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曳青丝,指尖点流光。青峰缱绻,荏苒拂云烟。温柔乡里,轻语撩神,飘飘飞仙。烟柳巷,凡心遭弃,玻璃心焉。只是绝与决。
再次来到宫外,念儿双目微闭,双手环握置后,嘴角微扬,深吸一口气,再屏息,于身心静止的这一刻用浑身的细胞去拥抱这大千世界。尽管经常出宫游玩,可是不知为何,每次出宫竟总能有不同的新鲜感,从未觉得腻烦过。宫外的世界到底是远远奇妙于宫内的,总是充满未知。
久久地,这么想着,将吸入的米肉菜香、醇浓酒香、楼屋木香、布衣棉香、文纸墨香、山水画香、胭脂粉香、草木泥香纷纷凝于鼻腔贯于心肺,任全身的器官与这化形于气的天地万物缠绵。而子桑则是手握佩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念儿,幽井般深不见底的眼中透着隐隐不易察觉的怜爱与另一种错杂。
良久,念儿终于睁开眼,从片刻前宁静的公孙念瞬间分裂,变回风流倜傥的“他”。轻摇折扇随意在繁闹的街市徜徉,脚下翩跹,刺眼金光洒在遍眼绿瓦红墙,叶隙石缝,而光线的折射和着反射竟使得这斑斓绚丽的市景,更加耀眼,直刺苍穹。偶有楼阁突兀,酒幌飘扬,与那穿行车马和往来行人构成另一番街景。走上虹形大桥,桥下是鱼鳞晃眼的流水,过桥,两侧便是小巷。在这狭窄的小巷竟落满了座座四方院墙,古朴的院墙上铺陈着密集的爬山虎藤蔓,在闷热的巷间投下层层的狭长阴影,倒也有天然避暑之用。
继续前行,胭脂香渐浓,念儿嘴角邪勾,加速向前方一座突兀的红楼走去。不一会儿,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宫殿似的建筑。阳光投射在妖艳的赤砖之上,竟因反射反而形成一个巨大如钟罩般的火红光球环笼于这建筑四周。又见镶金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块红木贴金匾额,上面以真金题字“鸢红楼”。
楼前一群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放声欢笑,挥帕嬉戏。远远看见妖君下凡般的念儿和人间太岁般的越子桑,纷纷涌于跟前,搭肩挽臂,道:“二位公子生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也该下凡好好尝肉了呢。”说完,柳眉轻挑,桃眼媚视,粉舌舔齿拂唇,极尽风骚。袅娜身体猛往怀里钻,双手在二人身上不停游走,挠抚前胸,摩挲脖颈,挑弄下颌。这边念儿很是享受,左拥右抱好不快活,那边越子桑竟然异常冷静,面不改色,全然无视眼前的百般挑逗。念儿拍了拍子桑的肩说道:“子桑兄,今日就好好快活快活。”然后剑眉一挑,朝内殿一瞥,示意一起进去。越子桑本想阻止,见状只得跟着念儿一道踏入内殿。
只见殿内以玉雕楠木作梁,夜明月珠为顶,熠熠生光。红木雕金为柱,宝石入银为灯,玛瑙串流苏为帘幕。晶砖铺地,低头便可见自己的倒影。砖内嵌六瓣粉桃镶金叶,花瓣花蕊无比新鲜,花径也清晰可见。赤足踏上只觉温润,细瞧,这晶砖之上竟然隐隐盖着一层细薄至极的玉膜。一问才知竟是将羊脂白玉研磨成极细腻如液体般的粉末,再以冰蚕丝线织成的透明薄纱固成薄膜一般的屏障盖在这晶砖之上。
内殿中央,正对大门,有一水晶厢房,这厢房外界可以看到里面,可是隔音效果确实极好。念儿心中想道:这鸢红楼设计的到真有别样的情趣。厢房正中放着一张巨大巨长的象牙白玉镂刻水晶卧榻。榻上设珊瑚抱香枕,铺穿云泻雪冰蚕丝垫。卧榻两侧更有两张雪狐皮毛覆盖的七尺长椅,椅边悬着罗纱云幔帐,以金绣包边,以玫瑰为案底,风起撩动,如在云海游翔一般。而卧榻和长椅上面已然有了一些男女在纵情声色,场面十分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