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交未时,几人方离开醉仙居,水涵回到王府得知黛玉在歇晌便到外书房,吩咐了小卫子叫醒酒汤来,又命程英等人来商量事情。正说着,听得门外小太监报董姑娘来了。
水涵眉头一皱便挥手让程英等人暂且退下,这边厢董青青已带着秋纹摇摇的走了进来。
“王爷喝了什么好酒,老远就闻着香了!青青早就让红蓼预备好醒酒汤了!”董青青甩了帕子,朝秋纹使了个眼色。
秋纹偷偷瞥了水涵一眼,忙低头将醒酒汤奉上。
水涵也不瞧一眼,只是笑着斜视青青:“多谢你,这般细致用心!若不是北静郡王约好要来,我就去歇会子了!”
“哟,北静郡王能有什么要紧事耽误王爷歇息!”董青青撇嘴娇嗔。
水涵摇头一笑:“在这里略坐会子静静就好了!”言罢看似很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董青青便笑道:“既这么着,青青便不打扰王爷清静了!”说着福了福,带着秋纹退下。
不一会子,小卫子便奉了醒酒汤来,水涵因接过一气喝了,方指着秋纹放下的醒酒汤命小卫子喝了。
程英等人复又进来商量了一番,方听得外头人报北静郡王求见,程英等人便退下。
水涵因命备茶,在等北静郡王的档儿,靠了椅背半眯着眼休息。
北静郡王一进书房,瞧了瞧水涵面色,打着千儿笑道:“瞧永靖王兄的气色,今儿中午必又是饮了好酒了,小弟来的可不是时候,打扰永靖王兄歇息了!”
水涵早已起身相迎,一面回礼一面摇头自责道:“这一向诸多事务,原不该多饮,偏我好这口,美酒当前,不饮不快!溶弟此来有何贵干?”
水溶笑容一敛,皱起眉头:“说来惭愧,比不得永靖王兄不世之才,小弟如今忝袭爵位,终日闲散无为,终朝花前月下,只算得结交一二知已罢了。如今小弟的一故交知已有难,小弟已遍求诸王兄高人未得舒解,万不得已,只得来求永靖王兄施以援手。”
“愿闻其详。”水涵微微颔首,饮了一口茶。
水溶看了看水涵脸色,也低头饮了口茶,方才斟字酌句道:“不瞒永靖王兄,小弟的这位故交知己便是荣国公之曾孙贾宝玉。”言及此水溶微微顿了顿,见水溶并未变色,方又喟叹道:“昔日八公中,唯宁荣两位国公爷功勋最为显赫,谁知如今竟败落如斯!”
“侯爵五代而斩,实非虚言!”唇边浮现出一抹讥诮之色,水涵扫了眼水溶:“小人之泽,亦五世而斩。你我当以为鉴,警醒自省。”
水溶连忙点头:“永靖王兄所言极是,小弟如今善惠谦柔,济苦怜贫,随方就圆,广修福泽。故见贾宝玉携弱妻迢迢千里来求助,不忍袖手旁观。无耐贾宝玉之妻病症极奇,求了多少名医皆不见效,只怕再迁延时日,一身两命都将不保……”言罢,皱眉叹息,面带忧色的看着水涵:“早闻永靖王兄精通岐黄之术,故此特来相请!”说着抱拳向水涵一敬。
水涵摆了摆手,敛眉摇头:“溶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我不过是略知晓一点子医理皮毛,岂敢妄言精通。才听溶弟所言,似乎是那贾家的事情,溶弟不是不知,那贾家曾如何苛待拙荆的,贾家的事我袖手旁观已是宽恕,又岂能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