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演技好,足以让人信以为真。”
画扇看了自恋的月尘一眼,非常不相信她的说法。
也许是询弥一直都没有愿意和他一起玩的朋友,所以一直都想有一个可以一起玩的玩伴,他一直都知道乐月尘对他没有恶意,还将他当成朋友,所以可以不计较月尘的欺骗。
“不过不逗他真是对不起自己。”月尘看着画扇,满眼遗憾,当然,她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画扇。
“被玉琉知道了,有你受的。”画扇轻点月尘的额头。
月尘是屡教不改的典型了,不过画扇想月尘是一定要和玉琉作对的,因为月尘好像一直都不是玉琉的对手,只要玉琉在,她便会一直受欺压。
“画扇,我对不起你们,我隐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询弥的认罪态度极好。
画扇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目光投向月尘。
“这件事和师叔没有关系,近来,药岚的生意一直都遭到各方势力的打压,我已经着手开始调查了。”月尘忧心忡忡地看着画扇说道:“也许,东胜之事就是冲着我们药岚来的。”
“可是,药岚在东胜也是近期才开始被百姓所熟知的。”
“也对!”月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不过,她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忽然凑近画扇,道:“画扇,我想东胜之事,我想我们药岚只是无端受灾,在南齐,我们可以说是几乎垄断了整个药材交易市场,虽说我们也经常义诊,可是难保不会有人想分一杯羹,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南齐朝廷与商户勾结,着重击散我们的势力,毕竟,我们太过锋芒毕露。”月尘眸中划过暗光。
画扇抬首,看着月尘,点了点头,很同意月尘的看法。
药岚以前一直在暗处,近几年才开始被人知道,不过太有实力,极受人追捧,不管男女老幼,不管穷人富人,不管有病没病,只要有一点儿不舒服就会去药岚看看,只为求个安心。
“那玉琉所查之事有没有什么进展?”月尘看画扇愁眉不展,忽然找了一个话题。
画扇摇了摇头。
她拜托玉琉查的两件事都没有一点消息,师傅的主子那件没有消息很正常,毕竟那是高人,可是关于木子清的过去,完全是一张白纸,只知道她出生青楼,其余的什么消息都没有。
她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凭空出现的人……
所有想不明白的事好像都已经无比清晰了,虽然也有些断线,可是并不影响大局。
木子清是她的母亲,她委身皇上,只是为了报复父亲,她一步步筹谋,慢慢等待,只是为了折磨父亲,看着他慢慢失去一切。而她也恨自己,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母亲会恨自己。
她以前也有过怀疑,可是她不愿意相信一个母亲会恨自己的女儿,她见过明兮的母亲,见过她们相处,以为这就是所有母女应该有的相处模式,可是,这是有多可笑!多可悲!她的母亲就是厌恶自己,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她是有多让人讨厌,令人讨厌到所有人都不愿要她。
画扇忽然想大笑,笑自己愚蠢,笑自己自以为是,笑自己多会自欺欺人,她不敢想象自己究竟有多傻,明明那么清楚的事却始终不敢去相信,不敢去面对,整日只想着怎样去逃避。
“画扇,你怎么了?”见画扇状态有些不对,月尘有些担心,问道。
“没事!”画扇摇摇头。脸色十分苍白。
“画扇,是不是肚子又疼了。”月尘连忙过去搀扶着画扇。
“我没事!”画扇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音量加大了许多。
画扇状态太不对了,月尘也加大了声音,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我先走了。”画扇转身,赶紧走掉,不然她真担心自己会做一些伤害月尘的事。
“画扇!”月尘跟了出去。
只是画扇哪是那么容易就跟上的,她一下子就甩掉了月尘,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她仿佛是一个局外人,她好像是一个单薄的游魂,到处游荡,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回哪儿去,她想就这么走着,一直到地老天荒。
她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静静的呆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的天地太广阔,广阔到她好像已经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外面的天地太残忍,残忍到她经历了一次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只是好累!好累!
一声哭喊唤醒了她,她抬头,看见一个母亲正在打自己的孩子,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可是她还是没有停手,喊着叫你不乖,以后还敢不敢,孩子嘶哑着声音喊道不敢了,那位母亲才放手,孩子也停止了哭泣,低声抽泣着。
母亲抱起孩子,孩子也不怕母亲,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母亲亲亲揉了揉孩子的屁股,满眼心疼。
画扇低头,有些自嘲。
不一会儿,人都走了。
她的出生不仅没有得到祝福,得到的只是仇恨,可是这恨并不是由爱衍生而来的。
她能接受自己刚出生就被人丢弃,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自己的母亲仇恨自己呢?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如今自己也是一位母亲,没有资格再去任性了。
我的孩子!
画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画扇的手忽然抖了一下,她发现好像孩子动了,虽然很轻微,可是动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这是感动的泪水,来自于生命的感动。
找了半天的月尘终于看见画扇,见她泪流满面,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反而十分忧心,只能问道:“画扇!你究竟怎么了?”
“月尘,孩子动了!孩子动了!”画扇脸上全是泪水,可是神采奕奕。
“真的!”月尘十分惊喜。
画扇看着月尘,有些抱歉。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大概怀了孩子,想的比平时更多,脾气也更加不容易控制。
不远处忽然奔来了一群官兵,就像是以往一般,在众多官兵之中远远看见那个天神一般的男子,脸上带着雕花面具,骑着黑马,自远而近,又自近而远,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远离,只余下一地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