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黛不禁一顿,只装做轻松:“哦?真是巧合。”
楚白霜笑着,语气里竟有令俪黛恍然怀疑自己是否听错的宠溺温柔。
“她其实有些市井,常常大大咧咧的说些粗言秽语,但偶尔却又会说些深沉的话,真叫人有些看不透。”
俪黛本还怀疑是否自己自作多情,然而他此番话语好似说的就是以前的她,只不过他说他看不透她?他竟然会如此说?
她以为,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伪装一切,但他却是全天下唯一能将她看的透彻,唯一最了解她的人。
她沉默片刻,突然笑道:“楚阁主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我都不知你说的是谁,这可要我如何同你聊?”
楚白霜并未立刻回话,躺在石头上的他比俪黛高,月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半晌后他的笑声淡淡传开,而不知是不是又是错觉,俪黛只觉得那笑声中带了些许落寞。
只听他道:“姑娘见笑了,在下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说说,姑娘听过便是。”
俪黛却有些犹豫,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果敢,心机深沉的楚白霜,楚白霜绝对不会在外人甚至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暴露任何一点不属于他的软弱,想了想,她问。
“是有什么事影响了楚阁主的心情?如果是的话,我想我可以做你的旁听者。”
“呵呵,姑娘果然敏锐,罢了``````”笑声逐渐荡开,在寂寞的院子里四处回荡,只是那声音犹如清冷月色,淡而温凉,“今日是她离开的第八年``````。”
俪黛从未想过自己的死会被惦念,但却在之后叫她亲眼看见楚白霜的缅怀,这让她十分震撼,并且有些不自在。
这就是给死人的福利吗?而她成功用死亡令他记住了一辈子。
想想有些可笑,八年了,她不再刻意去记起她的';忌日';,然而这个忌日却让楚白霜这样的人黯然失常。
她该说值得吗?
不,这一刻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想离去,离去时他也没有留她,但她却是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个石头上躺着的身影,沉默片刻,终是道:“夜里凉,楚阁主莫在石头上躺久了,小心筋骨疼。”
说罢她转身离去,却不知在她说完后石头上的人猛然翻身坐起,动作几次想起身跃过来,然而突如其来的筋骨酸疼阻碍了他。
他只得瞪大了眼,俊脸上表情变换莫测,嘴里喃喃。
“子书俪黛``````你``````”
俪黛丝毫未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只是在第二日见他又是那个白衣翩翩风流倜傥的楚白霜时,知道昨夜只是他的一个小失误。
她没有主动提,他也没有,只是感觉他偶尔看她的眼神有些许奇怪。
他似乎极为空闲,用完早膳之后便要她陪他下棋,她推脱不了所幸由他。
只不过八年不见,楚白霜棋艺虽然依旧厉害,但长进不大,这让她有些疑惑,走神间不知不觉的用上了之前同玉尧奕对弈时所用的布局。
而在她落子之后,过了许久发现对方人依旧未动,猛然回神,正对上那双探究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