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刁民,冒充总管大人,该当何罪?”那人的刀,已经落下来了,何一能已经慢慢抽出软剑。
“慢着!”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秋斐艳顺着看过去,是小石子走过来了。
“小石子!”秋斐艳高喊,自己,这下子,任务终于圆满完成了。她和何一能同时笑了起来,这今日的行程,虽然辛苦,但终究结束。
“总管!”小石子听到了,赶紧跑过来,把虚弱的秋斐艳扶住。
“赶紧救段淮王,他在县衙监牢里面。”秋斐艳有气无力,紧绷的身体因为突然的放松而些许不适,眩晕的感觉袭来。
“找个人,跟上一两个百姓,悄悄地,看他们散了之后去哪里。”秋斐艳晕过去之前,在小石子耳边轻轻地说。
等她再醒来,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她马上坐起身,说道:“小石子!”
“秋公公,我在这儿!”小石子赶紧抓住她的手,说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段淮王呢?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呢?”秋斐艳问,倒是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忽视了。
“您先别急,段淮王已经从牢里救出来了。王爷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县令、师爷和一干衙役关进牢里。而您让我去跟踪,他们基本上都是住在城东,都是宅子里,应该是有钱人家。”
小石子找来一杯水,递过去:“太医说您太久没有喝水,没吃饭,到底身体虚弱。你呀,忙事情也得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啊!”小石子叹口气,这才五天不见,秋公公就瘦了一大圈,而且,还晕倒了,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
“何一能呢?就是那天和我一起的那个侍卫呢?”秋斐艳一下子想起那人,也不知道这个硬汉现在怎么了呢。
“那人已经下去休息了,伤口妥善包扎,已经没大碍了。”小石子回答,她把所有人都关心到了,就是没有注意到自己。
“我已经躺了多久?”
“第二天而已,秋公公,您应该多休息。”小石子感觉自己的秋公公出来一趟,怎么有点不一样了呢?
“嗯,那你先出去吧。”秋斐艳接着躺下来,旋即,又开始尖叫。
“秋公公,怎么了呢?”小石子给她掖好被角,正准备离开。这时,秋斐艳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那么,自己的女儿之身,不是被人发现了吗?
她脸色一白,懦懦地问,说道:“小石子,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吗?”脸又红了,眼睛不敢直视小石子。
“是我换的。”小石子笑起来,笑得很奇怪,又说道:“秋公公的秘密,我也总算窥探到了一点。”说这话时,小石子一点都不像是十三岁的小孩子,老成而滑头。
“那么,这就是个秘密吧,只许你知我知。”秋斐艳伸手右手,准备跟小石子拉钩,今后保守这个秘密。这件事,幸好是被小石子发现了,要是别人,后果不堪设想,自己的欺君之罪算是做实了。现在在这个世界,她能相信的,也只有小石子。
“秋公公放心,小石子知道它关系重大,不会乱说。”他笑嘻嘻地伸出手,跟秋斐艳印了一个章,算是约定好了。
“嗯,我相信小石子。”秋斐艳笑开了花,心里,竟有一点欣喜。即使现在小石子不发现,将来,秋斐艳仍然会告诉他。现在这么偶然发现,也算是天意。不过,一想到,有个男子帮自己换衣服,给自己洗澡,她还是有些羞涩,把头埋在被窝里。
“秋公公您休息吧,小奴才出去给你找点点心进来,想必您也饿了。”小石子抿着嘴笑,又出门了。
秋斐艳在床上,害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小石子,说话老气横秋的,再下去,就骑到自己头上来。她决定把这件事忘掉,以后一切照常。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秋斐艳说道:“请进!”
进来的是段淮王,他问道:“看到小石子,他说你醒了,我就顺道过来看看。”他的脸色,还是惨白的,但是,已经精神好多了,想必出来之后有好好调理。
“谢王爷关心。”秋斐艳心里很感动,段淮王对自己很关心。
“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昨天多亏你救了我们,救了何一能。”段淮王笑了,语气满是诚挚,真心的感谢。
“本来就是我的任务,段淮王何须言谢。”秋斐艳倒不好意思了。
“段淮王,昨天到今天,您是怎么处理的?”她突然想起了正题。
“想听哪件事?”段淮王卖关子。
“您就按着顺序一进一件讲呗。”秋斐艳嘟着嘴,段淮王这么说,她就不高兴了,今天,怎么一个个把自己当小孩子呢。
“昨天小石子来牢房,把我们都放了。要是再晚一点,恐怕,今天在这里和你相见的,就是我的幽魂了。”
“这怎么回事?”
“你们闯出去了,可是我们在里面不就成了众矢之的。那师爷过来一看,气得脸都绿了,说是要把我们杀了。要不是几个侍卫一直在抵抗,他们近不了身,才没有接着动手。但是,他把县衙其他留守的人都弄到牢里看守我们,这才出去迎接你们去了。”段淮王耸耸肩,说起昨天的事情很轻松,但秋斐艳知道,他们的打斗,肯定异常艰辛。
“都怪我考虑不周,应该把牢房里的人都杀了。这样,就没人知道我们跑了,你们在里面也暂时没有麻烦了。”秋斐艳叹气,自己昨天怎么没想到呢?
“没事,后来县令带着小石子进牢房,脸都是发白的,我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让他进去,他就晕倒了。”段淮王说到这里,眉毛挑起来,很得意。
“甚好,真是大快人心!要是我当时我也能看到就好了!”秋斐艳拍手,说道:“再后来呢?”
“把整个县衙的人都关进去了,我们就占领了这里了。昨日下午便开始赈灾,每人一碗粥。”
“河间府的粮仓里面的粮呢?”秋斐艳着急地问。她知道,这次出来,带了不少粮,是防着河间府的粮不够。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明明河间府没有粮。
“河间府的粮仓是空的,账本上也没有任何记载。”段淮王摇摇头,说道:“所以,我就先用我们带的赈灾粮拿来赈灾,能顶几天顶几天。我已经发了手谕给周边的大城,从那些地方调粮过来,预计三天之内可以运过来。”
“来领粮食的百姓怎样?昨天都是假百姓,真的难民都已经被赶出城了。”秋斐艳有些着急,昨天才知道的。
“别急,我们刚进河间府的时候,我就已经发了飞鸽传书给钦差队伍里面的人,让他们派出人去找难民,劝他们回城。所以,其实,昨天的大部队后面,跟着的,是真正的难民。”
秋斐艳这才安心了,也佩服段淮王,他想的,永远比自己要多。
“河间府的灾情,主要是由缺水引起的,粮食我们可以短时间解决。可是,水的问题,才是难题。”秋斐艳不住地叹气。
“我知道,也正在想办法。现在,也是过来跟你商量。”段淮王也眉头紧锁,说道:“之前,朝廷每年的工事款项,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狗官给吞了!这个县,水渠工作根本没有做好。”
“若是朝廷早些年发现就好,河间府百姓这些年苦了。”
“现在发现,也是万幸。不过,今后,可得改一改这朝廷的制度,否则,地方的问题被有心人掩盖起来,就会是永远的秘密了。”段淮王握紧了拳头。
“段淮王不必忧心,皇上是个有作为的明君。现下当务之急,一是审问狗官,而是尽快引水。”秋斐艳把话题引回来,毕竟,朝廷改革,他不应该在自己这个宦官面前讲。
“审狗官的时间,我已经定在明早,让全城的百姓过来围观。”段淮王回答。
“很好。”秋斐艳觉得,段淮王的办事效率很高,根本不用自己操心,说道:“那我们在这里,还需要把工事修一修,看看能不能马上引来水。暂时,我们可以把水井多挖深一点,可以勉强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