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元年,烨华公主急病去世,同一时间,晔王妃带着她的孩子与晔王的母亲一起消失,等皇上太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城,不知去向。
元封一年三月初七,晔王于临泗起义,重提木子清曾做过的恶事,暗中利用她抹黑司马宫澜及司马景宏,与此同时又拿出他父亲死前所写的遗诏,声讨司马景宏,一呼百应。同年二月,苏太后自尽于储秀宫中,终年四十三岁,皇上伤痛,封他为孝仁太后,葬入皇陵。而对于司马晔的起义,司马景宏并没有立即下令围剿,以致于司马晔的势力迅速发展,占领临泗以东的东南之地。
元封三年,蒙古的一个小部落突然攻击东胜边界,由于千寒关城守疏于防范,不过一夜,蒙古便占领千寒,继续西进。
皇帝听闻,当庭震怒,询问有谁愿替君出征时,唯有安国候朱冲一人站了出来。就这样,司马景宏命朱冲领兵出征。
元封四年二月初,南齐皇驾崩,十二岁新皇登基,南齐摄政王入宫,自此他不光有摄政之名,更有摄政之实。
元封四年八月十五,闽江城王府府招人洗劫,一家数百人口皆死于非命,皇帝指派慕容牧前去调查。
元封五年二月二十,蒙古勇士进攻新野城,新野将士顽强抵抗,遗憾未能守住,全城除妇女孩子以外,皆遭屠戮。
于此,故事徐徐展开。
在云崖山巅之上,清晨云烟笼罩,其间一宫殿端立,百花锦簇,万树成荫,寂静,宁谧。
青山碧水之间,一女子身边身着布衣,玉指芊芊,轻抚琴弦,幽寂清冷的琴音引来百鸟簇拥,与之共鸣。泉水叮咚,风吹绿叶,一切来自于自然的声音与琴音遥遥相和,忽然,琴声变得激荡,百鸟竖起羽毛,胡乱冲撞,落叶萧萧,女子伸手压住琴弦,一切戛然而止。
“我不能,我不能…”女子厌弃地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掩面悲泣。
不远处的红衣女子见此,秀眉紧蹙,走过来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握住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琴音应该平和的,可是我怎么也办不到。”
红衣女人抓住她的肩,让她看着她的眼睛,迫使她平静下来,说:“明兮,我知道你着急报仇,可是你必须量力而行,冷静下来。”
明兮看着女人的明亮清透的眼睛,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
“画扇,我知道了!”明兮擦干自己的泪水,将手放在琴弦上,继续开始练习。
红衣女子慢慢后退到角落,抱手望着明兮说:“江湖上传闻闫谷要去鼎城的飞鹰山庄,我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那一天,她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记得,当他们听闻闽江王府满门被屠一事之后,马不停碲地赶往那里,当他们到的时候,王府已经被烧成黑炭了,看到王府外有很多围观的百姓,他们不得不换一个时间查探。
她们是在一间客栈外意外碰上狼狈的明兮母子,明兮颓废惊惶,而孩子在她怀里睡得很香。
明兮当时睁大眼睛看着她们,泪水自眼角滑下,又哭又笑。
“都过去了。”她知道明兮不需要安慰,可是除了这个她根本就帮不了她任何事情。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泪水无声地流下,她感觉自己这几天游离在俗世之外,重复地经历她所经历的,快要疯掉了。
不知是谁传出闽江唐家藏有无心琴,闫谷便带着人前去利用明兮的母亲包水心逼问她的父亲有关无心琴的下落,为了不让唐雄受到威胁,也为了不让无心琴落入奸人之手,包水心选择了自尽,而唐雄不敌闫谷,死在他的手下,另一方面管家将明兮母子藏在唐雄书房的密室里,他们才得以逃脱。
无心琴在武器排行榜上位列第一,传闻他可魅惑人心,散迷惘,百年前有人用他轻易破了一座城,之后更有传言说他琴身中藏有宝藏,就这样无心琴成了各家想要争夺的宝物,可是一百多年前,无心琴忽然销声匿迹,百年来,毫无踪迹。
月尘身穿月白色男袍站在一旁,抱手倚在墙上,“如今明兮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敌过闫谷,明兮去等同于羊入虎口。”
“我担心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耐心等下去。”根据近段时间明兮的状态,画扇推断。
月尘拿出一个信函,手指夹着立于画扇的面前,说:“这是御御让我交给你的。”画扇正想拿过来,月尘收了回去,挑眉,道:“告诉我,你们两个在商量些什么?”不知月尘想到了什么,双手交错,垂下眼眸,一脸春意。
趁此机会,画扇抢过那张信函,轻敲月尘的额头,促狭,“我知道你恨嫁,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么恨嫁,下次我会和云之御说的。”
月尘松开自己的双手,抬起头,神色如常,淡淡瞥了画扇一眼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画扇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随着入目的内容的增多,那张脸越来越难看。
看着画扇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月尘跟在她身后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画扇将手中的信纸递给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月尘停下将手中的信看完,连忙跟了上去,大喊:“我跟你一起去。”
飞鹰山庄在武林中颇有威望,如今的飞鹰庄主文子铎有着江湖豪侠的美誉,其为人豁达、嫉恶如仇。闫谷会将目光投向它,完全又是因为江湖上的流言。
至于这言论的传播者,此时正躺在鼎城的一家客栈中。
云之悯枕着自己的手,翘着二郎腿,休闲地躺在床上,而他都目光不经意扫过不远处的身穿青色布衣的女子。
女子坐在桌前,一只手握着毛笔,另一手压着纸张,垂头,正聚精会神地在纸上书写。
男子眼珠一转,一个挺身站起身,急匆匆地穿上鞋子,搬着凳子坐在女子的身旁,捧着脑袋,看着她纸上书写的东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中甚是挂念…”云之悯想着自己每天与文鬏见面,就算文鬏特别特别爱他,但也不至于如此啊!
“文鬏,这是给谁的。”云之悯盯着文鬏,眼神透着一股怨念。
文鬏还从来没有这么明确地表示过对他的思念与喜爱呢。
可是文鬏认真书写着,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云之悯生气了,直接伸手挡住,阻止文鬏继续书写下去。
文鬏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云之悯,本来云之悯气势特别足,可是在那样直接而又毫无情意的目光下,他慢慢泄气,尴尬地对着文鬏笑笑,收回自己的手,离去时还顺便整理了一下纸张。
云之悯又重新躺在床上,侧首看着文鬏,心里的怨念更深,但此刻他也正想着那个孩子,他也就不介意文鬏写两封信给那个小破孩了。
元封三年的秋天,文鬏已经正式写入云之悯的家谱,成为了云文氏。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云之悯高声吟诵着,打算干扰文鬏的思路。可是文鬏仿若未闻,岿然不动,若是月尘在这一定会赠送他一白眼。
明知是无用之功你还去做,是不是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吟诵着,看不远处的文鬏已经收拾完东西,端着文房四宝四宝准备出门,他躺不住了,赶紧起来跟上。
自知道闫谷遍求秘法的目的之后,他一直小心谨慎,谨防文鬏这个正常的魔人被闫谷知道。
闫谷因为魔人这个禁忌在江湖上是人人恨不能诛之的,可是魔人的能力太强大,而闫谷身边又有一群穷凶极恶之人作为帮手,他们望而却步,令闫谷在江湖中逍遥了很多年。如今闫谷要来飞鹰山庄的消息传开了,为了飞鹰山庄,也为了整个江湖未来的安宁,飞鹰山庄打算召开英雄会,网罗天下英豪,一举打击闫谷势力。
文鬏感觉到有人正在看着她,可当她转头的时候,那个注视的目光就消失了。
“文鬏。”云之悯以为文鬏站在原地是在等他,他笑嘻嘻得跑了过去。
“悯,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文鬏低声说。
云之悯隐晦地看了看四周,发现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他伸手揽着文鬏的肩,说:“暂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人,不过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们小心。”
文鬏听话地点头。
云之悯想起他们来到鼎城已经有好几天了,可是文鬏一直过着与往日无异的日子,安静地呆在一旁,从不问为什么,“文鬏,你不好奇我们为何会来到鼎城吗。来了这里这么久,你都没有问过我?”他伸手拂过文鬏被风吹乱的头发。
文鬏认真执着地看着云之悯的眼睛,那双澄澈的眼睛里透着温柔,轻声说:“与你一起我心安,心安而无所惑,亦无所惧。”
听完文鬏的话云之悯的眼睛闪着光,此刻,他多么地想将文鬏紧紧拥在怀里,可是顾及她面前的文房四宝,他只能使劲地揽着她,他一生的珍宝。
她就是这样讨厌,总是对他异常冷漠,可是又总是在某一瞬间让他心生疼惜感动,让他又爱又恨。
云之悯将文鬏手中的文房四宝捧在自己怀里,一脸荡漾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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