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现在非要走呢?”
“去哪?”
“凌云阁。”
钱多多说,这件事情很重要,只能她一个人去,苏羽没有阻拦。她们之间说明了世界上一个最普遍的问题,当女子和女子之间不谈婚论嫁时,可以好的一塌糊涂,倘若有一天遇见真命天子时,谁对谁能是真的呢?最起码,不会让心上人在自己面前得到对方任何的好消息或者是透露秘密。因为爱始终是自私的,哪怕是友情,帐内友人,也会因为一份渴望的爱情而争吵。
还好她们并没有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否则一旦知道那些背后犹豫的事实,就无法再坦然面对做朋友了。
账册是必须交到凌云阁手中的,他们的保密手段,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他们的标准是绝对不能有任何没有决定公布之前的传言和消息,否则相关人士,一律割舌头剜眼睛,他们不会肆意结束生命,但会残缺他们的未来!
天气暖了,不应该说是偏热,积雪早就不见了,花开大盛,日头也毒辣起来,这样的夏天来找阁主才是最适合的。往往这个时候,他喜欢待客,闲聊,议事。寂如风、欧阳盈嘉、萧若轩,三人约好了一切到凌云阁下棋。
说是几个人一起下,其实下的只有萧若轩和欧阳盈嘉两个人,至于如风,纵使他愿意,凌天南也不同意。凌云阁主,可以寂寞一年,两年,但绝对不能在一两年内看不见寂如风。原因是,如风修习的内功心法有一种是可以缓解腿疾的,巧在三年前凌天南为寂如风留下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没让他无家可归被扫地出门,暖和些的日子,寂如风就要来看他。
“怎么样了,你这腿疾从小就带着,为什么不治也不与我说,光是缓解疼痛,却无法缓解寒冷啊!”
世界很大,寂如风遇见凌天南的几率小之甚小,世界同样也小,偏偏遇上了就知己一般。大概都是天生的孤独寂寞,不,凌天南无姊妹兄弟,要比寂如风寂寞太多了。
“与炎族一战,是我向皇上提议宣你的!不然在家个把个日子,家里人要你去考状元不就难倒你了?”
“胡说!”寂如风见她不愿意回答,自己也不好多问,只能把话题扭开,“考就考,大不了就是拿个武状元回去呗?将来战场杀敌,为朝效力!”
这就是寂如风和其他男子不一样的地方吧,他们勾心斗角他们的,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目标,却又可以转危为安,顺其自然。凌天南才开心地笑了,除了萧若轩大概如风是最能让他开怀的一个,至少他看见了世界上最傻气的男孩子。
“阁主,这是你们的茶!”
全阁上下,就阿雅最没规矩,最不会侍候人,但那乖巧可人的劲儿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行了,下去吧。”
“朝廷的事情,我不关心,我只是在想一个人。”
“肯定是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
凌云阁主是神秘的,但寂如风这一脸桃花相,想不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他紧了紧盖在腿上的毯子,喝了一口茶:“看你满面春风,桃花星大盛,不止一个,还是两个呢!”
寂如风只觉得脸上红烫烫的一片,凌天南看透了他的心思,恍然间又觉有阴谋,隔了两秒,一个茶杯砸了过去:“若轩告诉你的?怎么做男人也可以这样婆婆妈妈的?是啊,她叫钱多多,大家都叫她浅儿。我是一见钟情,这答案满意吗?”
凌天南接住了他的茶杯,却因为这个名字恍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如风,你还记得和亲公主的名讳吗?”
“不记得了,怎么了,那可怜的女子还活着?”
“你也未常到我这儿来,我却想你等等看,若我猜对了,那和亲公主必定还会来找我。”
“猜?咱们可不可以不拿死人玩笑?她来你这儿做什么,与我又什么相干?”
凌天南顿了一下,郑重其事地对如风说:“和亲公主,本名凤浅儿,她能活到今年也才年方十六啊,上一次她来,我怎么没想到呢?”
很小的时候,她也来过凌云阁,不过是跟母妃还有水妈一起来的,那时候锦衣玉食,凌云阁招待周道。哪里像那次,跪的膝盖都疼了。
“你不会说多多就是和亲公主吧?世界上哪里有这样巧的事情?”
凌天南点了点头,两个人进入了沉思。
寂如风想,若她真是为什么瞒着自己,太多的问题解释不通,那岂不是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表妹成了心上人的替死鬼,要嫁去遥远的炎族?脑子里都是钱多多的影子,飞来晃去,钱浅,难道钱多多真的不是她的本名吗?若不是,自己对她的不信任实在太过分,若是,金祖母一定不会允许她嫁给自己。里外一算,都是自己的过失,干嘛没事儿闲的和凌天南这个万事通讨论这个问题,如果没有问题,要不要答案不都一样了吗?
夏天的风,有些燥热,带着不安分的小尘埃,迷离了凤浅儿的眼睛。
远处的凌云阁依旧那样冰冷地矗立着,浅儿愣怔在门口,冰冷冷的面具没有任何温度表情,打开门单看着她。
“进来吧。”
打量过她,一眨眼的时间,就放她进门,不问来由。随着面具人,一步步慢慢地前行。这一次并没有到那个密封的房间,而是一个亭子前,八角玲珑。两个男子坐在凉亭里,一个一身白衣胜雪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另一个赫然就是寂如风。
越来越近的容颜,浅儿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嘴角上扬的有些疼痛。自己今天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甚至没有决定好见面要怎么说。
如风先开口,他们的眼中已经忽略了凌云阁的风景,还有凌云阁的主人。深情一撇,就一望凝眸。
“你们两个深情流露,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呢?”
浅儿却摇摇头,上前一步,对寂如风说道:“你,能回避一下吗?”
寂如风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愣愣地转身走开些。浅儿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不是第一次见凌天南了,凌天南也一眼认出了曾经那个小女孩儿。
“浅儿瞒着我们好苦啊!”
“这个是本账册,是太子在外贪污受贿的证据,是废太子的证据,现在的我已经没能力保护它了。”
一本账册递到了凌天南的手中,他才慢慢明白,这个孩子究竟要背负多大的责任才会有这样坚毅的个性和眼神呢?那账册上密密麻麻都是太子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甚至是近年来的一切,都详详细细,出自水妈和浅儿的手笔。
“那他呢?怎么办?”
“我会跟他说。”
凌天南操纵着轮椅悄悄地从亭子回去了,而凤浅儿此时就是凤浅儿,她高贵优雅,要用最明白清楚的状态向寂如风解释清楚。她伸出双手,环住了寂如风的腰,不顾世俗的眼光,不顾两个人的身份,她一定要放纵一次,哪怕哪怕最后必须分开,必须分开!