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来又亲眼目睹她坚强却孤单的挑起大梁,虽然在场没有欢呼,没有拥护,然而她依旧坚持站的笔直,放佛紧紧把握尊严没有倒下。
她脸上带着冰冷的笑,一一指过所有人,那纤瘦指尖指向他时,他虽表面无异样,实则心却一颤,她那表情他从未见过,那么生疏带痛的笑……她倒了下去,他有片刻大脑空白甚至忘了呼吸。
之后她昏睡的那一个月,他虽忙碌着,然而时不时会想到那天的场景,他知她想安稳,想逃离一切争端,却最后留下来,踏上一条更加艰辛的路……
那时起,他开始思考心头那从未想过的问题,他做错了吗?然而没有答案。
在宴会上,他远远的看着她坐在黎祯身边,穿着那日令人炫目的白衫。她没有看过他一眼,就算最后他吹了箫,她的反应极大。他以为至少会和之前的生疏不同,却没想她这次直接果断的用一把匕首插入两人之间的土地。
再一次的大脑空白,看着她决然的一头不回,那个问题又再次冒上心头,他错了吗?
这时他有了矛盾,只是一个声音告诉他,你错了,确实错了,你害的她这么伤心,你骗了她,你不仅对他大哥见死不救还逼她走上了最不愿走的路……。
然而另一个声音冷静的在分析,你如何会有错,你做的一切都是精打细算。隐藏身份会更利于办事,况且她明明已感觉到你不一般,是她在自我欺骗从而不闻,而你没有必要主动告诉她。
骊山根基败坏发生内斗,被外人觊觎实属正常,而她哥哥,他没有药,也不会冒着风险去求药,毕竟如果子书墨玉死去才是最好……
一切事都有合理的理由解释,甚至他觉得她并不是普通女子,该明白这一切不能怪他,所以他又用与之前一般无二的态度接近她。
这一次,她真的是被气急了,她夹杂了脏话骂他,他想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会听到有人这么骂她。孤临告诉他他这般低声下气没有必要,可不必再同她接触。
然而这个事摆在眼前,他的理性告诉他确实如此,他已经做到力所能及的地步,况且他没有并没有责任为她的憎恨买单。
但一想到就这样,两人渐行渐远,她的生命中对他的印象就是他是个人渣,而他就此一个人,没人奋不顾身的救他,再不会有人那样三天三夜的照顾他,再不会有人用尽全力拥抱他给他温暖,再不会有人笑得狡猾,尴尬,大气,随意,害羞,如此鲜活,如此令人不可忽视。
那之后他依旧在思考那个问题,而当今日早晨时他知道了答案,可笑他愚钝,这本不是个适合理性思考的问题。他让她伤心,她让他难受茫然,那他一定是错了……
这一点他自然不会告诉黎祯。
黎祯见他微笑着却久久不回答,只是那双墨玉漆黑的眼令他觉得刺眼,接着听他勾唇缓缓道:“若是有人同你抢呢?”
夏孤临只感觉一瞬间空气压抑的厉害,他提起内力阻挡,这才稳住身心,终于注意这两人。都是武功高手,仅仅是爆发内力便冲击十足,他有些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萧瑰瑾主动挑衅别人。
挑衅?很新鲜,竟然有人会令他如此!
萧瑰瑾没有说是谁,放佛只是个简单的假设,然而话语中的到底意思黎祯又如何不知。他是知道萧瑰瑾同俪黛的一些事,然而却不料他竟然是动了心思?
只是这到底是怎样的心思,便有探寻的必要了??????
他对强者的嗅觉向来敏锐,萧瑰瑾的挑衅不令他愤怒,反而是兴奋,一种终于找到对手的兴奋:“想从我手上抢东西,我不保证他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萧瑰瑾笑了笑,言至此已经足够,没从这个话题中继续。黎祯自然也明白,于是他也笑了笑。
“鸨予等地事发突然,最后商讨你不在,父皇命郭将军先行,而你同我一起押韵粮草,明日出发。”
萧瑰瑾听着没太大惊讶:“如此,我知晓了。”
黎祯见他似乎料中,唇角笑意更深,最后冷冷的看他一眼,留下了一句话:“本王会把她带上。”
黎祯走回,萧瑰瑾两人回府。夏孤临道:“这黎祯倒是个人物……但我总觉以你之力,想悄无声息绝非不可……”
前方人没有回答,他却是少见的笑了:“原来如此……难不成你是认真的?”
后者笑,声音温和却令他一怔。“我不懂什么叫认真,姑且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吧……”
他说的随意,却在夏孤临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一个闪身在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紧‘盯’着他,声音冷冽:“难不成你一直是以半吊子心态来做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