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慕挽晴笑得狭促,拒绝地飞快,生怕一个迟疑,某人再狠狠咬她一口。
裴逸看着她知趣地露出无辜的表情,笑而不语。
“不过他现在算是欠了本姑娘一个大人情,”半晌慕挽晴捏捏下巴,目光闪闪,“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笔账,我给他好生记着。”
“我也帮你记着,”裴逸悠然道,“不过想收他麾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慕挽晴不以为然一笑,“那就看裴世子肯不肯帮这个忙了。”
“不帮。”裴逸学她,拒绝地飞快,竟手掌一推将她推出怀,转身从暗格内取出书,懒懒倚着帛枕,闲闲翻书。
慕挽晴猝不及防被他一推,歪歪扭扭跌坐在马车内,还好马车里铺着金丝软垫,她摔得不重,却也不肯起来,保持着原姿势,扑闪着一双灵光隐隐的双眸,暗自苦恼。
哎,大神怎么这么傲娇且不好伺候,脸色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她双臂屈肘撑卧,双手捧颊,定定望他许久,却见他一门心思只扑在书里,无论自己是眨眼晃手扯袖都宛若无人。辘辘行驶的马车沉在几近窒息的寂静中,鼻尖嗅得见那淡淡桃花气味,如芙蕖盛放在月明深夜,暗香浮动。
“哎……”
她无奈叹口气,终于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翻个身四仰八叉摊在马车内,目视车顶,思绪瞬间浮游到爪哇国去了,想着自己已经献过吻了,这一次难不成要献身,便激灵灵哆嗦一下。这时身旁那人却突然搁下书,斟了杯茶,淡白茶气如晴岚氤氲,他的脸隐在迷蒙水气之后,声音浅淡,飘渺地仿若来自遥迢仙境,“聂王虽阿谀谄媚,胆小懦弱,但唯独对着自己的手中宝聂城,拼尽性命也要保护。若你强制留下聂城,且不说那从没有人触犯过的圣旨的真假,但聂王一定是绝不会随意罢休的。聂城终究要回府,你想收他为己用只能智取。他三番四次不惜撕破脸都要想尽办法从聂王府逃出来,对他来说,定然不想自己一辈子被养在温暖的花房,而这次的中秋盛宴,就是个好机会。”
他话说完,目光淡淡落到她身上,她却是呆住了。
他方才是在帮自己出主意?
静默一瞬,慕挽晴压下复杂心绪,缓缓道:“我们能给予的只是推力,这个机会,真正的创造者只能由他自己来扮演。”
裴逸向她流露出赞许的神色,微微颔首,“多年来被禁锢在府,受尽世人冷眼非议,他只是缺乏一个人来开导他,帮助他,支持他。只要他敢在这次中秋盛宴上向皇上毛遂自荐,我们再在一旁煽把风点把火,想让聂王放他出府,不难。”
慕挽晴不置可否,低头沉吟半晌,抬起头刚想开口,马车突然轻轻一晃,稳稳停定。
慕王府到了。
“你听着,”他在她耳边悄声道:“被暗器射死的那人,小桃已经将她带到了我那里,我会尽快查清暗器来源,一切交给我便好。你手臂上的伤不严重,出手那人显然对你身份有所顾忌,我给你用的是上好的凝玉粉,饶是如此,也不能马虎。”
“回去吧,”他掀开车帘一角,对她微笑,“回去好好休息,当心留下疤痕,到时我不要你了你可没处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