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晴刚退出御书房,正站在门口,恰巧与聂城正对上。
两人四目相对,聂城依旧是那张深沉木头脸,唇角紧抿,面容沉峻。慕挽晴原本想和他打个招呼,没想到聂城看一眼她,眼光游鱼一般一划而过,什么也没说,只点了个头,便脚步不停往御书房里走,刚走两步没等进去,陆公公开门出来了,一礼道:“麻烦聂大人跑这一趟,皇上正与各位大人们商榷要事,还请聂大人先回去,改日再应召觐见。”
“劳烦陆公公了,既然如此我就先退下了。”聂城毫不含糊,干脆点头,随即转身就走。
慕挽晴颇有些吃惊地盯着他背影,原以为这两人最起码也要寒暄几句,做做官样文章,没料到傲娇的聂公子这么麻利不羁,说走就走,便赶紧去追。
两人一路聊着家常往宫门口走去,聂城话不多,基本上是慕挽晴问一句他答一句,
到了宫门口两人握手送别,就在两手相握的瞬间,彼此手心的纸条已经乾坤挪移换了位置。
看着聂城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慕挽晴紧紧手心,这才回了宜华殿。
回到宜华殿正到了午膳时间,刚用完午膳,皇后传话说要见她,慕挽晴无奈去了,皇后却让她驻足珠帘后,只留一个端庄优雅的身影,询问关心了几句,便让嬷嬷讲起宫里的规矩。
大事小事讲了一箩筐,好像她以后会长住宫里似的。这一讲就到了傍晚,慕挽晴头脑欲涨的地从正殿出来,天色已经开始发黑,像晕染了薄薄一层的墨汁。
琼儿奉命送她回去,暗中也传给了她一个纸条。纸条上虽然只简单写了一个“战”字,慕挽晴却明白,盛京和西梁,终于要开战了。
殇阳城的士兵这几年在楚云霆勤奋不懈的操练下,已经壮大成为有纪律有组织训练有素的军队,虽然没有驰骋沙场的机会,平日里只是管管城内的大小纠纷,却仍然尽职尽责。
然而前几日,士兵巡逻时遇到了一个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明目张胆抢钱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惯犯,每次关押完释放出来,不出几日又会再犯,并且数额越来越大,还偶有伤人行径,嚣张得很,颇有种不把盛京放在眼里的样子。盛京律法本就对西梁人的约束力小,有了一个带头的,再这样下去整个殇阳城都会陷入一片混乱。
士兵们二话不说上前抓人,本不想伤及性命,却不知为何那人在抵抗中身形一僵,嘴角流血,倒地不起。
突如其来的意外十分诡异,但落在人们眼中,分明就是守卫队的过错。
于是西梁人怒了,不过半晌,大批的西梁人将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后来甚至连西梁王都发来亲笔书信,要求他给一个说法,否则就要来亲自问问。
亲自问问自然不会是字面上那么简单,林忠也明白这是故意寻衅挑事,便以安抚怀柔为主认真回应,但西梁王仍旧表示不悦,二话不说派兵前来,浩浩荡荡朝着殇阳城而来。
探子回城反馈情况,林忠知道无论怎么服软都不再会有用,西梁王的意图所在,就是殇阳城。于是便当机立断地第一时间把城里所有的西梁人都抓了起来,随即关闭城门,积极备战,同时急报京城。
而这一切,慕挽晴只知形势却不知缘由,盛京帝也仅略知一二,信上寥寥几言,也不过是大体概括。
手指虚虚捏着可以烂熟于心的信笺,盛京帝看着已经商讨了许久的大臣们,疲惫地问:“你们还有何想法:”
话音刚落,便听见陆公公在门外轻声道:“皇上,裴世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