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美男垂眼，缓缓摩挲着手指，冷笑道：“追？为什么要追？只要有那帮人在我的手里，不管是洛子夜还是楚微凉，他们都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他忽然伸了个懒腰，动作看起来慵懒又邪魅，除却他苍白的脸色和红艳的唇色，那动作和神态，和洛子夜相比……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始终相信，因为，他是子夜！”吸血鬼美男看着洛子夜和楚微凉离开的方向，淡淡说着，身体忽然一软，身侧的女子连忙扶住他，语气急切，“主子？”
“无碍！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完成大事呢，怎会轻易死去？”吸血鬼美男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冷冷道。
那女子知道他的性格一向强势，也不容人对他有任何质疑，主子眼下的情况明明就需要赶紧回药池，可他现在却不知怎么了，竟然还要在这里？
洛子夜不是都已经走了吗？
“印月，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心转意呢？为什么就是不接受这个事实呢？他以为我还有多少时间等他回来？”吸血鬼男子忽然自言自语道，想起洛子夜当初决绝的眼神时，他的脸色骤然一变，再也无法支撑，一口黑血吐出，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印月惊呼，“主子？主子？”
……
楚微凉和洛子夜在离阴山最近的戎城歇了脚，通过飞云骑的安排，两人现在就住在以前他们住的院子里。
不过，楚微凉的脸色很难看。
“那个吸血鬼美男到底是谁？我怎么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楚微凉撑着下巴，眉头紧皱，道。
洛子夜的反应也很异常，他冰冷的神情，还有淡漠的目光，以及一直抿起的唇，无不昭示着见到那个人后，他复杂的心情。
眼下楚微凉问了，他也不好不说，不过还是斟酌了几句，道：“你放心，他不会伤害司马樾等人的，他的目标是我，况且，他也没那个本事对司马樾怎么样。”
“哦？听你这口气，司马樾的本事很大？”楚微凉疑惑道。
洛子夜答非所问，道：“他今日出现的确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天知道，当初自己失手杀了他之后，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走了出来，但这一辈子，他都知道自己是无法摆脱那样的愧疚了。
可最近一年他已经渐渐知道，当初他并没有死，或者说，那一场死亡，是那个人自己算计好了的，也因此今日看见他时，他并不是那么激动和惊讶。
“那他到底是谁啊？”楚微凉皱紧眉头问道。
她从来没有见过洛子夜这么奇怪的表情，好像是那种既庆幸又气愤的表情？
“卫凌！”洛子夜缓缓吐出两个字来，像是吐出了一个纠缠了他多年的秘密一般。
楚微凉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了洛子夜身边，抱紧他的手臂，一本正经道：“不管你现在想说什么，我都好好听着，你若是实在不想说，那我就陪着你，这样陪着你也好！”
洛子夜何尝看不出来楚微凉在以她的方式安慰自己？
他勾起了唇角，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弯身抱着她往床榻那边去，见楚微凉目露惊讶，他不由摇头无奈道：“你放心，爷不会吃了你的，至少不是现在吃！”
楚微凉讪讪低头，任由他温柔地把自己放在床上，然后他也跟着爬上了床，两人同盖一床被子，只见他手一扬，掌风拂过，那边的烛火已经熄灭。
虽然不是头一回和他一起躺在一张床上，不过楚微凉的心里还是犹如装进了好几只小鹿一般，砰砰跳个不停！
“你紧张？”洛子夜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放开了她的腰，反而以手作枕，让她靠着自己。
楚微凉低低咕哝道：“不是好好的在说事情吗？你怎么不说了？”
“爷是想，故事太长了，还是上床躺着说比较好。”洛子夜这样说着，语气很是平淡，但楚微凉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忧郁和无奈。
她是越来越好奇洛子夜和那个吸血鬼美男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嗯嗯，现在已经躺好了，你说罢！”楚微凉赶紧道，一只手覆在了洛子夜的胸口处。
洛子夜垂眸，借着微弱的光，看着那只可爱的小手，心中的悲伤也散去了不少，他勾了勾唇，道：“楚楚这么想听故事？”
“嗯嗯，我特别好奇你和吸血鬼美男之间的事情。”
“吸血鬼美男？”洛子夜皱眉，他虽然不知道吸血鬼是什么，但他知道后面两个字的意思。
美男？
好吧，卫凌的确也算得上是美男，可这女人是眼睛看不见了吗？明明她的面前就有一个更英俊的美男，她看不见？
“额，就是一种形容词啦。”楚微凉何等乖觉，从洛子夜那邪异而淡然的口气里，自然也听出了隐藏其中的怒意。
她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吸血鬼呢，就是我家乡的一种人，那种人脸色雪白，嘴唇红艳，给人的感觉很冷，很寒。至于美男嘛，我是开玩笑的啦！你刚刚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卫凌，好的，以后我不胡乱形容了，我就叫他卫凌好了！”
开玩笑，她要是告诉洛子夜吸血鬼是专门吸人血的生物，还不得被他看成是怪物？
开玩笑，如果她还叫吸血鬼——美男的话，这爱吃醋的男人还不得立马出手“教训”自己？
“哼。”洛子夜冷哼一声，知道她是为了讨好自己才这么巴巴解释这么多，不过，这不也说明了她在乎自己吗？
“你快说嘛，那个卫凌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说的那什么控魂术这么厉害？竟然可以以音控制死了的人？”
洛子夜沉了眸子，他紧紧握着楚微凉的手，沉声道：“卫这个姓氏，不知你是否知道？”
楚微凉摇摇头，“我虽然看过即墨澜风给我的那么多书，可从未见过卫这个姓氏，怎么了，这个姓氏听起来很是寻常啊。”
一不是皇族，二也不是什么大族，但是奇怪的是，她知道那么多人，半个姓卫的人都没有！
“现在，不是没有人姓卫，而是无人敢姓卫！”洛子夜的声音里，盛着那种无法压抑的冷冽傲气以及狂霸的戾气。
楚微凉隐约想到一个词语，若说这男人平日里是神，那么现在的他，是魔！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可以感受到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那种操控一切，掌控生死的狂霸之气！
或许，这就是洛子夜的另一面，也是他的另一个身份！
无人敢姓卫！这句话，像是人们、不，是整个大陆的一个魔咒！
楚微凉主动抱紧了他的身体，语气轻松道：“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但我想听，你说给我听！”
洛子夜一怔，随即反手抱住她，刻意收敛了语气中的那股气息，缓缓道：“卫，是曾经凌驾于整个大陆的姓氏，说得轻巧一点，这是一个皇族的姓，说的严重一点，这是大陆的标志！这片大陆一直没有名字，但其实它曾经有一个名字，是以那人的封号所起的名字。”
“叫什么？”
“卫皇！卫皇大陆！”说到这里时，洛子夜的骨子里，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那深邃的眸子，也飞快闪过一道精光。
他收敛了有些紊乱的心神，继续道：“几千年以前，曾经有人一统了这片大陆，那人叫什么名字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因为当时的人，都尊之为皇，卫皇！说起来，皇帝这个词语，就是来自于他！”
很久很久以前的大陆，是一个自由的国度，不过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法度，没有规矩，拳头就是道理，很乱很乱，但也没有明显的尊卑之分，有的，只是强弱之分。
但是在几千年以前，一个姓卫的男子忽然横空出世了，他以武力镇压了那些心怀叵测想要颠覆大陆的人，然后又一统了整片大陆！
一统大陆之后，他在众多才华横溢的人的帮助之下，制定了国家，国家的法度，以及尊卑！
可以说，现在的大陆实行的一切，都是在他那个时候制定的，不过有一些已经再一次被完善了而已。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强弱与尊卑，不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吗？”楚微凉疑惑道。
“的确是差不多，可若是尊卑的话，还可以控制，若是强弱的话，死的人会更多，那些在强者眼中犹如弱者的人就根本没有生存的机会！”
楚微凉默了默，虽然有些不太赞同，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比如大陆上的百姓，他们是弱者，若是在几千年前，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但是现在不一样，只要有一个英明的国君，只要有负责的官员，只要他们随遇而安不强求，那就能活！
法度、竞争，都是生存的法则！
虽然与强弱是一样的道理，但明显，前者要更加有空间，更加公平些，至少对于大多数弱者是公平的。
见她没说话，洛子夜沉吟片刻，继续道：“后来那人被大陆之人尊为卫皇，这片大陆也有了名字，叫卫皇大陆！”
“卫皇大陆，也就是说，卫，是皇姓！”楚微凉道，“可我看过历代史书，并未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