反而乐呵呵的细嚼慢咽喝起她面前的那碗粥。
一口口刚喝完粥,悠寂就发现有双筷子就像是等她一般即刻递了过来让她方便夹菜。
悠寂挑起眉角佯装平静的抬头一看,锦渊带着一脸温存,不知何时已经进屋站到了床的一侧。
“吃吗,吃吧,”悠寂随口招呼。
“嗯,”锦渊应了一声拾起一个包子,拿起一副新筷子慢慢的把馅料挑到另一个小碗里,把带着少许馅料的包子壳放到悠寂面前的盘子里:“别吃太快,这么吃有点味又不至于太腻好消化,”怎么说呢,他的语调淡然,可字里行间又有那么点宠溺。
悠寂乖乖的点头,反正她就是知道这位锦少爷不是对她说的,仿佛是对某个远在天边的人物来个隔空对话一般。
不就是又把她当成影子吗?
悠寂毫不在意的享受着公主级的待遇,她也毫不愧疚,算起来是她成全了锦渊的病态心理,这才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夜,寂静了。
有淡金的月色漫过窗子洒在病房里,添了一层暖意。
悠寂吃饱小睡一觉,这会大概是半夜她就那么一睁眼不想睡了,歪头看见映在月色里的锦渊侧影时稍稍一怔。
他没回家而是躺在病床旁边的躺椅上,睫毛微微颤着眉头敛着,悠寂猜想他睡得不踏实也不舒服。
顺着看下来只见他白皙的脸颊,下眼睑的位置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此位仁兄昨个没休息好。
悠寂幸灾乐祸的咧嘴一笑,活该、这个词跃然心上,让悠寂念叨的很开怀。
无声的笑着、笑着,悠寂窥探到他敞开的领口处,被自己咬过的地方,已经贴上了创可贴。
不知怎的,看着看着悠寂僵住了笑容,心里突然堵得发慌,她就像是跟谁赌气一般转过头去,一点也不想多看一眼。
不知何故,玛丽苏公主尹悠寂很想哭。
为嘛呢?
他忍让她不是因为她是尹悠寂或者是夏悠念,因为她的公主病装的很像那个她……,悠寂不想承认她有点嫉妒。
玛丽隔壁,悠寂郁闷的骂了一句粗口,她本以为自己不在意。
夜微凉了,寒彻到她的骨子里。
医院的安全通道口里,有个女孩儿穿着空荡荡的病号服,蹲坐在台阶上燃起一只从某男包里顺出来的烟。
一只她要烧掉的叫做寂寞的烟,丝丝渺渺烟雾融入夜色,蔓延开后不见踪影,也散化了悠寂的心结。
雨下得真不是时候,待到旬柯走远,刚刚的晴天转眼就滴滴答答的下起中雨来,夏悠念那叫一个郁闷啊,穿着这身衣裳就是后边有狼撵她,她也跑不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